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避没有说话,只是将幼蕾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掌中,不断的轻轻搓揉着。这个女子,她是这么的痴傻,又不计一切的将自己全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为他痴狂、为他
生、为他死。
“我想,她今天之所以会走上绝路,只是一时胡涂,等她想通了,就没事的。”东山叹口气,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不!我不能再让她承受任何伤心事的打击了!因为我会受不了的!她已经像藤缠树般的附着在我的生活、我的生命中。我没办法,我没办法,我甚至连用想的都要抓狂了,我要护卫着她。因为,只有她过得好,我才有活下去的意义。”小避一口气狂野的说出心声。“瑞玉是对也好,错也罢!她所造成的任何痛苦,就全由我来承担,由我来补偿吧!”
东山震惊的望着他。“小避,你不要太冲动而感情用事了,瑞玉并没有错,我们不会有人怪她的。我相信幼蕾也不会的。至于你跟幼蕾之间……我希望你不要太冲动了,好好的想清楚吧!”他友善的拍拍小避的肩膀说。
“我不是一时的感情冲动,我——”小避急忙的想说明自己对幼蕾的狂热爱意。
“我明白、我明白。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静心等着幼蕾醒过来,其它的,以后再说吧!”东山安抚他连声说着。“顺其自然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知道,顺其自然……”小避喃喃的说着,眼睛看着幼蕾,投射在脑海中的却是独自走进产房,一个人手忙脚乱的为小宇换尿布、冲牛女乃的瑞玉。这两个女人是如此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超级大混蛋——李德宇,小避气愤的一拳捶在日记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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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触模她的脸,很温柔的从她颊边滑过。幼蕾被那突如其来的感觉所惊醒,她连眨了几下眼睛才睁得开来。奇怪,是谁在叹气呢?
到处一片纯白,她努力的再眨眨有些肿胀的眼皮,这才发现这不同于先前所见到的那一片白,这里应该是医院,她扯扯手腕上挂着的注射器,征征地看着那个背着她站在窗口边叹息的背影。
小避,他在这里?这是医院,她怎么会在这里?她轻轻的摇摇头,试图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所有的事像是幻灯快速放映般,一张张放出片子重回她脑海中。
德宇……对,她昨天从姊姊家拿走了德宇的日记,然后……然后想好好的休息,所以吃了几颗安眠药,几颗呢?她也忘了……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太令人震惊了,原来瑞玉口中的DAVID就是德宇,而小宇就是德宇的遗月复子。
她要好好的想一想,德宇已经死了,如今她再怨再恨也没有意义了。依稀还记得德宇所说的话——是谁在妳最无助的时候,待在妳身边,是谁总是总是默默的守着妳——这话倒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么长的日子以来,她竟然一直忽略了小避对她的好……可是,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是不能确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她跟小避……会有未来吗?而在心底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个疑问静静的躺在那里——她忘得了德宇跟她之间所有的风风雨雨吗?
地想着想着,不由得发出一声谓叹。
“幼蕾,妳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避一听到动静,马上冲过来,俯看着她。
“没有,只是口渴。”幼蕾挣扎着欲坐起来。
小避闻言,马上倒了杯水,冷热搀和一起,还将杯子贴在自己颊边试了试温度后,才端至她唇边。
连喝了好几口之后,幼蕾略为疲倦的呼口气。“谢谢你,小避。”
“没什么。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些吃的回来?妳姊夫先回去梳洗了,待会儿他先送怡人去上学,送可人去保母那边之后,会接秋蕾过来的。”小避微微一笑的说。“妳知道秋蕾的脾气,昨天晚上东山不让她来,她可是相当不悦喔!”
“何必劳师动众。我又没有怎么样,可以出院了吗?”幼蕾拉起医院那件薄薄的被单,想下床。
“不行。”小避伸出手去制止她,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看。“幼蕾,妳知道妳昨天可差点把我们吓死了?为什么要想不开,一口气就吞下三十几颗安眠药?幸亏发现得早……”
幼蕾茫茫然的看着他。“想不开?”
“我们都看过那本日记了。幼蕾,我替瑞玉向妳道歉,我相信她绝对不是故意要介入妳跟德宇之间的。”小避握紧她的手,诚心的说道。“请你原谅瑞玉。”
幼蕾别过头去,因为小避所说的话又惹得她想到伤心痛处,而泪眼汪汪了。
“幼蕾……”小避只能欲言又止的看着泪水不断滚落她的腮帮子。
吸吸鼻子,幼蕾伸手抹去满脸的泪水。“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毕竟德宇已经过
世,跟我比起来,比较可怜的反而是瑞玉,她未婚生子,又必须独自承受这个社会加诸给她的压力,还有小宇……”说到后头,她已泣不成声。
“幼蕾……”小避百感交集的看着她涕泪俱下的模样,反倒想不出什么适当的话语来安慰她。
幼蕾接过小避递给她的面纸,一张张的抽出来擦着泪水。“其实,我还很羡慕瑞玉,因为终究德宇爱的人是她。而我,只是德宇碍于我家养育他多年的情分上,才跟……他……如果没有遇到瑞玉,或许我们还有可能会有幸福的婚姻;但是,唉……“即使他走了,留给我的只有满屋子的空虚寂寞;但是在瑞玉的生命中,他却留下最珍贵的礼物给她——小宇。你说我又怎能去怪她,又要如何去怨她呢?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因为我们所深爱的是同一个男人,我就该怪她吗?我没有怪她、怨她,就如同我昨天夜里并非想不开;我只是一时恍惚,糊里胡糊的就把药丸给全吞了,我并没有很强烈的想死的,我只是……”幼蕾因为哭得太过伤心而说不下去了。
“聚散由天,我想老天爷是决定我们要散的。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好怨的呢,你说是不是?”幼蕾好不容易才抚平内心的激动,平静的说。
“幼蕾,妳能想得开最好,这样我们就不会再担心了。”秋蕾边说边拭着眼泪走进来。
“姊,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幼蕾愧疚得低下头。
“只要你想得通就好。昨天晚上我一发现日记不见了,可真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我一想到妳要是知道这件事的话,那还了得!所以找跟你姊夫打了十几分钟的电话,都没人接,我就猜到大概出事儿了。”秋蕾坐在小避端给她的椅子上。
“幼蕾,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妳要好好的活着,而且要拋开德宇的影子,好好的,不,甚至要活得出以前更好,这样才能补回这三年来妳为了德宇所失去的欢笑跟快乐。”东山也拍拍幼蕾的肩。
“好好的活……”幼蕾迷惘的看着环绕在她身旁的姊姊、姊夫及小避。“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但是,首先有一件事是我必须去做的,那是我的责任跟义务,我必须去完成。”
“什么事?”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幼蕾转向小避。“小宇。我要为德宇完成他未完成的事。小避,你愿意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