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安渠惋惜地说。
“不孕没关系,可以领养小孩嘛!”子颐笑道,试图炒热气氛,因为子平和冯母的表情仍僵持着。
“妈,我想看电视。”子妮的大儿子之淮突然向母亲撒娇,化解了餐桌上的些许尴尬。
“到楼上去看。”子妮说着抱起双胞胎女儿之一,她们无聊到开始玩食物残渣了。“老公,带之淮上去吧,我带女儿去洗手。聂小姐,帮我一下好吗?”
聂舷看出子妮想把她带离风暴,但是她左右为难,因为她担心子平和他母亲起口角,又不好拒绝子妮的要求。
于平看出她的犹豫,二话不说将另一个双胞胎抱到她身边,用眼神示意她随子妮离开。
“我也来帮忙吧,我需要实习。”君涵起身,一手抚着肚子,另一手温柔地拍拍聂舷的肩,示意她跟上。
“别担心,子平是家里最让妈妈没辙的人。”刚踏上楼梯,子妮便开口安慰聂舷。
一行人上了楼,饭厅里的战火随即引爆。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找个不能生小孩的女人干嘛?”冯母痛心地问道。
“照你这种想法,是不是全世界的不孕妇女都不必嫁人了?”子平恶声恶气地反问。
“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爸爸和女乃女乃交代?”冯母不理儿子的问题,准备用祖先名号来压他的气势。
“爸跟女乃女乃才不会在乎这些!”子平的怒气爆发了。“全家只有你在乎!当初大哥要结婚时,也是只有你反对。”
“我是为你们好……”冯母被儿子的怒气吓得有些瑟缩。
“妈,真为我们好就别阻止我们自己挑对象。”子颐在一旁好言相劝,一手按住弟弟的肩,借以缓下他的脾气。“你看我和君涵不也一直很幸福吗?”
‘可是她不能生啊!要谁来延续子平的血脉?”
“我们可以领养孩子。她有心脏病,就算她能生,我也不让她生。”子平语气平静但坚持地说,“生了孩子又能怎样?要是长大成了孽子,不是让冯家祖先更丢脸?”
“子平说得有理。”子颐附和的点头,“妈,在你还不知道聂舷不孕之前,你不也是跟她聊得很愉快吗?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她,不然你何必亲手准备这一桌子莱?”
冯母瞪着一桌饭莱不语,无法否认但也不想承认。
“你也知道子平的眼光很挑,他看上的女人能差到哪去?”子颐见母亲已经心软便乘胜追击。
“他老是不在家,我只希望他娶妻生子后能安定下来,不要再窝在那间工作室里。”冯母像个孩子在撒娇,两兄弟有些讶异地面面相觑。
“那就叫子平常带聂舷回来陪你聊天嘛!”子颐哄道,“子平的工作很忙,你老对他念那些琐事,他为了想专心工作,当然就一直住在工作室。”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冯母有些恼羞成怒地起身,气冲冲地回到房里。
“天哪!”子平疲倦地揉着太阳穴,“真累。”
“妈只是太寂寞,你也别气了。”子颐劝道。
“要是她不再拿传宗接代的事做文章,我当然就不会气。”子平翻翻白眼道,而后他想起被带上楼的聂舷,担心她听到他们的争执而难过哭泣,急忙起身上楼找她。
终曲
子平冲进来时,聂舷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君涵解释脸上疤痕的由来,加上子妮和双胞胎女儿问童稚的言行举止令人发笑,她压根忘了担心楼下的母子战争。
子平和子颐上楼后看到的便是一片和乐,似乎没有人在为楼下的争吵担忧。子平因聂舷脸上的笑容而松了口气。
“舅舅!”双胞胎女孩摇摇晃晃地奔向子颐兄弟,他们一人抱起一个。
“怎么了?妈呢?”子妮看到两个哥哥脸上释然的微笑,猜想事情并没有大伙想像的那样难解决。
“在房间里生闷气。”子颐抱着外甥女走到妻子身边坐下。
“她还是不能接受聂舷?”君涵的问题让聂舷也跟着紧张起来,同样被冯母嫌弃过,君涵很能了解她的心情。
“也不是,她只是不高兴子平老住在工作室,害她很寂寞。”
众人的视线又瞟向子平,他正和外甥女玩得不亦乐乎。
“别都怪到我头上。”子平略微不悦地抗议,“你们也常忙着工作不在家,说起来妈会把炮口对准我都要怪你们。”
“喂!别太过分,也不想想我刚怎么帮你哄妈妈的。”子颐不满地瞪着他。
“哼!当初你被妈迷昏、锁在房里前,怎么不像刚刚那样哄她?”子平不甘示弱地反击,聂舷感兴趣地睁大眼睛。“还劳驾我来救你哩!”
