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成吓住了广不会是真的吧?”
“你也看到他方才的狂态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玩的。”
“现在怎么办?”
“还是先送他回孙家去吧。”子虚弯身架起孙大少。“着人好生照料着,我再开些药助他安定心神,接下来的事慢慢再说了。”
两人好不容易才把孙大少扶回孙府大门口,门房斜睨了孙大少两眼,已夸张地皱起眉头。
“这是哪里来的穷酸汉阿?”小伙子不明就里,还有心情开玩笑:“该不会是丐帮的帮主吧?”
“什么丐帮帮主!你眼睁大些,这是你们家少爷!”
门房吓了一跳,再揉揉限定睛一瞧,差点没魂飞魄散!“唉唷!公子爷怎么弄成这副德性引”
“还不快点扶你们公子进去!”
孙大少回府的消息霎时轰动了孙家上下,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才总算把他安顿妥当。这当中,孙府众人不时针对此事在窃窃私语交换意见,各种匪夷所思的推测纷纷出笼,但又有谁猜得到真正的原因?
唉,情儿啊情儿。
双成看着孙大少的睡脸,愁眉深锁一脸病容,真让人于心不忍。是以,待子虚开好了药,将孙大少交由孙府仆婢看顾后,她便拉他到一旁说话。
“怎么了,双成?”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到九华山去,把孙大少重病缠身的消息告诉情儿?你看大少那模样,我真的很担心。”
子虚沉思了一会儿。“九华山是一定要去的,不过,半个月……老夫人她们大约才刚到九华山,我想还是再等等吧,至少再过半个月,我们再动身。”
“可是孙大少病得那么重,我们早些把情儿带回来岂不是比较好?”她咕哝着:“干嘛非得凑足一个月似的。”
“你静心想想,半月路程,老夫人也才刚到九华山,如果我们现在就驾云往九华山向老夫人说大少已病了半个月,那岂不是很不可思议?你的身分很可能因此泄露。不如再等半个月,一来免冒身分被怀疑的风险,二来,或许再过半个月大少已经康复,这也不无可能啊。”
不得不承认还是子虚想得周到。
“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她一点信心也无。“他想在半个月之内康复,唉
“我也知道很难,总之我会尽最大努力,就算好不了,护住他一条命,也还不是问题。”
“……那就这样吧。”双成无力地回了子虚一句,算是结论了。
往后半个月,孙大少日日以参汤吊命,居处内更是时时燃香以助他安定心神,再佐以子虚的药方,孙大少的病势因而没有恶丫鬟也未见痊愈就是了。
双成眼看着时序已是深秋,桂子香幽,黄菊独瘦,孙大少却仍缠绵病榻,她的心情就越来越烦闷。
唉,情儿与孙大少的这场风波何时才能平息?那真是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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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飞十月,子虚与双成驾云直往九华山。
须臾便至香积寺。香积寺名山宝刹,不愧为佛门净地,但两人又怎有心赏玩?立刻对寺中知客侩说明来意。很快地,他们便见到了孙老夫人。
“子大夫,双姑娘,先坐下说话吧。累你二人远来通传,实在感念不尽。”老夫人握住两人的手,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彬儿究竟怎么了?”
还是子虚开口:“老夫人,自你们一行出发到九华山来礼佛后,大少就因为身体不适……”
“且慢,子大夫,”孙老夫人望着子虚,一字一顿地问:“只是单单身体不适吗?”
子虚也愣了,一会儿苦笑回答:“不,其实……根本不是身体不适。大少他是忧急攻心,一时痰迷心窍,有些昏乱了。”
孙老夫人吸了口气,好似一切原因了然于心。
“是为了情儿?”
“老夫人猜得不错,正是如此。”
“我说呢。”孙老夫人微微一笑,缓缓啜了口茶。“上九华山之前我就看出他俩有些不对头了。本来嘛,他们也算得上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吵吵架又算得了什么?我也不想多去理会。等情儿告诉我她想随我上九华山时,我才吓了一跳,看来他们这回吵得凶了点。”
双成真是打心底佩服孙老夫人。“老夫人所料不差。”
“是啊,不过那时我想,既是吵架,让他们俩分开一阵也好,免得成天见了面像乌眼鸡似的,两看不顺眼,所以我才带着情儿同来。”孙老夫人竟一脸看好戏的神态。“谁知我们才来了一个月,彬儿就先受不住了,年轻人真是的!”
看孙老夫人的调皮样,双成就忍不住想笑,又不得不提醒她:“老夫人,大少这回真是病得不轻哪。”
孙老夫人还是不当一回事。“双姑娘怕什么呢?子大夫定然有办法治好他的。”
子虚淡淡一笑。“我也没什么新鲜方法,只不过心病还须心药医罢了。”
“倒也是。”孙老夫人点点头。“等会儿我就让情儿随你们先回金陵。他们小俩口难得吵架,我虽不知道原因,也总知道该怎么解决。”
“小俩口?”双成心中一动!“老夫人是说……”
孙老夫人又笑了。“我从没把情儿当外人看的。”
唉,若早知孙老夫人的心思,情儿怕也不至如此心碎了。
双成当下一叹,将孙大少与情儿吵架事件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孙老夫人。
才提到情儿为了孙大少被两个窑姐儿羞辱的事,孙老夫人已经听得气愤不已。
“这个彬儿,竟轻狂若斯!”说着又是一叹。“真难为情儿?——不过,这丫鬟头实在也没必要那么认真和彬儿呕气。
子虚摇摇头。“老夫人有所不知了。情儿姑娘固然是为了大少不知自爱而痛心,但真正令她狠心离开的原因,还是她认为大少与她之间不会有结果,所以才宁愿快刀斩乱麻,慧剑断情丝。
“没错,”双成也同情地点头,虽然不甚了解,仍把情儿的话倒背如流:“情儿说她不能接受大少风流放浪,也知道自己的身分不可能高攀,所以不如狠心分开,这样对大少或对她自己都好。
老夫人一怔,话声中有着异常的感慨:“唉,这妮子,一样也是心比天高,命薄如纸啊。”“只是这回情儿却想岔了。我自己的儿子我又怎会不知?彬儿虽然轻浮放荡,但对她却真是用足了感情——否则又怎会给她情儿这个名字?情儿这样狠心离开,彬儿不知道有多难过!”
“是的,但老夫人,”子虚委婉地替情儿说话:“情儿姑娘的考量并不是为了自己。金陵风气久重门第,情儿姑娘若与大少婚配,势必引起许多裴短流长。她是不愿大少、乃至整个孙家以此招人非议,所以才选择离开的。大少固然伤心,但更痛苦的,只怕是痛下决定一刀两断的情儿姑娘。”
“唉……”孙老夫人眼中充满了爱怜疼惜。“这孩子,她无须为彬儿这样委屈自己的。”
“或许吧”子虚柔声道:“但是情儿姑娘深爱大少,就算再十倍的委屈,她一样会默默承受。”
孙老夫人动容了,深深吸了口气。“没有人能再让情儿受委屈。春红,把情儿找来,我有话和她说。”
门外侍候的丫头立刻领命而去。
子虚又问:“老夫人既然有话和情儿姑娘谈,我们是否须要先行回避?”
“不,情儿这丫头也固执得很,待会儿还得你们从旁帮着劝劝她才行。”
不一会儿,情儿已经娉娉婷婷随着春红来到堂前,她对着孙老夫人深深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