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听到我讽刺地搬出他的名衔,整个眼神都变了。“天!这点小挫折,你都不肯学习克制点,以后更大的场面,你要我如何给你撑腰打气?再说,你连试都不肯试着与人和颜悦色的应对,摆出一副自视甚高的轻蔑样子,就算人家想跟你聊天,也被你吓了回去!”
“如果你的社交圈内都是这种人的话,我一分钟也无法忍耐。”我火气一上来,就口不择言。“就连是对你的爱也无法支持我。”
我的话一月兑口,他的蓝眼便眯成一直线。“你连学习忍耐都不肯,那你所谓的爱,到底有何价值可言?跟我回去!”他牵起我的手,要将我拉回去。
我使出全力甩开了他的手。“我不要!别强迫我。”
“我不想强迫你,霏比。”他眼底露出几丝关怀之意。“别孩子气,少有人生来就懂得那些该死的繁文缛节,我的家人与朋友也没你想得那么刻薄,我爷爷你也见过几次面,不是吗?他有在你面前端起架子吗?没有,不是吗?”
“那是因为他以为我是你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位。”
“别傻了!你又在钻牛角尖了。我最尊重我爷爷,想娶你的这件事,我早就跟他提过,他不反对。”
“求你,嘉伯,饶了我这一回。下次,好不好?”我苦苦哀求。
他被激怒了,吼道:“胆小表,莫霏比!你若不从这一次试起,下回你又会如法炮制。给你选择:要、或不要!”
“不……”我呜咽的挤不出话来。
他硬生生的背转过去。“走!下午再去找你算帐。”
我回到家里等他,一边等着一边告诉自己,等他出现后,一定要郑重的跟他道歉。
我从下午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天明,他都没有出现。直到早报来了,无意间看见了百版下方的订婚启事,就恸哭出声,我缩在墙角流着懊恨的泪。
他,不要我了。
当车厢门一开,自回忆中跳出来的我,第一个就冲下列车,直奔站前,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淡雅孕妇装的红发女人。我两步恲做一步地跑到她跟前,紧紧地将她搂住。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她一点,看见她隆起的小肮。“你还好吧!”
“不好!”她可怜兮兮的回答我。“才五个月,肚子就像塞进了一颗甘蓝菜。甘蓝菜长起脚来走路的样子也不过如此。”
见她嘴一撇、抱怨的模样,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好啦!伟大的准妈咪!捺着性子,再五个月后就好了。高文去上班了?”
“对啊!他只要去上班,而我却得挺着这“甘篮菜”!”
十分钟后,我们已坐在一家相当典雅的餐厅内,关琳点了各式各样的甜点及冰淇淋,我呆得下巴差一点月兑臼。
“天啊!孕妇都这么会吃吗?”
她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伸了一下舌头说:“宝宝想吃嘛!通常我都有办法解决掉,他也有办法消化吸收,若不行的话,我就统统推给高文善后。他每次回家都三申五令地说他一个大男人吃那种女人的甜点,传到商场上容易给人当笑柄。事实上,有一回开商务会议时,他的一个直属副理就不识相地开他玩笑,还当面问他:“嘿!头儿,帮儿子吃点心吗?你猜怎么着?高文冷冷地看着那个可怜的副理警告他:“再说一句,我请你吃推荐函。哈!他那人真没度量,人家只不过开个小玩笑罢了,他就威胁要炒人家鱿鱼。”
必琳真是美,沉浸在一个美满的婚姻生活中。先生是人人称羡的钢铁工业钜子,体帖又温柔,虽然有一些跋扈、专制,但却是钟爱关琳得很。婚前,他们也是经历一件件挫折,饱受相思苦。我在关琳彷徨无助时,能正确地给她意见,现在呢?却理不清自己的感情网,当真是当局者迷。
必琳很快地收起玩心,严肃地起了头。“你突然的急电想必是跟格兰斯特有关。”她边问边吃,还不忘另一盘上的草莓果冻。
“对!必琳,给我一切真相。”我急切地说。
她搁下手边的果冻,拿起餐巾拭了唇及手指,决定不睬美食。“好!你先告诉我事发当日,你到底跟他起了什么样的冲突。”
我顿了一下,才把当日早上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出。
“关琳,他说他会来找我算帐,但他没来,我白等他一夜。”
必琳清了清喉咙,眼珠子往上瞪着天花板。“我想他那么做定是有原因,他并非真想抛弃你。”
“他与另一个女人的订婚启事呢?假得了吗?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不愿见我伤心,但是我还是熬过来了,不是吗?”
“霏比,现在是二十世纪,订婚当然假得了!事实完全与你所想的迥然不同,听了可能还会吓你一跳。他的用意是想逼你走,故意要你离开他,而你也真是傻得中了计。
“那天你们分手没多久,他就马上返回爷爷家,冷静地询问女性长辈有关社交澧仪的细节,并且到书店查阅相关的资料。他直觉地认为,就算他苦口婆心讲上一天一夜可能都比不上几本书来得有用,因为你总是较能接受书上的理论。等他买好书要去找你时,才发现已过午后四点了,他很担心你又误解他,所以不顾一切地开动那辆“捷高5c”跑车,时速超过一百三十公里。那天下午天色很差又下起大雨,当他发现前有逆向超车时,想要急闪,虽躲过了来车,却逃不过撞山壁的命运。
“车头撞到山壁不到三十秒,涡轮引擎就起火燃烧。幸运的是多位过往的车主停下车,拿出家用的灭火器才控制住火势。目击者说当他自己爬出车座时,有些衣服还在起火燃烧,他滚在地上将火苗扑灭时,意识还相当清醒,能告诉围观者帮他联络亲人及高文。大家都慌了,直劝他坐下来休息,很多人给他水喝,甚至在他身上洒水,等待救援。
“被送抵医院时,老公爵及高文都己等在急诊室前了。当他瞥见他们时,执意要老公爵及高文也跟进急诊室。嘉伯在等待医生救援时,在心中下了最坏的打算,因为他的右侧手臂和大腿已失去知觉,右颊也炽热红肿,挡风玻璃碎片简直是直接插人他皮肉内,根本分不清是刺痛、还是灼痛。当医生告诉他最壤的假设是半身不遂时,他很安静地接受了假设,并就当是被判了死刑。
“绝望之下他仓猝地下了决定,请老公爵安排一桩假结婚,跟谁结他不在乎,只要能达到把你赶走的目的就好,并威胁高文要死守住秘密。因为他要你走出他可能终生半残的生命。我看他是把你个性模得一清二楚了!”
我久久不能出声。这个事实残酷得太不真实。
“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他更没有。我是最该知道真相的人,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他该死!一点选择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必琳紧握住我的手。“他的动机绝对是善意的,他把你的利益放在他个人之上。他知道一旦给你机会选择,你是死也不会走。他明知这伤要不了命,但半身不遂的可能性已深植他的心。
“一个植物人能给你多少幸褔呢?他不忍你为他受累。事实上,前三个月,他的诊疗情况连最具权威性的医生都没把握,因为他的情况时好时坏。医生也觉得奇怪,因为再重的外伤也该有稳定的发作期,而严重月兑水、高烧、伤口感染等外伤在第一个月就被控制住了,所以医生就告诉高文他的看法,认为病人没有生存意志,救他们想点办法。那段时间,老公爵也派人打听你的下落,谁知你早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