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接过去试了几下,果然没动静。“这……”她满脸歉意地望著他。
“算了。”他笑著揉揉她的头,“再买一支就是了。”
“你很奢侈喔!”她撇了撇嘴,转头看向窗外。“那个……”
“什么?”
“李伯说……算了!”她欲言又止。
“你说!”他皱皱眉,不喜欢她又缩回自己的壳里。
“李伯说你是个好人,要我好好珍惜你。”
“哦?”他感兴趣地双眼一亮,“那你怎么说?”
“我、我只是想……”她咬了咬唇,“算了,没什么!”
他索性把车靠边停下,让她朝向自己。“你听著,从今天开始我要你完完全全用你的本色活著,在我面前你什么也不必隐瞒,我只要最真实的你,明不明白?”
“为什么你好像对我很认真的样子?可谁都知道你娶我只不过是为了对这伤疤负责而已。”她指著自己左颊上的月牙儿,“那天如果撞你车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你也会娶她对不对?”
“不对,我只会娶你。”
“为什么?”
他深深凝视她,伸指轻抚她细女敕的脸颊。“因为你是毒药。”
她愕然。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瞧,我明知你是毒药却还足一口把你吞下,你说我是太傻还是太勇敢?”他抚著她柔软的发丝。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她伸指挑逗他衬衫下结实的肌理,“这件事不能用说的只能用做的。”
这件事确实只能用做的。
当他把椅背放下,一件件褪去两人衣衫时,当他膜拜她如白玉般的身子,吻去那因痛楚而盈湿眼睫的泪时,他知道毒药已融人血液无药可解。
“我吸过毒,但是从不卖婬。”她说,“从那帮姐妹那里,我学到很多应付男人的技巧,我知道怎样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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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累极的叮当盖著杜飞麟的外套睡得很熟,他轻手轻脚下车,坐在引擎盖上吸菸。
菸头在夜色里忽明忽暗闪烁不定,正如他的心,今晚他本来是要回去的,半夜点码头有一批上万吨的货会到,都是他名下工厂的设备,他这大老板应该到场的,但现在——他看看车内睡得正熟的叮当一眼,看样子是回不去了。
他猛吸一口菸,吐出阵阵白雾。如果这是一场战役,那么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叹气,望向她的眼神是若有所思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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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天已明,首先迎出门的不是肥猫丁铃,而是陈墨琦与可可。
“你昨天一整晚去了哪里,为什么打你手机都打不通?”陈墨琦满脸忧虑。
而可可望著紧跟杜飞麟进门的叮当,脸上只剩下绝望的愤懑。
杜飞麟默不作声,环视著从花园各处悄悄现身的警察,深吸一口气挺起胸,准备迎接最大的打击。
一辆警车停在门口,暴牙得意洋洋地跳下车,手中拿著一张逮捕令。“杜飞麟,你因为涉嫌走私军火、贩卖毒品正式被捕,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喀!手铐铐上杜飞麟的手腕,他回头以眼神询问陈墨琦。
“昨晚那批货里藏了大量的军火和毒品,可那批货是你亲自经手的,我完全不知情。”陈墨琦摊著两手,很是无辜。
杜飞麟转身上了警车,眼角余光扫过神情木然的叮当,却未梢作停留。
“这是怎么回事?”刘妈满眼是泪地奔出来不停地问,“少爷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可可一把揪住叮当的领口,“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陈墨琦赶紧过来劝她:“可可,冷静一点,这不关她的事。”
“如果不关她的事,为什么每一个碰过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可可用力掐住叮当的脖子前后摇晃,“你说,你到底是谁?”
“住手!”门外忽地传来一声厉喝。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身制服的黄组长满脸威严地大步走来。
“林小姐,请放开你的手,否则我有权以袭警的罪名逮捕你。”
“袭警?”可可愕然,怔怔地看著眼前那张低眉垂目、呆若木鸡的脸。“原来你是警察?”她发出一声怪笑,“呵呵……我竟然看走眼了,我早该料到的,你根本就是个该死的卧底!”她忿忿放开手,绕过叮当,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墨琦也是满脸惊讶,刘妈更是不敢置信。
“叮当啊,你不是少爷的女朋友吗?怎么突然变成警察了?”
叮当这才缓缓抬起无神的双眼,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黄组长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叮当,干得不错,我已向上头报告恢复你警察的身分,今天就是特地来接你回去报到的。我知道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当回警察,现在终於如愿以偿,怎样,高不高兴?”
“我……”叮当抬起头微笑,笑容下有极深的战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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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飞麟的案子在两周后开庭审理,由於他的名声太大,吸引了上万名旁听者,一大早就把法院挤得得水泄不通。法警人手不够,维护治安的任务便落到刑事小队长暴牙的头上,於是整队人马包括新进警员叮当整个礼拜都奔赴法庭。
穿著一身代表正义的警察制服,叮当木然地站在法庭一角。
两个礼拜以来,她一直维持著这种木然,故意不去想,当作一切都不曾发生。
杜飞麟穿著囚服,站在被告席,面容有些消瘦,神情仍一如以往的英挺,挂著无惧的微笑,温和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他看到我了吗?叮当垂下眼帘,彷若窒息般晕眩。
杜飞麟当然看到她了,只是他却不看她,目光掠过她,彷佛根本就看不见她。
法官开始历数他的罪状。
叮当的目光穿透人群,穿越时空坠落十年前——
她跟踪那死胖子被逮住,被人打得奄奄一息;她在医院醒来,来探望她的是被她视若母亲的黄组长。
“你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学校准备对你做出处罚,你可能会被开除。”
她几乎要被痛苦与绝望给吞没,“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在我的强烈要求和保证下,上头决定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但是很困难,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这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必须用全部的生命紧紧攀住。
於是她开始卧底……
杜飞麟的辩护律师开始舌粲莲花,得意洋洋地表演惊人的口才。
她的卧底生涯从一起卖婬集团的案子开始。她应徵当上黑街医生的助理,亲眼目睹那些发脓恶臭的器官。第一天,她吐了:第二天,她皱著眉:第三天,她已能谈笑自若。
“这是她们唯一赖以为生的工具。”医生说,“坏了,就意味著失业。”
好吧,她便让她们进警局休养,然而过一段时间放出来照样开张营业;所谓破获卖婬集团,只个过是少许人用来立功的噱头。
不然这世上既有嫖客又有妓女,为什么那些警察从来就只会捉妓女而不捉那些有权有势的嫖客?所以卖的照卖,嫖的照嫖,捉不胜捉。
律师仍在滔滔不绝的说著,口才的确不俗,但他以为凭一张嘴又能改变什么?
接著便是贩毒集团——若非当初在黑街埋下的人际关系,她不会那么容易接触到集团的核心。一切都做到天衣无缝,没人怀疑她,把当街毒瘾发作的她送到勒戒所的是当时已升至刑事组长黄组长。叮当知道,只要有自己的存在,黄组长还会一路顺风地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