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雍泰也没费神理会柴雁,他快步离开柴家,在周希玲的协助下把柴桑安置上车,当他想绕到驾驶座时,柳以樊从自家门口走向他。
“发生了什么事?”以樊拦下陆雍泰,低头探看车内的柴桑。“柴雁回来了吗?”
“在客厅里看电视。”回答以樊的是周希玲,她略带不安的看着两个男人,似乎担心他们会打起来。
“柴桑怎么了?”以樊皱眉望了柴家大门一眼,心想柴雁为何要将电视音量转得那么大声?接着他的注意力被车内看似奄奄一息的柴桑吸引。
“柴雁把她打成重伤。”陆雍泰咬牙切齿地回道。
以樊惊讶地看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柴雁打她?为什么?”
“她以为我和柴桑有一腿,还故意踹柴桑受伤的脚!”陆雍泰忿忿不平地指责,随即甩开以樊搭在他臂上的手。“我要送柴桑去医院,你要找那女人请便,不要挡我的路!”说着便开门上车。
以樊迟疑了一下,接着俯身在车窗旁对以樊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当陆雍泰还在纳闷时,以樊已经开了后座的门上车。
陆雍泰不再多说,发动车子驶离,留下一头雾水的周希玲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医生要柴桑住院一天,因为她过于虚弱、备受惊吓。她的外伤惊人,右脚踝差点骨折。当陆雍泰把她送至医院时,甚至被怀疑她是否遭到丈夫虐待,许多质疑的眼神在两个男人身上游移,最后经陆雍泰粗略的解释,大伙才不再瞪着他们。
“柴雁为什么认定你和柴桑……乱来?”在柴桑的病房外,以樊选择一个较温和的说辞问道。
陆雍泰斜睨他一眼,心里暗忖他到底相信谁?
“大概柴桑打电话给柴恩提上台北的事,说起我时刚好被柴雁听到吧!加上我们刚离婚,所以她才想歪。”陆雍泰不会安慰自己柴雁因为嫉妒老公被别的女人勾搭走,下手才如此无情,她只是受不了柴桑夺走本属于她的东西。
“她再怎么气也该听柴桑解释吧!”以樊眉头深锁。
陆雍泰怀疑地看着他,本以为他会不断为柴雁找借口,但从他选择跟来医院开始,陆雍泰就觉得他一定听到些柴雁的风声,否则怎会丢下正在闹情绪的女友,去担心女友妹妹的安危?
“你为什么改变态度了?”陆雍泰单刀直入地问。
以樊则露出一副完全不惊讶他会这么问的表情,“柴桑把她所知关于柴雁的事都告诉我了。我本来就感觉柴雁有点不对劲,当柴桑说她想勾引我妹妹的男朋友时,我对她的信心就动摇了。我问过之凡的男朋友,他承认了。他是四季集团总裁,认识不少企业家,听说很多老板都包养过柴雁,她根本是个交际花。”
“你很幸运,”陆雍泰淡淡地评论,“我和她结婚后才发现,偏偏我又懦弱得离不开她,直到这阵子才下定决心。”
“你为什么只告诉我她有很多面?”
“你们正打得火热,我要是直截了当地说,你肯定会赏我一拳;也许你会去质问她,但我很清楚她的狡猾,她就是有办法让人相信。更何况柴桑也在,万一让柴雁知道……”陆雍泰语带保留地说。
“柴雁为什么只针对柴桑?”以樊不得不认同陆雍泰当时的做法,但他却无法了解这对姐妹的心结,柴桑不满柴雁的行为尚能理解,但柴雁是为了什么?
