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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顶嘴才是乖 第16页

作者:华甄

本来这是傅悠柔最开心的一天,她不仅听了戏,逛了渴望已久的集市,而且看到了骆冠凌从未表现过的温柔和耐性,她真希望以后这样的日子能多一些!

可惜,当逛完集市,骆冠凌带她到茶楼喝茶,遇到几个熟人后,情况就改变了。

上了茶楼,另一角有几个看上去与他相识的年轻男人与他打招呼,骆冠凌让青红和忠阳陪着傅悠柔喝茶,自己过去与他们寒暄。

暗悠柔暗中观察着他们,因为距离较远,听不到他们谈什么,但她会读唇语,所以依然毫不费力地知道了他们谈话的内容,心情也随之起伏。

“骆公子陪贤妻逛大街哪,真是幸会!”一个衣着华丽,看似贵公子的年轻男子笑容古怪地说。

暗悠柔赶紧看向骆冠凌,可是他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嘴,无法知道他的回答。她只能盯着其他人,希望从他们的交谈中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及他的反应。

另一个男人毫不掩饰地笑道:“虽说娶个哑巴老婆让老弟吃了亏,但尊夫人那等绝子天下何处能寻?如此佳人让骆老弟一人独得,老弟也算幸运啊!”

暗悠柔感觉到背对她的骆冠凌突然身体变得很僵硬。

又一个男子虽然侧身而坐,但因他将面孔转向骆冠凌,所以傅悠柔能看见他的唇动。他说:“如此美貌女子,弃之可惜,留着做侍妾,倒亦快哉?反正骆兄还有个同样貌美如花的表妹爱慕着,将其娶来做正妻不就可填补遗憾了吗?”

这几人显然都参加过婚礼,所以知道樊苗苗迷恋骆冠凌的事。可是他们真是骆冠凌的朋友吗?为什么要替他出这样的坏主意呢?骆冠凌又是怎么想的?

暗悠柔很想看到骆冠凌的回应,可是他一直没有转回头来,而那个华服男子却看向了这个方向。傅悠柔知道他要看的是自己,于是她垂下头,无心再观察他们。

不久,骆冠凌回来了。

暗悠柔毫不避讳地端详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而她也看到了,并因此感到失望和难过。

骆冠凌的言词虽没有什么改变,神态却有了迥然不同的变化。

他的目光不再清澄,视线也多有回避,他的手也不再碰触她的肢体,彷佛在一瞬间,她就成了带刺带毒的丑物,碰不得,也看不得了。

暗悠柔的心情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大喜、大悲二重天。

此刻,她真恨自己有读唇语的能力!如果没有“听到”那些对话,她的心情不会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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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阴雨天,由于绵绵不绝的雨,傅悠柔没能去芙蓉园,而阴郁的天气和骆冠凌对她阴晴不定的态度也让她感到心情郁闷。

从那天听戏文逛大街后,他们本来已经有很大改善的关系,突然转至冰点。尽避她有好几次发现他正用一种炽热而专注得令她很不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有时她夜里睡不安稳时,他也会过来询问、并替她拉好被子,可是白天,他总是回避着自己,回避不了时,也总是冷着张脸。

她知道原因,但除了暗自伤心外却无力做任何改变。

她想象刚进府时那样,用平常心对待他和自己的关系,也想忽视他的冷漠,可是在体验过他的友善和蔼与令人愉快的陪伴后,在被他的体贴关心打动了芳心后,她怎么能再忍受他的冷漠?

她多么渴望能与他像那天看戏时一样,平和愉快地相处。

可是,他的态度令她深感受挫。

今天她无心做其他事,早早地就睡了,现在,长椅已经成了她的床。

蒙眬中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骆冠凌回来了。

她已经习惯等他回来,几乎每天都要听到他在床上躺下后才能安然入睡。虽然他总是尽量保持轻巧的脚步和动作,但每当他回房时,她还是会知道。

像今夜,当骆冠凌回来没有上床,而是走过来站在她身前时,她睁开了眼睛。

“妳醒了?”看到她在黑暗中闪动的目光,骆冠凌迟疑地说:“我有话要跟妳说──等一下,让我先将灯点亮。”

他走回桌子前,点亮了那对还是他们成亲那夜点过的喜烛。看来这间寝房对他们两人来说,都只是睡觉时不得不进来的地方。

暗悠柔坐起来,等待着听他要说的话。

待烛上火叶稳定后,骆冠凌转身走回来,却在看到傅悠柔时,呼吸窒住了。他从未预期看到一个被从睡梦中唤醒,又不修边幅的女人能美得如此动人心魄!

她惺忪的睡眼在烛光下显得迷蒙,毫无防备的身躯自有一种慵懒的娇态,散乱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肩头和颈背,将她白皙无瑕的肌肤显现得更加完美。

而她似乎一点都不知道,当她微抿红唇时,她的双颊就会出现可爱的梨涡;当她用那种期待又担忧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就会沦陷……

他深深地呼出被窒在心口的那口气,迎视着她的目光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前。

直到此刻面对着她,他才发现,这几天自己的躲避完全没有用,她对他的吸引力一日强过一日!

至今,他依然难以接受她是哑巴的事实,长安城里仍然流传着关于他娶哑妻的许多流言。尽避人们不敢当面讥讽他,但一些流言仍不时地传入他的耳中。就像那天在茶楼那几个朋友说的,娶个哑巴妻子对他来说确实是丢人的事。说心里话,他不想因为接受一个哑巴妻子而受人耻笑一辈子,也害怕这种耻笑会延续到他的下一代身上,更不想每天与她相对时都得忍受她的比手画脚。

最初休妻的要求被娘一口否决后,他将希望寄托在傅悠柔自己求去。

原以为他长久的冷漠会让她放弃这个无意义的婚姻,可是没想到她竟能以独特的方式忍耐他的冷漠和歧视,而他的心却在这样的冷漠中不断升温,并无可遏制地被她占据。

那天陪她听戏、逛街、喝茶,他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愉悦,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几个自幼相识的朋友,他相信那天会是他最快乐的一天。

但现实是残酷的,朋友们的提醒让他在短暂的快乐后,品尝到了更多的痛苦。

为了免除再一次的痛苦,他只好选择逃避。

他知道现在他所逃避的其实已不再是她,而是他自己,是他的心。

此刻,在这么近距离地面对着她,他不禁仔细端详她,相信她身上一定有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否则为什么他是如此急切地想要逃离她,逃离她所带给他的痛苦与失望,却又偏偏越来越被她所吸引?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个美丽而单纯的女人,是一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坚强自信的女人。

她的神态自然而优雅,她的眼睛清澈而坦诚,尽避她身上有残缺,但她从不因此而自暴自弃,更不会以此要求特殊的待遇。

也许,这正是吸引了他的独特地方!

逃避多日后,当他与她如此近地相视于烛光下时,他的心再也难以控制。他忘记了自己原先想对她说的话,忘记了自己深夜喊醒她的目的。此刻,他只知道他的身体、他的感情和他的心都在吶喊着一句话:他要她!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身上的肌肉紧绷,激狂的心几乎要撞破胸腔……

叮当!叮当!

清脆的铃声轻轻响起,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十分响亮,它宛如一道劲风迎面而来,给正热血沸腾的骆冠凌当头一击,让他猛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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