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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 第12页

作者:姬小苔

我终于颤抖地抱住她,疯狂地吻着她,而她的情况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甚至颤得比我还厉害,我搜索着她的唇,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声音,我用力揉着她,狂野的血液和意念,使我想揉碎她,揉碎她……

她喘息着,扭动着,热力与激情使我更无法自制。

"无双!无双!"我叫,"求求你,求求你!"

她双眼微闭,宛如痛苦又似快乐,我一下子红了眼睛:"无双,求你!"

她笑了,笑得是那么柔弱、无辜,全然不抵抗,身子轻得像棉絮,双腿顺着我的身体往下屈,瘫痪在地毯上。我跪了下去,轻轻地将她放平。

她的眼睛张开了,美丽得不能让人逼视,温柔得让我不敢再碰她。她微笑着执起我的手,放在最使我心动的地方。我像触了电般缩了回手。

她侧了身,敞露的衣领里露出了没有穿内衣的胸脯,我的手指发颤地覆了上去,然后发狂似地把衣襟整个扯开来。她受惊地捂住了胸口,我狠狠地把她的手扒开……

我们渡过了生命中最狂野的激流,越过了最难攀登的高峰……我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也奉献出从未有过的柔情……

第四章

第四章

我们在高空中比翼双飞,在原野中奔驰,在深海中做最初也最后的航行。

那是爱。

爱是没有止境的。

……直到结束。可是我们不愿意去结束,一次又一次……

一遍又一遍……

我平常只能把幽灵自石块中释放出来,她却自石块中释放出我。

从她那里,我学到了许多许多,以及最重要的——

我如何地超越了自己。

我们在爱的极致中睡去。

朦胧中,我听见了天使的和声。

醒来时,秦无双轻轻地摇撼我。"醒来!醒来!"她的嗓音低柔。

我翻过身抱住她,可是她掐月兑开来:"别闹!吃晚饭了!"

"我们不吃晚饭!"我才不准她逃走,狠狠地抱住她,吻她那蔷薇般的香唇。

"查理回来了。"她只轻轻一句,已整个粉碎了绮思,让我自粉红色的梦境中醒来。

秦查理只有三十六岁,比我大一点,但是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是事业成功人士,而且肚量奇大,就是傻瓜也看得出我和秦无双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他的风度一点也没话说。

我没什么可以拿出来跟他比的。晚饭时,只有努力加餐。我胃口并不差,在这种气氛中吃下去,却像石头似的哽在喉咙里。

秦查理不仅谈笑风生,还殷殷劝酒。我佩服他若无其事的本事,倒是秦无双不是很自在,她吃了一半就推说头痛退了出去。

我不能也说头痛,只好跟他喝。吃了一顿饭,我看看那瓶当场开的Camus的Xo,只剩下半瓶。

我们平分秋色,一人喝了一半。

如果要以这种方式表演男性本色,也未免太无聊了,但霸王请客,不能不生受他的。

席散,秦查理的兴致没退,约我到凉亭去坐。

这一生,我只觉得过自已的身世可耻,从没感觉自己丢人过,而此刻,我觉得自己是天下顶顶不要脸的人。

秦无双红杏出墙,我要负最大责任。

"裴兄请用茶。"秦查理在凉亭中以整套的宜兴古董壶具待客,活动茶桌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茶香,山下的风景更好,五颜六色的灯海像淋落的珠子,缀在默认的绒幕里,显得异常美丽。

我又啜了一口茶,心里在想该如何月兑身,我再也没办法忍受这种虚伪的应酬,如果在古代,奸夫婬妇是要被乱棒打死的,现在时代进步了,就算法律不约束,我的良心一样受苛责。

"我与裴兄虽然首次见面,却是一见如故。"秦查理应付进退的功夫好极了,每当我稍有表示,他就有话把我挡回去,一点也不含糊。

好说!好说!只怕他弄清真相后,我就立刻要变成故人。

"裴兄的府上是——"

"我是东北人,但在高雄出生。"

"真巧,我也是高雄人,不过我是从没住饼高雄的高雄人。"

"我还以为每个高雄人都跟拆船有关系。"我冷冷地说。我已经快要猜出这姓秦的是何许人也。

"噢!当然有关系。"他微笑,"家你是秦盟!"

又来了一个拆船的。

秦盟、裴俊荣、邓水钢,一个是土生土长的高雄人,一个是澎湖人,一个是东北人,这三人当年在大仁宫叱咤风云,鼎足而三。其它正派拆船的,看到他们都要皱眉头。秦盟不让自己独生儿子参与拆船,当独子一出生,他就把小婴儿送走。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不料,竟成了电子大王,还娶了邓水钢的女儿。

如果我们三个人的父亲能够事先知道结局如此,当年必然和气些。

但现在讲这些有什么用呢。邓水钢烧在东方公主号里,到底是意外还是遭人谋杀,迄今为止一直是个谜;秦盟也早做了古人,惟一还在混的只有裴俊荣,但他也亡命天涯,连码头都被市政府收回,也许只能说时代不同了。

我见到秦查理,应该一百二十万个惭愧,他衣冠楚楚,高贵、成功又潇洒,多么的帅。

我老头也该惭愧,他只懂得压迫我,我之所以没有变成毕加索,都是他的错。

他的错,毁掉我的一生。

可能的话,连秦无双的一生,都得一并算上。

"世界真是小!"秦查理笑着说,"不知道裴兄意下如何?"

"我有同感。"我喝下清香扑鼻的汁液。

山不转路转,这也太难了一点吧。

"我想,这是咱们算总帐的时候了。"秦查理微笑,"令尊谋杀了家父!"

怎么跟秦无双一模一样的台词,真受不了。

秦盟是心脏病发去世的,跟我老头有何相干?

"他是被令尊裴俊荣先生当场气死的。"秦查理彬彬有礼地说,"所以裴先生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那也好,为什么不也找个法子当场把裴俊荣气死呢?"

"那太难了!"这位礼貌先生说,"我们试过许多方法都无法接近他。"

"那就放弃好了!"

但礼貌先生不接受我的良心建议。

"我们最后研究出一个办法来,可能要借重裴兄的长才。"

哦!我就那么傻瓜,站在这里等着他来借用?可是我快他更快,当我一个鹞子翻身滚进草地上时,秦查理的飞刀刷刷射了过来,射得还真准,没一根射到我,只把我钉在当中,像马戏团耍的表演。

他在哪里学的这一套?我不相信蔡叔会教他,莫非在他们秦家也有一个百步穿杨的豹子教头。

"裴兄请起!"秦查理老实不客气地把我捆成个湖州粽,"失礼了。"

我也只有跟他客气,只差没求他把我放了。

但再客气也没用,他老兄把我关在黑房间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相信秦无双被蒙在鼓里,但梅子知情,她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可是她恨我。

秦查理将我锁在马房,触手是马屎,触鼻是马骚味,非常地别出心裁。

那几只漂亮的阿拉伯牡马为了表示欢迎,还对我嘶叫,叫得我头皮发麻。说实在话,我真是怕它们会踢我。它们可分不出谁是好人坏人,而且也不可能有足够智慧保持中立。

包何况在我急着想利用它们的时候。马房的门我没办法打开,但至少可以从窗口出去,而那窗口的高度至少得站在马背上才掂得着。

但愿我有勇气使这匹畜牲听我使唤,不过我恐怕没有多余的勇气。

我去拉马时,双膝发抖。马不肯走,但我有法宝,掏呀掏的从口袋掏出一颗糖来,这只马却对水果糖不大喜欢,我也火了,干脆硬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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