“柴桑懒得和柴雁争,她知道招惹柴雁没好处,所以多半时候对她不理不睬,随便她怎么说,柴桑就是不回应,免得让她更有理由报复。但柴雁太自以为是,受不了有人对她视若无睹,她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碰,尤其像柴桑这样不起眼的人;偏偏她看上的男人和柴桑处得好,老羞成怒之下才会借题发挥。”见以樊已能理智的看待柴家姐妹的问题,陆雍泰才放心说出柴桑的委屈。
以某个角度来看,他和柳以樊同是天涯沦落人,陷入柴雁的圈套后才开始找门路月兑身,只可惜他们都已惹得一身腥,难以全身而退了。今天陆雍泰算是解月兑了,但柳以樊呢?他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团乱?他应该不至于傻得再回柴雁身边,但柴雁和他前女友的纷争尚未解决,他无法完全置身事外,柴雁还是会令他活得不自在。陆雍泰开始同情他了。“你现在要回去和柴雁对质吗?”见以樊沉思着久久不语,陆雍泰打破沉默问道。
“我不想见到她。”以樊捏捏鼻梁,他两眼酸涩,昨晚仍旧睡不安稳,模鱼到午后才打算去公司;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那景象,现在他连去公司的心情也没了。“我已决定不管她和我前女友的事,她不值得我为她做那么多,现在她又多了一桩伤害罪,我对她彻底失望。你会打电话去她家吗?”
“我得通知伯母柴桑的情形。”陆雍泰能了解以樊的心情,他点头说道。
“那我要打电话给我妹,她把柴桑当朋友,我想柴桑愿意跟她说整件事的经过。”以樊说着往病房内望,柴桑已睡着,他和陆雍泰便各自去打电话。???
柴桑醒来时看到床边围满了人——义愤填膺的之凡、一头雾水的柴斌、怒气冲冲的柴庶寅、满脸愧色的陆雍泰和……心怀怜悯的柳以樊。
这么多关爱的眼神让柴桑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今天若非事态严重到难以收拾的地步,柴庶寅不可能出现在这看顾她。他怒容满面,柴桑约略猜出他是在气愤她们姐妹阋墙,甚至觉得错全在她,但那又如何?她在心底苦涩地笑笑,他肯来医院看她,是记忆中对她最接近父亲的表现了。
“你觉得怎么样?”之凡一见她醒来,表情立刻柔和下来。
柴桑喉咙干涩得发痛,她吞了口口水,微微摇头,勉强一笑以示无碍。
“你们姐妹俩最近是怎么回事?”柴庶寅横眉竖眼地劈头就问。“我一回家,你妈就说两个打架打到一个进医院、一个离家出走,柴雁搬回来才多久,你们怎么就给我捅出这楼子?”
柴雁离家出走?!柴桑瞪大两眼直盯着父亲。这就是柴雁,出了事只顾一走了之,善后的事留给别人伤脑筋,过几天又假装无辜的现身,仿佛她只要一挥手,总是就迎刃而解,往事成过眼云烟,没有人会再追究,任其无疾而终。
或许柴雁是看准了柴桑会替她圆谎,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即使所有错误直指她,她也可以佯装自己激动得失去控制,才会误解得那么严重。
“是柴雁先无理取闹,”陆雍泰开口替柴桑抗辩,“柴桑什么事也没做。”
“我老婆说原因出在你,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柴庶寅转向陆雍泰,严厉地命令道。前女婿和女儿现任男友同时站在面前,真不知他这个为父的立场在哪里?
“柴桑只是打电话通知柴恩我和她都要上台北,柴雁就误以为我和柴桑背着她乱来,把她揍成这样不说,也不听别人解释。”陆雍泰愈说愈气愤,想到柴雁那骄纵又不负责任的个性害惨了无数人,心中不免升起一把火。
“柴桑,你哪里不好挑,选蚌和阿泰同样的工作地点做什么?你这分明是故意要惹你姐姐生气嘛!”柴庶寅转向柴桑怒吼,他一直以为柴雁离婚是因为不愿离开家人,虽然她后来和柳以樊交往,但他相信她仍爱着陆雍泰,只是离婚已成定局,她才不得不放弃挽回陆雍泰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