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帮妳做任何事。妳要做什么事?”小避狐疑的握起她的双手。
“妳会知道的,小避。”幼蕾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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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这会是件相当艰难的工作,幼蕾还是不顾秋蕾的劝阻,拖着孱弱的身体坐上小避的车子,紧张的朝小避家前去。
提着两袋德宇的照片及那本日记,幼蕾站在楼梯口等着小避搬动一口大皮箱。然后两人再一起登上电梯,看着小避按下五搂的灯号,幼蕾紧张得连连做着深呼吸。
“妳还好吗?”
“我很好。到了,我们出去吧!”
“幼蕾,妳这样会不会太勉强了?”小避停在自己家门口的看着她。“还是,我们改天——”
“不,”幼蕾马上打断他的话。“就今天吧,我想早一点让小宇见到他的爸爸。难道你不希望吗?”
小避动容的看着她。“谢谢妳,幼蕾。”
“快开门吧!这些照片还挺重的呢!”幼蕾微微一笑的催促着他。但当门在眼前突然打开时,她还是有着些许的不安。
上次踏进这屋子是到小避家做客,见到的是小避的妹妹及外甥;而今天,要进去是因为里面是德宇真正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她必须为德宇来弥补他们母子。
“咦,哥,麦小姐,你们提那么多什么东西啊?”瑞玉和小宇正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着皮球,见到小避跟幼蕾手中的大包小袋,她诧异的问道。
小避和幼蕾对看一眼后,单独的向前走去。他将小宇放进婴儿车里,再严肃的面对瑞玉。
“瑞玉,妳坐下。我……呃,幼蕾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妳。”小避拉着瑞玉坐到沙发上,静静的望着幼蕾。
“什么事?你们为什么神秘兮兮的,哥,是不是你们要结——”瑞玉的话在她看到
幼蕾递给她的照片时硬生生的断了。“DAVID!妳怎么会有DAVID的照片?为什么?”
“妳知道牠的名字吗?”幼蕾带着哀伤笑容问道。
“我当然知道!”瑞玉迷惑的转向小避。“他叫李德宇,我都喊他DAVID,连小宇的名字都是取自思念他的意思……但是我不明白,他的照片怎么会在妳这里?”
幼蕾将大塑料袋里的相本都取出来,她一本本的在瑞玉面前展开。瞬间,各个年纪、时期的德宇一一展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德宇小时候刚到我家的时候;这是他第一次上台演讲;这是他参加校队,噢,是足球队,他们得到总冠军……这是他念大学的时候,这是他刚进社会工作时的模样……”随着她的解说,双手越翻越快,声音越来越不稳。
“幼蕾!”小避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的。这……这是我们订婚请客时照的……”看着照片里的德宇如此神采飞扬,幼蕾终于忍不住的淌下两行泪。
“订婚……那么妳就是德宇的未婚妻?原来,他所说的并没有骗我!天哪,我一直以为他是在骗我,随意胡诌来骗我的。他人呢?我要告诉他,小宇已经会叫爸爸了。”
瑞玉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的看着她。“妳今天来有什么目的?我……我们两个并不是故意要对不起妳的,我们一直提醒自己跟对方,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可是……可是我们就是没有法子克制自己,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他的错,妳不要怪他,这全都是我的错!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求求妳,让我见他一面!”
看着哀求着哭得像个泪人儿的瑞玉,幼蕾叹着气将相本往下翻,自己的泪水也早就泛滥成灾了。
“这是德宇的告别式,这是他的牌位。他在我们订婚后的第三天就出意外……去世。”说到最后,幼蕾只能掩着面,号啕大哭。
瑞玉的反应是怔怔地瞪着相簿,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她猛烈的摇着头。“死了……不!不!他怎么可以死?他都还没见小宇,他怎么可以死?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每天都还在痴痴的等着他,梦想着有一天他会来接我们母子,他怎么可以死了?”
“瑞玉,我们并不知道妳跟小宇的事,直到我们找到了这些东西,我想这应该是属于妳跟小宇的。”幼蕾含着泪水将德宇的日记及那份信托基金的委托书交给她。
瑞玉打开日记看了两、三页,便将日记抱在怀里,闭着眼睛任凭泪水似断线珍珠般的往下掉。“德宇,我等你等得好苦哇!谁知道我们早就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了!德宇!”
“瑞玉,妳振作一点,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妳要为小宇好好的活下去啊!”小避将脚步踉跄的瑞玉拉进怀里。“瑞玉!”
瑞玉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哥,我所有的梦想、所有的等待,都是一场空!没有用了!没有用了!他死了,所有一切的一切,也都没有了!”
“瑞玉,妳平静下来听我说!我知道妳难过,妳有没有想过,还有别人比妳更痛苦?妳有没有想到幼蕾的立场?妳痛苦,她就不痛苦吗?而她还得忍着这些痛苦,把这些东西送来给妳跟小宇。”小避握着瑞玉的双肩,使劲的摇着她,似乎是想让她能清醒一点点。
瑞玉的下巴颤抖个不停。“你要我怎么办呢?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啊!我可以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闲言闲语,生活再怎么空虚、寂寞我都可以忍受,那是因为,我一直相信总有那么一天,德宇会回来接我们母子的。现在,我唯一支撑的理由没有了,你教我怎么活下去?”
听着她的话,幼蕾也忍不住的低声啜泣。她感到有人在拉她的裙子,低头一看。原来是婴儿床里的小宇,他伸出胖胖短短的小手,在拉扯着她裙上的碎花布。
擦干眼泪,幼蕾抱起小宇,将他交到瑞玉怀中。“起码妳还有小宇!他是德宇留给妳最珍贵的宝藏。妳应该,不,妳必须为小宇而好好活下去!”
在泪眼相对中,幼蕾第一次感到自己心中的那份痛苦随着泪水而溶化、而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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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恢复平常的模式,幼蕾每天都在花店逗留到很晚,早上也是一大清早就出门。车子已经取回来了,这回是换了方向盘及车头灯,又花掉她一笔钱。她痛定思痛的结果是,决定卖了那辆车。
“幼蕾,妳当真下决心不开车了?要不要再开一阵子,也许等熟练了之后,妳就会改变主意的。”小避不只一次的劝着她。
“不了,我受够了!自从买了车,我成天都绷得紧紧的,这种日子我厌烦啦!”
幼蕾也总是用相同的说法回敬他。对她而言,车子所代表的已不是方便,而是灾难的代名词。
“那妳以后上下班怎么办?”
“回复以前的日子,搭巴士或是出租车。”幼蕾对照着照片,插着客人所要的大型插花。
“这样不是太不方便了?”小避随手拿起一小段幼蕾剪剩的铁丝,在手中不停的缠绕成圈。
幼蕾将大量的羊齿植物插进花盆的空隙中,头也不回的对着鼻尖前的玫瑰和百合说话。“没办法。搭巴士跟出租车虽然比较不方便,可是跟那辆总是为我惹麻烦的车比起来,起码我可以睡得安稳些。”
“妳可会考虑以其它的方法解决妳交通上的不方便?”隔了很久,小避的声音才从背后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