“别翻旧帐了,没完没了。”君涵笑着阻止兄弟俩,然后拍拍聂舷的手,示意日后再慢慢把以前的故事说给她听。
“你们都躲在楼上做什么?”楼梯口突然传来冯母气愤的声音。“全部下来吃水果,别想丢下我一个老太婆在这里打瞌睡!”
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些惊讶母亲这么快就恢复了,但没有人敢有所迟疑,乖乖起身下楼。
子平紧握着聂舷的手,安抚她忐忑不安的情绪。
冯母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尽责地招待聂舷,大家也若无其事地聊着天,时间分秒流逝,冯母开始打呵欠了,子妮才起身说该回家了,子平则要送聂舷回家。
子颐夫妻和冯母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当子平和聂舷快要走出大门时,冯母突然大声清了清喉咙,大家全疑惑地回头看她。
“子平,有空常带聂小姐来玩。”冯母似乎有点不自在,但她的话让子平和聂舷心里一阵开怀,其他人也心知肚明的相视而笑。
“伯母,叫我聂舷就好。”她泪眼模糊道,“谢谢你今晚的招待。”
冯母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回房休息。
走到停车处时,聂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抱着子平又哭又笑。
“还好我哥有张三寸不烂之舌。”子平放心地笑道,“要是只有我在那里,肯定和我妈吵到掀桌子。”
“其实你妈妈没你说的这么可怕。”聂舷替冯母说话。
“别太大意,你这只是第二次跟我妈见面呢!”子平微笑地警告。其实他没想到事情能这么轻易地解决,毕竟他母亲有过“不良纪录”,能如此和平落幕实属欣慰,但他不敢掉以轻心。
“我倒不担心以后,你会做我的后盾,不是吗?”聂舷快乐地说。
“不只我,大家都会。”他保证道,看到她跟家人处得那么好令他高兴。
“他们都很好,一点也不在意我的……缺陷。”
“你真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想的那么肤浅?”子平斜睨她一眼。
“当然不是,至少我有幸认识的人都不肤浅。”她微笑着吻他的唇,“尤其是你。”
子平迅速将吻的热度升高,不消几秒,两人便气喘吁吁地靠着彼此以防摔倒。
“时间还不太晚,我们还能到工作室里去消磨一番。”子平边说边啄着她的颈项。
“你总不能每次想……就把我带到工作室去吧?那里又不是宾馆。”聂舷轻咬他的脖子,品尝他坚硬肌肤的咸味。
子平被她的话逗笑,但仍继续吻她,最后干脆在她颈部留下一个吻痕,聂舷低呼一声。
“讨厌,你怎么在人家这里种草莓?天气这么热,根本没办法遮。”她羞红了脸推开他。
“谁要你遮了?”他得意地说,“待会我还要在你全身上下种满草莓,这样就没人敢侵占我的势力范围了。”
“色鬼农夫!”聂舷嘀咕道,迅速打开车门坐进去,以免他又乘机在她身上种下另一个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