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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贼公主 第23页

作者:凌尘

这个笨蛋!她凭什么如此以为?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假的?他待她就不温柔?

他想冲上前去喝问——她那愚蠢的小脑袋里,想的究竟是什么鬼玩意!

“儿臣好累,不想同人争了,要争,可能也争不过人家。”

随着她的落寞,萧北辰心也跟着一沈。

不战而退可不是她的本色啊!他宁愿见她霸道刁蛮,也不愿她……

“没关系!”明熙公主竟粲然一笑:“这是儿臣不听母后话的后果,儿臣活该!什么锅配什么盖嘛!儿臣脑子里的鸳鸯蝴蝶该放飞了,那种抓不住的男人还是算了,此后儿臣会安分的守在宫里,等着招个相熟又有身份地位的贵族王孙当驸马,这是母后的期望嘛!未来的驸马一定会将儿臣捧在掌心,疼进骨子里,儿臣一定会幸福的……”

狈屁!

他们不能长相厮守,算什么幸福?

萧北辰忍不住了,他决定上前反驳她的谬论!

“儿臣不会再见他了!”

这句简直致命的话,当场将萧北辰的双腿黏附于地,再也难动弹半分。

宛若发下宏愿,明熙公主的神情语气认真,又略带讨好与撒娇。“母后,儿臣真的听话,真的不会再见他!母后请安心的走,不要再担心儿臣了,儿臣真的不会再见他……”

宛若遭受雷极,萧北辰感到整个人炸为粉碎。

灵堂内的人儿浑然不觉他的存在,径自喃喃自语:“母后,您说儿臣乖不乖啊?”

孺慕的娇女敕声,软化萧北辰亟欲疯狂嘶吼的冲动,只能征征望着她那凄然的笑容,心肺狠狠扭扯,呼吸紊乱而急促。

最后,是那一边面颊上滑落的一滴晶莹泪珠,打消萧北辰惊动她的念头。

泪珠顺势沁入了案上的雪白,湿透成一小块圆,像滴在她母亲的衣襟上。她的母亲若有灵,应当也同他一样不舍吧?

此情此景,他像是个局外人,她们母女口中的局外人,这儿没有他插足的余地。

但,既然这是她的选择,他便该尊重她。

只是,他们连说句话都不能了吗?

他不甘哪!

***

严冬的天即使过了卯时,也只微亮着。

明熙公主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上覆了件紫貂裘,身下躺的是卧榻。

犹记得昨晚,她浑浑噩噩地趴在案上睡着了,几时爬上卧榻的?而她身下覆着的毛毡,是她这几日用来覆身的,身上盖的紫貂裘明明放在坤宁宫,几时长脚跑到她身上来了?

脑子一清醒,鼻子也灵敏起来,她敏感地察觉有吃的,忙环顾左右。

卧榻旁的小几上,置放着热腾腾的食物——满满的一大碗红枣鸡汤,五个热呼粉女敕的甜馒头,还有几碟小菜。

不同于以往的山珍海味,又唯恐她吃不饱似的,尽是耐饿的食物,份量也多的惊人。

是小双又来过了?明熙公主挪了身子靠过去。

正要动筷,一见馒头旁还摆着昨晚落地的银钗,闪耀着的银光像在提醒她些什么。

“小双挺细心的。”她毫不迟疑地一样样试了试,确定无毒才开动。

饿了一天,她不再顾忌淑女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一度她异想天开,胡乱猜测这些吃的会不会是从供桌上长脚跑下来,还回头望了望母后牌位。

应该不是吧?供桌上似乎没有这些东西,况且还是热呼呼的。

明熙公主自嘲疑神疑鬼。愉悦地吃了个饱后,走到盛洗盆边,她意外发觉连盆里的水都冒着热气。

小双手脚真俐落,连水都打好了?几天来洗的都是冷水,严冬还真冷得不好受哩!

舒舒服服地洗完脸,天才刚亮。明熙公主从角落拿出拂尘扫帚,准备将灵堂扫个干净,这是每天必做的工作,她不愿假手他人。

天大亮后,小双端着食篮而来,一见桌上已是杯盘狼藉,她有些错愕。

明熙公主轻责:“跟你说了留在宫里你处境危险,怎么又来了?”

