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办法,不相信你自己试试,看看你是否能劝得动她?’文尼克抗议道。
走廊尾端传来一阵开门声和说话的声音,金尔诗手一挥,制止文尼克继续说下去,他低呼道:‘噢!上帝!有人来了。我们得将她藏起来才行。’
文尼克抓住兰丝的右臂,开始拖她。‘我们把她藏到南厢房的客厅去。’
‘不行!艾文理和柯雷蒙正在那儿玩牌呢!’金尔诗抓住她另一只手臂,拖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跑时,兰丝差点被他们扯成两半。‘最好是把她藏在书房里,等等!’他伸手在外套口袋里模索,掏出一个金币,丢给文尼克。‘到厨房去,把它拿给桂布南,告诉他别让其他仆人知道这件事。待会儿我再赏你。’
对于他们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人知道她曾在这单身汉的家里出现过的想法,她非常赞同,因此她毫不迟疑的就跟着金尔诗跑。他们飞快的穿过一条曲折、优雅的走廊,经过一间镶有黄玻璃的早餐室,再冲进书房,兰丝几乎喘不过气来,金尔诗也是一样;他冲进书房后,立刻放开兰丝的手,靠在墙壁上,一面按摩他的太阳穴,整个人缩成一堆。按摩了一会儿,他似乎好过些,站直身子,手放在门上准备离去。转过头,越过肩膀,他说道:
‘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找大卫来。’
‘不。’兰丝叫了起来。‘我──我是要找雷礼仕,我不想见...’
她的话立刻被金尔诗打断;他冲上来,一手环住她的肩膀,一手捂住她的嘴巴。
‘嘘!现在别出声!不然我就要吻你了。要我吻你吗?’
兰丝死命的摇头,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天知道我多想吻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吻你的,所以别踢我。’他对兰丝露出一抹微笑。‘你真可爱,可是你干嘛让自己陷入那么危险的情况中!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会好好鞭打你。不过也难怪大卫舍不得揍你,呆在这儿,别走开!’
兰丝本想愤慨的抗议道:她本不是蓝大卫的女人,但是金尔诗走得好快,她根本来不及说出口,他就不见了,她只好犹疑不安的环顾著书房。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墙壁都被玻璃书柜覆盖着,书柜与书柜之间,则以古典雕像隔开。在西面的墙上是一幅文艺复兴时代的油画──维纳斯引人遐思的趴在浴池里,东面的墙上是一座精雕细琢的大理石男性果雕,手法远比兰丝所能想像的更为细腻。在靠近窗户的凹墙里,古希腊诗人荷马及莎士比亚的雕像,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她。
兰丝转向壁炉里燃烧的木炭,当她注视着它们的时候,醒目的火花使她联想起那刽子手藏在面罩后面残酷、饥渴的眼珠,那是一对狐狸般狡滑的眼睛──也是秦爱华的眼睛。
当她背后的门栓咔塔响了一声,她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只见蓝大卫走进书房,身上还是穿着他那件深蓝色的晚礼服。他优雅的迈开步子穿过房间,轻轻拥她入怀,探索的指头伸进她的卷发里,着她的颈背,柔唇在她喉部爱恋的摩擦着。
兰丝只觉一阵甜美的愉悦迸发出来,使她立刻产生窒息之感。她本想推开他,但她似乎可以感觉出他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不完全是出于肉欲的侵犯,除了发泄一股热情外,他同时也想藉着她的支撑来稳定自己身体的平衡。过了一会儿,只听他嘶哑的低语:
‘真希望你是赤果的。’
兰丝惊叫了起来,当她用力扭动自己想挣月兑他的怀抱,他说道:‘兰丝,你什么时候为我那样做,好吗?赤果果的站在我的书房里?那一定棒极了!’
‘不可能!’兰丝严厉的回绝道,两颊立刻染上红云。‘有时候我觉得你的想法真荒谬!’
他笑了起来,把她摇摇晃晃的推进一张藤椅里,自己则碰的一声靠在书橱的玻璃门上。‘甜心,我醉得像只猴子一样;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看到你。尔诗告诉我尼克带你来这儿,可是你却要找雷礼仕,我简直气坏了。难道我不比他好?’
兰丝有些紧张的看他一眼。‘在我看起来,你似乎不比他对我好。’
这句话似乎让他觉得很有趣,他的手往下一挥,轻轻捏她脸颊一下。‘上帝,我真想证明给你看,你的想法是错的。你何不月兑掉你的斗篷?’他低下头在她肩上印一个吻。‘还有你的衣裙.你的衬裙,你的...’
她挣月兑掉他的掌握,把那张藤椅放在他们俩人中间,瞪着他。‘大人,你能不能够和我冷静的谈一谈?’她以甜蜜的讽刺语气问道。
‘大概能够,不过可能性不大。如果对你很重要的话,我愿意试试看。’他张开双臂,作出一个夸张的动作,将自己抛进藤椅中。‘愿意替我按摩肩膀吗?’
兰丝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口气,愤怒的说:‘好吧!可是你必须保证安静的听我说完话。’
‘我保证。’他说:‘唔!好舒服!你不介意我月兑掉外套吧?’
‘我当然介意。’她蛮横的说道:‘不过,我可不介意告诉你,你是世界上最冷漠、无情、邪恶的...’
‘这是你的新发现,抑或是你一向对我的观感?’
‘你非常清楚我在说什么。今天晚上我的头差点被砍掉,你却坐在你这栋奢华、愚蠢的大厦里,像海绵似的猛灌酒,好像我的死活都跟你无关似的。’
他把一只手伸向背后,抓住她的手腕,拿到面前来,一个劲用嘴唇去。‘亲亲,我当然在乎。这就是我派尼克去的理由。我相信他绝对能够保护你的安全。除此之外,我还雇了三个人在你家外面监视。’
‘三个──你居然不征求我的同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也正是桂布南想知道的问题,不过他是用一种很委婉的口气问我的。那三个家伙跟着你到这儿,以邪恶的样子潜伏在外面,我相信所有女佣都会以为她们将会在床上遭到强暴。’
‘我相信她们早已习以为常了。’她抽回她的手,再度放到他的肩膀上,替他按摩。
他半转过头,看着她,露出愉快的笑容。‘你伤到我了,兰丝!我像是那种在楼梯后面强吻女佣的小人吗?’
兰丝突然想到葛诗兰。‘或许你自己不知道,但我想你一定像个青春期的少年一样饥渴。’
‘我才不会。我七岁那年,和尔诗一起把桂布南的外套尾巴点着火后,我就领会到我父亲责罚人的厉害。’他把头歪到一边方靠着兰丝的手臂。‘我的父母最担心的是,家里年轻的女佣老喜欢在楼梯后面勾引我。’
‘这大概是你现在会那么自命风流的原因吧!’
‘这只是部份原因。’他露出一个慵懒的微笑承认道。‘对了,顺便问一下,你想今天晚上想害你的是谁?’
‘顺便告诉你。’兰丝被他不经心的语气所激怒,学他的语气回答道:‘我敢确定是秦爱华。要是那个舞台工作人员当场抓住他就好了!你绝对无法想像出来那是什么滋味,就像一只待宰的动物,被人拖向断头台。当时我就有种可怕的幻想,把那断头台当成某种可怕巨兽狰狞的嘴,而它正企图吞噬我;所有观众都害怕的坐在那儿,安静的观赏,仿佛这是剧情的一部份。那一刹那的恐怖真是──大卫,你睡着了吗?’
‘没有。’他说着,声音听起来却很无力。‘你正要描述那一刹那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