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事。”阿紫仍用手括住脸,硬咽地回他话。
“看妳这个样于,没有事才有鬼哩!”急得团团转,阿进搔腮抓头,不知道到底是哪襄不对了,只好在心里胡乱猜测。
“阿进……”阿紫突然抬起头,眼眶裹的泪水都快溢出来了。“求求妳不要对我太好,拜托……”
“这……阿紫,我为什么不能对妳好?”
“就是不要!”阿紫艰困地摇摇头,不知如何启齿。
“不要?为什么?”阿进一声之下,音调立刻高了八度。不要对她好?在她已经把我的生活给翻天覆地之后,叫我不要对她好,那还不如干脆拿把枪,直接往我胸口放上几记冷枪来得痛快!
“对不起!”阿紫强忍着泪珠,低声说了声后,立即奔出门外,跨上她的电单车,踩油门疾驰而远去。
“阿……”眼看追不上了,阿进悻悻然地将自己扔进客厅舒适的沙发里,莫可奈何地盯着自己上了石膏的腿。
“这丫头如果以为这样就能摆月兑我,那她可就是大大的失算了!”阿进突然双肩一挑,自言自语地拿起电话。
华灯初上的大都市,放学下班的人潮一浪浪地自一个定点挪移到另一个定点。
每个人都戴着张冷漠的面具,行色匆匆地化为巨大人流中的一个点。
阿紫懒洋洋地跨下电单车,这才发现头盔仍然留在NiCk家,想到阿进深情而温柔的眼神,她摇摇头强迫自己将他从脑海中除去,但就像是已经根深柢固了,怎么也挥不去牠的影像,令她更加沮丧。
“叹,阿紫,妳今天不是休假吗?是不是记错了?”正在打着生啤酒的小朱乍见推开后门的阿紫,立即扯开了嗓门大叫。
“我知道我今天休假,难道我休假日就不能到pub来吗?”冷冷地瞄小朱一眼,阿紫径自越过他,自顾自的打开一瓶矿泉水,就着瓶口喝下一大口。
“妳?哟,得了吧!阿紫,若说别的女人来Pub,而且是单独来,我或许会相信,因为现在上Pub钓钓一夜风流的性伴的,并不是只有男人才有的权利。但是阿紫妳……啧啧啧!”小朱说着摇了摇头,将啤酒交给了进来催酒的侍应。
“我又怎么样?”讶异地停住往前面走的步伐,阿紫又见回小朱面前,挑贷的话不自觉地冲出口。
“妳啊,一看就是那种只能远观而碰不得的女人。妳知不知道男人都会很自然的将女人分成两种;一种是你可以嘻嘻哈哈,但绝对不能碰,因为一碰就要负责任的女人;另外一种呢,是知道自己在干嘛,也明白后果的女人。而阁下是前者,那种不能碰的女人。”小朱打开了瓶日本酒,用小酒瓶隔水温着,然后一人一杯地对饮。
“哦?”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阿紫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
“谁不知道我们Pub里的阿紫呢?阿紫,妳真以为凭阿诺那把大胡子跟马尾就能招来这么多的客人?其实这些人中有很大部分都是冲着妳才来的。”小朱又再温了几瓶清酒。
眼见阿紫没有什么反应,小朱凑向她。“我告诉妳一个大秘密,好象有人想要挖妳喔!”
“什么意思?”默默闻着淡淡酒香,阿紫随口问道。
“这个星期以来,全Pub里的工作人员,包括扫地的阿婶们,洗碗的阿婶们都被问遍了,似乎那个人对妳很感兴趣,连妳有没有男朋友都问到了。”
“就这样?”
“这样还不稀奇哩!他甚至向我们打听妳喜欢什么颜色的墙纸;还有爱吃些什么食物,真的好仔细,若非要挖角,难不成他要弄栋房子把妳金屋藏娇啊?”小朱邪邪她笑了笑。“这才是个天大的笑话呢!像妳这么一本正经,日子过得跟清教徒似的清苦的女人,要是娶回家当老婆还马马虎虎,当情妇?那还不如去租片,起码有得到的比较多!”
“小朱,你讲这是什么话啊?说得好象我是什么冰冷没有感情的人似的:”阿紫人大的不以为然抗议着。
“妳有感情吗?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到过!”
推开小朱醉醺醺而凑过来的头,阿紫一时之间也为之语塞。“我……你又知道了!”
“妳从来都不谈恋爱,不,不,别提谈恋爱了。连客人,我是说清醒的客人,多跟妳说几句话,妳立刻就低着头往厕所跑,要不然就是冷冰冰的给人家钉子碰。
有时候我倒挺怀疑妳是“辈子尼姑投胎,还是这辈子跟男人有仇?阿紫,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坏人,偶尔,我们也有交朋友的,我不懂妳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你是不懂。”透着杯里清澈的酒液,阿紫闭起眼睛,微微地随着前面传来的音乐而摆动身体。
“我观察过妳,阿紫,妳明明很寂寞,为什么不放开心胸,试着跟别人交往看看呢?别……别急着恨我辩,我是说找个男人,遇过每天忙着约会吵架赌气冷战的日于,那么,妳会快乐一点的,好不好?”
“妳怎么知道我现在不快乐?”没好气地嚷嚷,阿紫干脆自已捞了两瓶清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妳这样子会快乐才有鬼哩!哼,阿紫,拜托喔,我们两个已经快成了这Pub裹的奇葩了。妳是个……呃,他们怎么说的?噢,“圣女阿紫”,我呢,是个“超级种马”,每个不管是看上我,还是我看上的妹妹,如果我超过五天还没有带她们去上别墅开房间,这些人就会认定我已经“不行了”,妳明白我的意思吧?所以啦,为了证明我还很年轻勇猛,只好每天跟这些酒肉朋友混。妳呢?阿紫,这年头已经没有贞洁牌坊了,妳到底在顾忌些什么?”喷着酒气,小朱半是揶揄半为质问地凑近阿紫。
“你喝醉了,要不要叫阿诺煮大林盏汁给你解酒?”
“不,我才没有醉,我只是郁卒。阿紫,有时候我其恨透了妳的理智跟冷静,妳就像个没心没肝的机器人,人家跟妳说了半天,妳还是这个德性。”小朱说着跟跟跆蹈行走,在连连撞倒几桶垃圾之后,整个人摔进了隔邻的员工休息室。
捧着头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想到小朱对自己的评语,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这Pub里,除了如兄似父的阿诺之外,就属小朱跟自己最为熟络,连他都这么认为,那别的人……抿抿唇,阿紫悄悄地滑下坐着的高棚椅,在经过员工更衣室时,由微敞的门缝里,她见到那装送洗被送回来的鲜红色舞衣,她彷佛受到催眠似的,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伫立在那面宽大如墙的镜子前,阿紫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那个和自己对视的女郎。薛红如火的裙襬,似波浪般一层层地自腰下以降挥洒开来,被酒精所燃烧了的激情吧,使她整个人犹如被火所烧灼般的炽热。
蹬上那双熟悉的舞鞋,阿紫像中了邪似的,笔直穿过拥挤的人摹,来到舞池的正中央。
“阿诺……”吧怡附近兼职学生首先发现异状,他紧张地扯扯阿诺的袖子。
舞池中狂欢着的人们都逐渐散开,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着,对神思纱钞的阿紫,好奇地指指点点。乐队也愕然地停止吹奏流行的的士高音乐,讶异地望向阿诺。
“嘘!”阿诺做了个手势,乐队的鼓手轻盈地敲出一长串强烈的节奏、吉他手拨弄几下弦音之后,连串的音符立即自他指尖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