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门口的侍者一看到湛慎行,马上走过来接过他手上的酒瓶,并迅速的递上了湿毛巾。
“谢谢。”湛慎行微一点头,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
“总裁,您要直接回顶楼的总统套房换衣服,还是我们马上帮您准备新衣服让您在楼下更换就好?”一旁拿着无线电对讲机的饭店总经理,立刻跟上湛慎行的脚步,恭敬的询问着意见。
“先回房,等会儿派个人去找这个小花童的父母。”湛慎行微笑的说着,他从不对员工严词厉色,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好的。”
“小女孩就交给妳了,我先上去。”
在湛慎行进电梯前,他不禁又将目光转向了婚宴场地的方向,那张美丽的脸庞,再度映上脑海,也毫不保留的印入了他的心房。
***bbs.***bbs.***bbs.***
忙里偷闲的时漾儿,趁餐厅内的客人都已上完菜后,溜到室外小花园用餐区。此刻室外用餐区没有客人,她自在的浇着水,照顾这一园美丽的蔷薇。
她满足的看着这一园缤纷。
五年前,她接下这餐厅后,原本以为会把姑姑的餐厅给经营的惨不忍睹,但出乎她意料的,从她接手后,总是有许多贵人帮助她,不是有被突然解聘的五星级饭店主厨来到店里应征厨师,就是遇上了一些贵客,不断的帮她引荐新客人。
甚至还因此认识了法国来台游玩的知名点心老师傅,在一见到她后,对她疼爱莫名,在收她为义女后,传授了她一手正统且地道的法式料理。
这五年,让她从一个平凡的粉领阶级,变成了一间知名餐厅的老板。
若问她有什么遗憾,就是这些年来的感情空白。
一思及此,她不禁黯然,站在蔷薇园旁小水池的她,望着水中的倒影。
再过没几天就要步入三十岁了,虽然所有人都猜不出她的年龄,但这又如何?
她不要空有这一身名与利,更不要这人人称羡的美丽外在,她宁可是个平凡的女子,一个有丈夫疼爱、有孩子在身旁玩闹、为生活家庭而忙碌的女子。
但令人不解的,是自己却未曾动心过,并非她眼光特别高,看不上身边的追求者,而是她完完全全无法为那些人动心。
纵然追求者中有许多都是黄金单身汉,但她要的、渴望的爱情,是那种在书里、戏剧里、歌曲、诗词里所咏颂的爱情,是那种会让人怦然心动、让人黯然神伤、让人有喜有悲、有欢笑、有泪水的爱情。
无奈这心愿,却未曾实现过。
或许不是她遇不到爱情,而是她根本无法去为任何一个人动心,否则怎么会一再与爱情擦身而过呢?
但,突然间,那个有着一双似曾相识眼瞳的男人,无预警的闯入她的思绪。
昨日在弦凌婚宴上的那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从未想过任何一个男人的她,竟会想着那名男子,到底,他是谁……
“漾儿姊,皓君大哥来找妳了。”餐厅内的服务生小朱打开了玻璃门,对时漾儿喊着。
“好,请他过来。”时漾儿没有转过身,她将手中剩的水倒入池子内,让激起的涟漪弄皱了池中倒映的俪影,打散了她方才的意乱情迷。
“漾儿。”林皓君捧着一大把蔷薇,递到了时漾儿的怀里。
“怎么想到要过来?”时漾儿的视线在蔷薇上流转着,并未接下。
“漾儿,妳明白我心意的。这些年来,我一直等着妳点头,如果妳愿意,我深信在婚后,我可以给妳最多最深的爱情,不愁吃穿的生活,也会尽我所能让妳爱上我。”
林皓君的手轻握着时漾儿冰冷的小手。想起那日漾儿与那男子的异常互动,他决定早日行动,以免哪天漾儿突然被人给追走。
“花长在土里好好的,为什么硬要摘了它?”时漾儿轻叹了一口气,接过那一把绽放得正美的蔷薇。
“因为我不舍她被日晒雨淋,所以我才想摘了她,为她遮风霜雨露,呵护她、宠爱她。漾儿,嫁给我!别再拒绝我好吗?我知道妳对我仍无法有感情,但女人的青春可贵,我们可以在婚后慢慢的培养感情。”林皓君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时漾儿轻闭上了双眼,她并不爱他,但家里的压力与关心,都将她逼至临界点,她明白自己这样做并不妥,但目前她能有选择吗?
三十岁了!她能有多少青春年华再等下去?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看着二老已届花甲之年,却终日为她的婚事忧心,她能再执意单身下去吗?
或许……就这样吧!
她睁开双眼,微微颔首,林皓君兴奋的将她一把抱进怀里,不敢相信她竟然点了头。
“漾儿,我们马上找个好日子,我迫不及待让妳成为我的妻子。”
“先别急,皓君,更何况我们双方的家长都还没见过面,慢慢来计划吧!”时漾儿在他的怀里,轻声说着,看着怀里被挤得有些变形的蔷薇花束,她的心微微泛着疼。
望着地上掉落的花瓣,彷佛她的梦,碎了一地……
第二章
夜色已渐渐变暗,夕阳馀晖也几近消失,换上了黑绒的天空,与渐渐耀出光芒的星星,彷如钻石镶在黑绒布上般耀眼美丽,衬上台北夜晚的万家灯火,整个夜晚美得不可思议。
但站在阳台上的人,此时却没有心情去看这久违的夜景。
“如果你真的执意如此,要用这种方式逼我即刻赴美,那就如你所说,我们干脆分开吧!”湛慎行抢熄了手上即将燃烧殆尽的烟。
“我不可能马上回纽约,慎言刚结完婚,再加上有几个很重要的企画案刚起步,他在蜜月期间的工作,我必须帮他看着。
而且你也不是不清楚,我们已将企业重心完全放回台湾,我绝不可能离开的……
被了,我不想再老调重弹,你自己想清楚,我要睡了,晚安。”湛慎行挂掉了手中的电话,结束了方才与邵真的国际电话。
邵真在电话里不断威胁,如果他不即刻回美国,那么她就要与他分手。
五年的感情,听到这样的话,应该会有些感觉的,但他竟心如止水。甚至这五年来,他无法对真儿的眼泪有任何感觉。
难道他与真儿之间,已没有爱情吗?
或许该说,这五年来,他与她之间,根本就不是爱情!她与他之间,没有悸动,只是像每天的例行公事般,可他竟找不出理由来结束这段感情。
翻出了皮包中邵真与他的合照,他点着了打火机,烧向了那一张合照。
烟灰缸中的照片,渐渐燃烧了起来,看着火焰毫不留情的吞噬了两人的脸,湛慎行在火光中想起了过去与邵真的事——
“慎行,不要回台湾好吗?”女子紧紧的抱着高大的男子,轻声的撒娇。
“不可能的,你很清楚现在总公司已经是在台湾,纽约已转为营运点,你应该很清楚,在台湾定居只是迟早的事。”湛慎行轻抚了邵真的脸,他的动作虽温柔,却少了爱意。
他应该在台湾买间房子了,但在让他寻找到能安定下来的因子前,他不急着这么做。所以即使在台湾总公司已稳定多年后,他仍经常亲自出国洽公出差。
“不管,我不准你在台湾定居,你哪儿都能去,就是台湾不行。”不,他绝不能回台湾啊!因为那命定属于他的女人,就在台湾!
“真儿,别任性了,你如果愿意……搬来台湾吧。”湛慎行对这话有些迟疑,彷佛心底不希望她真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