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可拉斯给我送了封信,跟我说了来龙去脉。他还说你在英国嫁人了。”克里略微推开她,仔细地端详,“就像朵怒放的玫瑰,”他赞许有加,越过她看看毕德,“他一定是个好丈夫,这个英国小蚌子。”
“哦,不是的,”塔西娅急忙解释,“那是他的侍从,克里叔叔。我的丈夫马上就要和我们会合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想到卢克可能发生的危险,她忧虑地皱眉。
“啊。”克里同情地点头。“我去找找看。不过首先,我先带你上船——”
“不,没看到他我哪儿也不去。”
克里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他沉思地点头,“你的丈夫是个高个子吗?”
“对。”
“黑头发?”
“是的。”
“一只手上有个钩子?”
塔西娅楞楞地看着叔叔。突然她看到卢克大步向他们走来。他的身影充满了她的视线和内心,她向他跑去,紧紧搂住他的腰,“卢克,”她低声说,感激地闭上眼,“你还好吗?”
卢克抬起她的头,吻住她的唇,“不好,除非我把你带离这儿,安全的返回英国才会好。”
“我同意,爵爷。”塔西娅将手滑进他掌中,将他拉进,介绍给她的叔叔。克里以蹩脚的英文说了什么,他们交换了微笑,然后一致同意尽快上船。
卢克突然记起侍从,他转向站立一旁的毕德,“毕德,你的脸怎么涨这么红?看上去一副快要中疯的样子。”他困惑的皱眉,看到侍从嘴里喃喃抱怨着什么然后快速冲上船。“他怎么了?”
塔西娅随意地耸肩,“可能是晚上太紧张了吧。”
卢克怀疑地看向她一副纯真的表情,“没关系。你以后再告诉我。现在,让我们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
“是的。”她镇定地附和,“我们回家吧。”
第十二章
英国伦敦
他们回到英国已经3个月,塔西娅被照顾地无微不至。他们仍住在伦敦的别墅,以方便卢克时不时要参加的商务会谈。塔西娅一生中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快乐,幸福感并非像火花一样微弱而星点,而是比之更强、更持久的内心的情感。每天早晨在卢克身边醒来,意识到拥有他的感觉真像奇迹一样。他是她的一切,有时像父亲,有时像魔鬼,有时又像初恋的大男孩。随着塔西娅孕期的开始,卢克对她身体的变化简直着了迷。有的时候他不顾她的反对和抗议,硬是把她剥光放在阳光下,手轻轻地抚模她月复部的曲线,好象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这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东西,”一天下午,他喃喃地低声膜拜着她圆润的肚子。
“很可能是个男孩。”她说。
“这不重要,”卢克回答,小心翼翼地在肚子上印上吻,“男孩或女孩……都是你的一部分。”
“我们的。”她更正她,把玩他的黑发。
塔西娅一过了孕期初期的害喜症状,就参加了舞会,歌剧等其他社交项目。后来,她的肚子渐渐隆起,她就宁愿待在家里休息了。期间她也多多结交社会人士,参加慈善活动,以卢克妻子的身份贡献爱心。她也尽心引导爱玛多认识同年纪的朋友。爱玛似乎也摆月兑了羞怯,开始从少年聚会中活跃起来。她第一次来月事时非常害怕又尴尬,“这是不是代表我以后不能玩洋女圭女圭了?”她问,在塔西娅的一再强调保证下才放下心。
秋季来临。俄国运来的箱子也到达伦敦。艾丽西娅.艾许伯恩加入拆装礼物的行列。“这次妈妈寄的礼物更多了。”塔西娅坐在沙发上,阅览妈妈寄来的信。艾丽西娅和爱玛从牢固的木板箱里拿出昂贵的珠宝首饰。l塔西娅高兴的是从信上得知妈妈一切都很好,而且也没有出什么事。自她逃走后,尼可拉斯以老练的贿赂手法买通了很多人,玛丽娅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被盘问了几下就放走了。她寄来的是精致的瓷器、上好的水晶,名画、一件镶蕾丝的洗礼小袍子、一组白银和茶晶雕琢成的珠宝。
一把重量级的银制茶壶引起一阵惊叹,“是土拉那里出的,”艾丽西娅仔细研究着上面的雕花,“最好的总是出自土拉。”
“如果现在有上好的茶叶那该多美呀。”塔西娅遗憾地说。
爱玛惊讶地看她,“难道英国的茶不是最好的吗?”
“当然不是了。只有俄国才能泡制出上好的中国茶。”塔西娅叹息,“比世界上任何一种茶都要醇香。很多人更喜欢加勺糖进去。”
“那多怪啊!”“爱玛大叫,兴趣昂然地研究起茶壶来。
艾丽西娅拿起一条金色的俄国制缎带,迎着阳光照照看,“玛丽娅信里还说什么了,塔西娅?”
塔西娅翻过一页继续看,“哦。”她轻声说,手指略微颤抖。
两个女人因为她语气里的不寻常意味而抬起头,“怎么了?”艾丽西娅问。
塔西娅慢慢地说,两眼全神看着手上的信纸,“斯理科夫斯基总督最近被发现死在他的卧室里。‘他服毒,’妈妈这么写……‘而且被认为是自杀。’”她的声音消失,和艾丽西娅交换眼神。毫无疑问,是尼可拉斯最终实行了他的复仇行动。塔西娅继续看信,“沙皇极为震怒,身心健康状况因失去这位得力干将而严重受损。因为他暂时不能朝政,大臣和内阁官员们开始为政治地盘而争斗起来。”
“有提到安基洛夫斯基的事吗?”艾丽西娅快速反应。
塔西娅点头,前额皱起,“‘尼可拉斯被怀疑有叛乱行为,’”,她继续念,“‘他已经被逮捕审讯,现在已经好几周了。有传言说他会被缓刑,或者是流放—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房间里弥漫凝重的沉寂,“他们对他做的事远远超过一般的询问,”艾丽西娅轻声说,“可怜的尼可拉斯。我真的想不到他会碰上这事。”
“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爱玛好奇地问。
塔西娅没说话,她想到圣彼得堡的官吏是怎么折磨监牢里的犯人的。那些手段骇人听闻,不知道他们对尼可拉斯做了什么。
一瞬间,收到妈妈礼物时的喜悦消失了,塔西娅怜悯地说,“真希望我可以做点什么,来帮助尼可拉斯。”
“你为什么想要帮他?”爱玛问,“他是坏蛋,罪有应得。”
“‘不该谴责,也不该指责他有罪,’”塔西娅引用,“‘宽恕,这样你们才能得到宽恕。’”
爱玛皱皱眉,注意力返回到面前的一箱子珠宝上,“可他还是个坏蛋。”她喃喃说。
塔西娅吃惊的是,卢克对尼可拉斯的经历的态度和他的女儿一样。当她给他看了母亲的来信后,卢克表现出的漠不关心让她失望,“安基洛夫斯基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危险中,”他平静开口,“即使要搭上他的命,他也要去杀斯理科夫斯基的。他习惯玩危险游戏,塔西娅。如果他的政敌找到了搞挎他的方法,那也是我们预期不到的。尼可拉斯心里清楚得很呢。”
“可是我对他感到愧疚,”塔西娅说,“我肯定他遭受着折磨。”
卢克耸肩,“我们帮不上什么忙。”
“你就不能找个人打听一下吗?你不是有认识英国外交部的人吗?”
卢克蓝眼锐利地眯紧,“你干吗这么关心尼可拉斯.安基洛夫斯基出的事?上帝都知道他对你和其他人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