说是这么说,能在清冷的灵堂里再见到她,仍是感到欢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小双摇摇头,“继续为棣王爷效力,才是危险,奴婢自己一个人,也逃不了多远,若能得公主收留,奴婢愿意伺候左右。”

想了一夜,她决定赌赌运气。伺候明熙公主,起码暂时不必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必为承担棣王爷任务而忐忑,至于往后宫中将由谁当家,那是以后的事,她决定将注押在明熙公主身上。

明熙公主倒也真心喜欢她。小双手脚俐落,又较以往的侍女贴心,就算她们有缘份吧!她决定将她留在左右。

一得到收留,小双欢喜地即刻便想讨好新主子。抢着收拾完桌子,便拿着水盆要去打水,却发觉水还留有一些余温。

“公主,朱荷已经来过了?”小双问道。朱荷几时突然勤快起来?

明熙公主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你再换上一盆也好。”

小双温驯地领命而去。

望着小双背影,明熙公主心头骤起的狂烈震撼,久久平复不了。

不是小双!包不可能是朱荷!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明熙公主回眸一笑,既是羞怯又有些自得。

“母后,您可瞧见他了?您觉得他人怎么样?”

第八章

如絮轻盈而无杂纹的紫貂裘——当世五大珍宝之一。

初见明熙公主穿它时,萧北辰那双贼眼发亮,吹了声响哨,啧啧赞叹它完美的色泽与质地,一度还让明熙公主顷怒个半天,直怨他什么都夸尽了,就忘了夸穿着它的人。

萧北辰不慌不忙道:“紫貂裘有价,穿着的人儿无价;能夸的不稀奇,夸不出口的才稀奇。”

蜜如糖的贼口,不用一个赞美词汇,便将她吹捧得心都酥了。

多少个夜里,明熙公主上山下海——上屋顶谈情说爱吹冷风、下乡伴着萧北辰一户户作案——便是穿着它,足见对它的喜好;那一夜,他为她从坤宁宫中带来它,披在她身上,足见将她的喜好记在心里。

他老是嫌她穿得不够,担忧她身子挺不住,真是多虑……

“母后,您瞧他多傻!儿臣戴着孝,艳紫色的衣服能穿吗?”明熙公主对着母亲喃喃埋怨,薄啧着像包容他的无心之过。

心呢,却已被他暖融了。

“孩儿真的没见他,但……留着他的心意可好?”她软语哀求。

这番商量当然得不到响应。明熙公主只能痴痴地抚着手上的艳紫毛皮,汲取他留于其上的暖意,征征然直到接近傍晚时分,明芦公主满怀欣喜而来。

“姊姊,皇嫂月兑罪了!侯太妃承认是主谋了!”

明芦公主略带激动的宣告,吹起明熙公主心中一阵波涛,灵堂里外的白幢也跟着飘舞,一同庆贺逝去的张太后沈冤得雪。

明熙公主心头略略宽松。“那侯太妃是为什么害了母后,又诬陷皇嫂?”

明芦公主偏头想着:“侯太妃认罪后就发了狂,也许就只有皇兄和皇嫂知道来龙去脉了。”

明熙公主直起身子,拍拍裙袜上因跪着而沾污的灰屑。

“那咱们去瞧瞧侯太妃去!”

“侯太妃发了狂,有什么好瞧?姊姊如果想知道真相,不如去请问皇兄,岂不更快些?”

明熙公主犹豫了半晌,“皇兄人正忙着吧?”

“正忙着陪皇嫂呢!”明芦公主眨眼笑道:“皇嫂月兑罪,最高兴的便是皇兄啦!走,咱们去‘打扰’他们!”她亲昵地握起明熙公主的手,拉着她往外。

姊姊难过了这许多天,也该出来透透气啦!

一路上,明芦公主紧挨着姊姊。沿途遇上宫女、太监们行礼参见,她也娴熟自然地响应,完全不若以往退却生硬,染上夕阳余晖的笑脸,生动而有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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