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一片宁静中轻轻滑开,走进一名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她是冯馨,冯玩是的姐姐。
她捧着一束鲜花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走到顾谦萩病床旁,将鲜花摆在病床旁的置物柜上。
听到包装纸摩擦声的冯玩是,将视线调离书本上的铅字,望向声源处——
“姐?”他惊叫一声。
“终于在意到我啦?”冯馨嫣然一笑。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他记得除了窦翰府夫妻知晓他的行踪外,就没人知晓了。难道是窦翰府夫妻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将他的行踪泄露了?
冯馨一看弟弟的表情就晓得他在想些什么。
“别再怀疑翰府他们了,不关他们夫妻的事。是你那位醋劲十足的女朋友告诉我的。”
“是她?”他到隔壁借了把椅子给冯馨坐。
“不是她还有谁?昨天我难得回家,结果第一通接到的电话就是她打来的。你那位女朋友还真有意思,我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噼哩啪啦地说个不停,说什么‘伯母,您不是找不到玩是吗?我知道他现在在哪家医院里照顾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一口气说完后,我都还来不及跟她解释妈去买菜不在家,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所以我现在就来见识见识让她如此咬牙切齿的贱女人是长什么样喽。”说完,她瞄一眼正睡着的顾谦萩。
“妈知道我在这里吗!”他不安地问道。
“知道。我跟她说我要来找你,她叫我顺便带个口信来给你。”冯馨说得风清云淡。
“妈她要我回家对不对?”
“不笨嘛,一猜便中。妈说,如果你再不回家的活,她老人家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冯馨穷极无聊地抚着顾谦萩散在枕上的发丝。
“还有吗!”冯玩是不喜欢母亲这种行为,因此脸色臭臭的。
“没了。”
“姐,你帮我转告妈一声,跟她说,等谦萩一出院后,我自然会回去的。”
“好,我会帮你带到的。就这样,我走喽!”冯馨站起身,伸伸懒腰走向门。
“慢走。”冯玩是抢一步走到门前帮冯馨开门。
在睡午觉的顾谦萩这时突然睁开眼,其实早在冯馨踏进病房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只是不想打搅他们姐弟俩谈话而佯装睡态。她瞄了眼正走进病房的冯玩是,然后又闭上眼。
看来是该挥手跟这段令人眷恋的时光道别了。
***
第二天
彼谦萩趁冯玩是出去买东西的空档,自行办出院,挥别这间她有着美丽回忆的病房,只留下一张纸条。
我出院回家休养了,勿挂念。
谦萩
冯玩是两手发颤地拿着那张小纸条,暴跳如雷地低吼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发飙地猛捶床面。
幸好隔壁床的病患去散步了,不然一定会被他发疯似的行为吓得心脏病再度复发。
第九章
“姐,你回来啦”坐在客厅地板上正和弟弟大肆厮杀打着电动的顾谦洁立刻跳起来,蹦跳到顾谦萩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包包。“刚才冯老大有打电话来问你到家了没,他的口气很恶劣喔!你们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等过一阵子,我再告诉你好吗?”她抑郁地闪过这个话题,她暂时不想再提这件事。
彼谦洁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顾谦萩眼里隐藏的哀戚。
“好吧。”反正只要能听到就行了。
“谦洁,要是以后玩是再打电话过来找我的话,就告诉他我去台中舅舅那里,懂不懂?”她需要静一静,不想让冯玩是这个乱源来扰乱她的心绪。
“那他如果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或是跟我要舅舅那里的电话怎么办?”
“你那么聪明,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绕过顾谦洁,爬上楼。回到房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电话线,悲苦的眼泪无声地落下,心里不断地劝服自己——
被了,有了这些回忆就够了,这次一定要将自己对冯玩是的恋恋不舍彻底斩除才行……
***
“什么?要我跟旖旎结婚?”冯玩是不敢置信刚才灌人他耳内的消息。“妈,您不是说我至少要等到过二十九才能论及婚嫁吗?怎么现在就要我结婚?”
“我宁愿破禁忌,也不要你继续跟那种女人在一起。”冯母心意已决。
“妈,我跟旖旎的感情还不定,再说我也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至少在他确定他对顾谦蔌的感情之前,他隐隐觉得他对顾谦萩的感情不是单纯的友谊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不然他就不会对她的不告而别而感到心慌忿怒了。
“难道你是为了那女人不想跟旖旎结婚?”冯母大发雷霆地问。
冯玩是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母亲嘴里频频提到的那个女人是谁。“妈,我不结婚是为了哪个女人?我怎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还装,旖旎已经将那个女人的‘丰功伟业’告诉我了。”冯母一副“你再装就不像”的表情看着儿子。
“到底是哪个女人?妈,您说清楚一点行不行?”他的思绪阻塞。
坐在单人沙发上修指甲的冯馨代冯母回答:“让你不去上班、彻夜照顾的那个。”
“谦萩,不会就因为我照顾她几天,妈,您就对她产生偏见吧?是我自愿照顾她的,不关她的事。”他极力替顾谦蔌找借口开月兑。
可他哪晓得母亲并不只是为了这件事而已,重点是有人已经捷足先登在她耳边造谣生事,使得她怒上加怒。
“好了,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下个月的二十七号是个好日子,我也跟旖旎她父母提亲了,他们也都答应了。你爸说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是跟旖旎结婚,二是断绝母子关系。”
“妈!”他母亲竟然学起电视的三流剧情威胁他?
“闭嘴,除非你答应娶旖旎,不然不要跟我讲话!”冯母不容反驳地说。
冯玩是无可奈何冲进自己跟弟弟共用的房间,将正在打电脑游戏的弟弟赶出房,并上锁,开始猛打起顾谦萩的私人电话。他需要找个人聊聊,可是……
嘟!嘟,嘟!这是他得到的讯息。他不死心又打了儿次,回应依旧;他换打顾家的公用电话,接的人是顾谦洁,她依照姐姐的交代编了个谎言让冯玩是不再打扰顾谦萩。
冯玩是知道顾谦洁在骗他,但他还是很识相地不再追问,想必是他跟冯馨的对话被她听见了,她不想破坏他与他母亲之间的感情,所以她做了自我牺牲的动作。
“自以为聪明的傻瓜!”高吼一声,拳头奋力地往墙抡去。他感觉不到痛,因为所有的痛都远不及顾谦萩对他避而不见来得更伤他的心。
***
“喂!请问找谁?找我姐啊,请你稍等一下。”顾谦洁捂住话筒转头询问坐在沙发椅上看书的顾谦蔌。“姐,找你的,是个女孩子,接不接?”
“是寒宁吗?”目前她会接的电话只剩她的死党了。
“不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嗲嗲的。”听得顾谦洁的鸡皮疙瘩全竖立起来。
“那我知道是谁了,我接。”百分之百绝对是程旖旎。
彼谦萩接过妹妹递过来的无线话筒。“喂。”
“谦萩姐,是我。”口吻十分恶劣。
“有事吗?”她倒要看看她又要上演哪一部戏码了。
“玩——是——失——踪——了!”她故意把每个字念得清清楚楚。
“玩是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激动的情绪。“什么时候的事了?”
“上礼拜一。”
是她出院后那天,算算也有五天了。“你打这通电话的意思是怀疑我窝藏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