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何咏涵欲死欲活、声嘶力竭地哀求乞饶,这一夜,马家骆在酒店里买醉通宵,直到天明。
###这一整天,聂云祥急欲找陆苹解释清楚,怎奈陆苹总推说事忙,不然就拒接电话,苦得聂云祥求救无门,一点辙也没有。
解铃还须系铃人,聂云祥百般无奈下只好请求陈艾琳伸出援手。
陆苹下班前,陈艾琳打电话约她见面,她没有拒绝,并与陈艾琳约在东区的一家茶艺馆碰面。
“身体好点没?”陆苹关心询问。
“小病而已,没事。”病后的陈艾琳反而爽朗舒坦起来。
陈艾琳主动点了冻顶乌龙,是一位美丽典雅的女老板亲自来招呼的,女老板离去后,气氛突然陷入了无言的尴尬中。
这是她们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的气氛与感觉,以前,她们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似乎彼此都打算把开场白的权利留给对方。
约莫两分钟不到的光景,女老板端了套茶具进厢房,陈艾琳显然与她熟识,将她介绍给陆苹竟成了她们的开场白,寒暄几句后,女老板便行告退。
“你认为这个店怎么样?”陈艾琳期待陆苹的评论。
陆苹约略看了一下店内的布置,格局虽不大,不过在明亮清爽的现代感中,倒不失几分典雅的古香。
“还不错。”陆苹漫不经心地简单回了一句。
“刚才介绍给你认识的那个老板,下个月要嫁到加拿大去,我想要顶下这间店。”陈艾琳怡然笑说:“她找我谈了一个月,当时在公司上班,所以也没放在心上,不过现在我已经决定顶下来了。”
“哦!”陆苹淡然应了一声,她的心还迷失在聂云祥的感情失落里。
“陆苹!”陈艾琳的语气变得凝重,说:“今天找你出来,并不是只带你来帮我看店,我想跟你谈谈聂云祥的事情。”
“云祥?”陆苹笑得很不自然,故装迷糊地说:“他对你说了些什么?你是知道的,他向来喜欢胡言乱语,没个正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陆苹,你知道我要谈什么。”陈艾琳认真地说:“事情既然不能不谈,干嘛要逃避?”
陆苹黯然低下头,她不是不谈,而是她不知道该如何与最要好的朋友谈这种事。
见陆苹不语,陈艾琳沉默了半晌,说:“女人一日一碰上了爱情,对所有的事就变得很敏感;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也清楚你很喜欢聂云祥,所以为了避免我们之间的感情遭受到伤害,我有必要明白告诉你,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他的。”
“可是你难道不知道云祥他……”
“我知道他喜欢我,但那又怎么样?”陈艾琳断然截话,说:“你认为一厢情愿的爱情谈得起来吗?”
陆苹无言以对,尽避她认为陈艾琳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聂云祥执著对陈艾琳的爱,阻碍他们的感情进展,却是不争的事实。
“也许你会担心,现在我和家骆分手,很可能会为了弥补心灵的空虚,而盲目地接受聂云祥的感情。”陈艾琳苦苦一笑,顿了半晌,戚然地说:“不会的,我想我已经用光了这一辈子的爱情,我的心已经死了。”
陆苹愕然!她惊讶陈艾琳竟然用如此骇人的心态来终结自己的爱情;她甚至怀疑,这或许只是陈艾琳对爱情心灰意冷的严酷用语罢了,待疗伤止痛后,便会将这些话忘却于九宵云外。
“艾琳,我并没有怪你。”陆苹无意要陈艾琳扛起任何罪责。
“我知道,但是我成了你们的阻碍确是事实。”陈艾琳歉疚地说:“昨天你离开以后,我和云祥谈了很多,其实云祥自己也很矛盾、很痛苦。”
陆苹讶然,她不明白聂云祥何来的矛盾与痛苦。
“是我自讨没趣,厚著脸皮纠缠他?”陆苹感伤地说,这是她所能想到的答案。
“不是,他爱你,而且对你的这份爱绝不亚于我,这是他矛盾痛苦的地方,他很爱你,但是却又……”
“却又舍不得放弃对你的爱。”
“很抱歉。”陈艾琳随后又解释:“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很坚决地向他表白,这辈子不可能接受他的爱。”
“他能接受吗?”陆苹动容又忧心。
“我能接受!”聂云祥突然出现在厢房门口。
陆苹惊讶地瞪大眼珠子,半张著的嘴一直说不出话来。
陈艾琳适时起身,退出厢房。
“你们慢慢的聊,彼此把心结解开,我去找老板谈顶店的事。”陈艾琳关上了房门后便欣慰地离去。
“你怎么来了?”陆苹粉颈微垂,轻声地问。
“怕你不理我,所以拜托艾琳找你出来。”聂云祥说著,在陆苹身旁坐下。
这时厢房内的气氛浸婬在一份甜美而且浪漫的沉默尴尬里。
“我不否认喜欢艾琳,但是我可以保证对你的爱绝不亚于她。”聂云祥深情款款地握住陆苹的手,说:“我考虑了很久,既然都是我所爱的女人,又是那么难以选择,我干嘛不选择一个能全心全意对我的人呢?”
陆苹动容,却不愿如此轻易流露,幽幽地说:“但是我的爱是自私的,我要的爱是不容许分享的。”
“曾经付出的,我没办法收回,但是今后对你的爱,是不会与别人分享的,它是一份只属于你和我独享的爱情,相信我。”聂云祥的柔情蜜语,不断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说什么?陈艾琳可以强烈感受到马家骆的胸中正积压著一股无法宣泄的怨怒。
“为什么?涵,你为什么要骗我……”马家骆双手向空中挥舞,突然紧紧扣住陈艾琳的手腕不放:“咏涵,咏涵,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家骆,你喝醉了,我不是何咏涵,家骆……”陈艾琳的手腕痛得厉害,却又无力摆月兑。
“咏涵,不要走,不要——不——艾琳……”
在一阵痛苦的梦呓后,马家骆的知觉逐渐被酒精麻醉,他缓缓松开陈艾琳的手,昏睡了过去。
陈艾琳轻抚隐隐作痛的手腕,望著烂醉的马家骆,泪水不禁滑下脸庞。
她不知道马家骆和何咏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知道马家骆陷在痛苦的煎熬里,却教她心痛得难以承受。
陆苹听得情泪盈眶,心窝阵阵酥麻;泪眼中不禁漾起奔放的喜悦,她恨不得为他许下千言万语,给他千年万世永悔不变的爱。
这一刻,陆苹终于尝到辛苦等候的果实,真实拥抱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瑰丽浪漫爱情。
###是午夜凌晨三点多的时间,陈艾琳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门铃声给吵醒。
是马家骆。这样的深夜时间,陈艾琳本不该让他进门的;但是见马家骆烂醉如泥地倒在门口,陈艾琳无从选择,只好费尽力气,将他拖进客厅,让他平躺在沙发上。
“天啊!怎么会醉成这样?”陈艾琳忧心不忍地热了几条毛巾,悉心为马家骆擦拭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马家骆口中不断地说著醉当天边发白,早晨的第一道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马家骆的脸上,马家骆才在宿醉的头痛下,昏昏沉沈地醒过来;而整夜守在身旁打盹的陈艾琳,同时也被惊醒了过来。
“你醒了。”陈艾琳微张惺忪的睡眼说。
“昨天我一直睡在这里?”马家骆痛苦地摇著头问。
“三点多来按我的门铃,那时你已经醉得不成人样了。”
陈艾琳倒了杯热开水,并拿了颗止痛药给马家骆后,迳自走进浴室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