凝语也悄悄的凑到她身边,关心的问道:“冠爵没有骂你吧?他没有把你炒鱿鱼吧?”音量降得极低,蔡芳仪要竖起耳朵才能听见她所说的话。
“经理说,只要我不泄漏你们之间的关系,昨晚的事情他就当没发生过。”她拍拍胸口,刚刚走进经理办公室时,她还以为自己会被经理砍成八大块,丢到海去喂鱼。
“就这样?”
“当然还有谈正事啊!就是因为公司发生了一件大事,他才会这么快放过我的。”蔡芳仪不客气的从凝语的口袋掏出牛你糖,帅气的往嘴抛。
“两个女人家,有话就说出来,不要吊大家的胃口。”小陈不满的喊着,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蔡芳仪说出经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一大早就脸色难看。
蔡芳仪把糖果咕噜的吞下去,脸上难得的有了正经的表情。
“各位,那个王八羔子的商业间谍又出现了,我们为东方集团设计的程式被偷走了。”
一旦事情发生,同事们马上恢复成专业人员的身分,努力的开始调查自己负责的部分程式是否破入侵。凝语一下子就成了没人理的小可怜,只能窝回座位上,百般无聊的开始玩俄罗斯方块。
由於凝语属於选择性学习者,对於有兴趣的事物,学习效率极高;相对的,她没兴趣的事物,就是学个一年半载,也不会有成效。自从进硕德工作以来,她发现设计程式还满有意思的,因此,在看了几本电脑书和公司程式设计师的指导下,也自行设计了一个程式,安插在俄罗斯方块游戏面,一旦游戏超过时间仍未破关,萤幕上会跳出一只青蛙,对着使用者毫不留情的嘲笑。凝语使用着自己设计的程式,玩得不亦乐乎。
其他人就没这么轻松了,他们忙着查看自己的程式有没有被盗取。
程式被偷只是一个较为夸大的说法,事实是冠爵昨晚接到消息,另一间叁加东方集团程式设计选拨的电脑公司“宏兴”,所提出的前半部程式与硕德所设计的几乎一模一样。而巧合得令人疑心的是,宏兴也曾经窃取硕德所开发的游戏程式,以俄罗斯方块大发利市。
因为蔡芳仪前一阵于连续多天加班,所以冠爵向她询问一些同事的情况,看哪一个人曾经在夜晚行踪诡异。
鲍司内部的商业间谍似乎破坏了众设计师的密码,偷了不少东西到宏兴去,他们才刚把程式的前半部设计出来,对方就全偷了去,这种行为简直令人为之咬牙切齿。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小陈愤恨的看着自己设计出来的程式,重新设定密码。
蔡芳仪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说:“你不觉得很明显吗?现在公司谁缺钱缺得最严重?”
“黄靖文?”凝语大声的说出那个大家藏在心,却不敢说出口的名字。
蔡芳仪胖胖的身躯从椅子上弹起来,像是那张椅子被通了电。“我没说,我没说,什么话都是你说的,我一个字都没吭。”她双手乱摇,不由得佩服凝语的勇气。
“你们不觉得他最有嫌疑吗?沉迷赌博的人会想偷公司的程式去贩卖是很正常的事情。”凝语想也不想的说,手指还忙着玩俄罗斯方块。
“但是黄靖文在公司那么久了。”王若薇思索着,眼光不由自主的扫向黄靖文的座位,椅子上照例空荡荡的没有人。
“记不记得当时发生那件软体被窃案时,黄靖文正被地下钱庄追讨债款,而过一阵子却又突然阔起来了?”
“记得啊!那时他还买了一辆进口车,但是过不了多久,那辆车子又进了当铺,换成他赌桌上的资本了。”小陈回忆着。
黄靖文原本是公司的首席程式设计师,后来因为沉迷赌博,小陈才取而代之,成为第一线的设计师。现今黄靖文在公司几乎等於是挂名而已,领钱时才会突然冒出来,凶恶的向会计小姐领了钱,很快的又不见人影。
“当时那件窃案发生时,都没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吗?”凝语把椅子转过来,伸手把私藏的最后一块披萨往嘴送,一个不留神,披萨掉落在地板上,她一脸嫌恶的把披萨拿起来放回桌上,准备等一下丢进垃圾桶。
“经理是有调查过,但是那个家伙是用网路将程式传输到宏兴去的,更可恶的是,他用的居然是经理的帐号。”小陈恨恨的挥拳。“他连经理的帐号与密码都能模清楚,还把电脑的时间改得乱七八糟,让人不知道程式是何时传送出去的。”
“你们难道不会怀疑是冠爵做的吗?”凝语小心的问,害怕她的冠爵受到怀疑。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在心中对他的称呼,已经从姊夫转变成“她的”冠爵。这个称呼仅仅是在心中回荡,都甜得整颗心快要融化,她偷偷露出一个恋爱中小女人的表情。
小陈失笑,对她摇摇头。“经理不需要这么做,没有人会笨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套程式大部分是他设计的,程式被窃,他的损失在所有人之上。”
“这么说来嫌犯的范围缩小到┅┅”凝语若有所思的偏着头,没有说出那个浮现在大家心头的名字。
“不要冉讨论下去了。”王若薇难过的说。
“难道放任那个人继续偷窃公司的程式?”凝语一针见血的问。
王若薇的眼睛紧闭了一下。“在公司刚成立时,黄靖文还没有染上赌瘾,他可以算是一个很优秀而且照顾新进职员的前辈。”
其他的人同时点头,看来受过黄靖文汜携之恩的人不在少数。
“他之前是个认真的人,待人也十分亲切。”王若薇回忆着。
凝语终於能够了解,为何在工作上果断无私的冠爵会对黄靖文这种员工处处留情,给了他数次的机会。
“但是他已经被赌给侵蚀,那个优秀的前辈已经不见了。”刚进公司不久,凝语不像他们对黄靖文有着同事的感情,她只要一想到那个家伙很可能偷取程式,还嫁祸给冠爵,她就一肚子的人。“你们这样是在姑息养奸。”
“就算是姑息养,也轮不到你这个新进人员在这大放厥词。”一股酒臭味袭来,让所有的人不由得掩鼻。
黄靖文散漫的拖着脚步走进办公室,平板的五官上有着不悦,身上穿着凝语上次看过的那件衬衫,不同的是,衬衫看起来更加肮脏,不知道有多久没洗了。
“不要以为你跟经理有那么一腿,就能够在这乱说话。”他鄙夷的说道,冷笑着打量眼前的小女人。“我早说过冷冠爵把你这个漂亮的娘儿们请来公司,是想私底下享用,当初他还不肯承认。几天不见,一个小妹说话就大声起来了,怎么,难不成跟他搞上几次,你就真当自己是公司的老板娘,能够随意说我的是非?”
凝语没有料到会受到这种侮辱,诧异的倒抽一口气。“刚刚那些是大家的阒论,更可以称为是我一个人的大胆臆测,不过阁下的反应这么激烈,反而令我怀疑。”她抬起下巴,挑衅的反击。“难道你是作贼心虚?”
黄靖文的脸上迅速浮现红潮,难以分辨是因为恼羞成怒或是因为心虚,看起来好不吓人,巨大的手掌扬起,扇动的衣袖带着恶臭,不留情的就要往凝语的脸上打来。
她的反应也不慢,顺手拿起桌上那块冷掉的披萨,想也不想的欲往对方脸上砸去。
办公室的全体员工一阵惊呼,眼看披萨与巴掌都快到达目标,电光石火的瞬间,凝语与黄靖文的手都被握住,无法动弹的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