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望着沉睡中的谭大维,闭着眼睛的他面容坦荡、微笑纯真,他曾经喜欢过哪些女人?他们之间关系单纯吗?她绝望的想:我终于坠入爱河了,这一刻来得太突然,但是已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她要好好与卓凡讨论这件事。
她穿回睡衣时已感觉寒冷,圭在回到自己房间的路上更是冷得发抖,室内不是开着暖气的吗?为什么这短短的路程,她却举步维艰的像走了一世纪?她感到口干舌燥、头痛欲裂,但是心中的千言万语却不能不说与卓凡知晓,所以一回到房里,她便取出了纸笔:亲爱的卓凡:我恋爱了!
但是,还不是个好消息,因为我一点都不快乐:我爱上的是一个影子,一个属于其他女人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可爱,他既不温柔多情,又不善解人意,他的本来面目我太清楚了,他是个十足的生意人,会为了一站债务纠纷,就想要摧毁一个人的一生。
他冷酷、阴险,而且手段卑劣。我害怕他会像对其他人那般待我——利用之后,即拋在一旁。
你看,我还没失去他,就已感受到被拋弃的痛苦了:其实,他并不是我的敌人,可是他一点都不关心我,甚至明白的拒绝我做他的情人,我是不是痴心的可以了?我应该离开他的,你知道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做:我不能因为他,失去一辈子渴望得到的东西。
可是,在想要逃开他身边的同时,我还想紧紧抓住他的手;在鄙视他作风不厚道的同时,我更想爬进他的口袋里,陪他度过分分秒秒……怎么办?我最难对付的——原本是自己!
迷失在爱里的舒飞她找出信封时,门上竟响起细碎的叩击声,她急忙将信装妥,折叠好放进睡衣口袋。她起身后,觉得头晕目眩,今天是怎么回事,她打了个哆嗦,下雪天都没这么冷过,她摇摇晃晃的前去开门,门启处,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所有视线,眼前一切渐渐模糊……似乎是有人抬起了她的身子,她想要摆月兑他:“放下我,不要碰我!”
“不要动!妳生病了。”
她勉强抬起的头,瞧见了谭大维的肃穆神色,一阵天旋地转,她只好乖乖就范。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在神志不清中,仍知道自己被抬进一辆汽车,不过能躺着不动真好。
“妳想要去哪儿呢?”谭大维的声音竟是前所末有的温柔,他并为她裹上一条毛毯。
轻声细语和盖毯驱除了舒飞体内的寒意,她终于感到一丝暖意。
“我要到温暖的地方去。”她拥紧毯子,昏倦满足的睡去。
这一路上,她只醒过来一次,车子正以高速奔驰在一倏平直的公路上。天又黑了,但是天空中还是挂着那轮明月,像她一样的飘浮着。
“大维……”她喃喃呼唤,从微张的眼皮下搜寻他的身影。
“嘘!妳需要休息。”他拍拍她,她马上就睡着了。
舒飞又做梦了,她梦见自己骑着一匹白马,和一个像谭大维却又自称是卓凡的人,并肩穿越漆黑的夜空……
第七章
再睁开眼睛,舒飞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古色古香的珍珠买家具,搭配着色彩鲜明的波斯地毯和油画,一壁到顶的书籍至少有七米高,旁边还立着个木梯;同时由新旧木头混杂而成的天花板,修茸的痕迹如绷带般历历在目,可以清楚得见这是一栋古老的房子。
这是什么地方?她挣扎着坐起来,并毅然揭开毯子下床,但是一阵晕眩,使她差点仆倒在地上。她及时抓住床头,看见门口出现穿著猎装的谭大维。
“谁叫你起来的?”他赶过来扶她。
“我在哪里?”她在他的扶持下,又躺回床上。
“台湾的南半岛。”
“这里是你的另一项资产?”
“祖传的农庄,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舒飞正想问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端了只拖盘走了进来,她的注意力立刻全转到他的身上,看他年纪一把却又步履矫健,在十二月的大冷天,竟穿著短袖工作服。她讶异的望着那张饱受日晒、如橘皮般的脸上缓缓露出笑容:“快趁热喝了吧!”他拿起一只陶碗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她看见白瓷内里黑呼呼的液体,马上联想到巫师炼制的魔药,她本能的把头朝后一缩,不安的摇摇手,明白的表示了拒绝。
“我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小少爷指定要的这个东西。”老先生不高兴了,坚持要将那只碗交给舒飞。
“陈伯,她听不懂你说的话,你先下去。”谭大维把托盘接过来,跟着安抚的拍拍他的背,请他离开房间。
“喝掉!”谭大维等陈伯一出门,就把碗递给舒飞。
“我不要喝!”她低喃着,泪珠一滴滴滑下面颊。
“妳还是不相信我?怕我把妳毒死?我喝给妳看!”他头一仰,连喝了好几口下去,再把碗交到她手中。
一股熟悉的香味飘土来,她像久旱逢甘霖般的啜了一大口,果真是热呼呼的巧克力。
“谢谢你!”她衷心的感谢,在他微笑的鼓励下,她突然觉得自己食欲大开,于是又把托盘里的煎蛋和吐司一扫而光。
“我好象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了!”她擦擦嘴,不好意思的耸肩一笑。
“差不多,在妳昏睡约两天中间确实是滴米末进。”
“我怎么了?”她完全不清楚状况。
“妳生了场病,医生说是疲劳过度引起的,我不知道妳是如此投入,一个晚上…”他有意开她的玩笑。
“请你不要胡说八道!如果我是因体力透支而生病,那也和你扯不上关系!”她气得满面绯红。其实那晚在下楼前,她就已感到身体不舒服了。
“很好!妳终于有点血色了,现在,我必须想办法处理妳的问题。”他收敛起玩世不恭的表情。
“合约终止后,我自有去处。”她不愿受他的摆布。
“我知道妳的追求者甚多,就连方世华也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来,不过,妳好象对他不感兴趣?”
“你错了!我对他印象极佳,拒绝和他约会的主因还是为了受雇于你,我信守我们合约的第六条——合约生效起便不得与其它人来往。”
“妳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以前从来不关心任何人,但是,这是妳的第一次吧?”
他眼神专注的审视她。
“对不起!是我误以为我的经期结束了。”她忘了自己的身体也会透露真相,可是她宁愿歪曲事实,也不想让谭大维洋洋得意。
“不过我们总是…”他找不出适当的形容词接下去。
“你要说发生关系?还是做过爱?”她存心激怒他。
“妳认为这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我一直也把两件事分开性是性,爱是爱;我从不给任何女人承诺,因为我清楚自己的立场。”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吗?放心好了!我没有任何要求,我也清楚自己的立场,除了我们讲要的酬劳,我并不奢求从你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我很乐意给妳一切,然而,就像妳说的:我不够富有。何况我快要破产了,为妳包下整个餐厅,请你坐头等舱、劳斯莱斯,购置名牌服饰等荣景,或许是从此不再。所以……老实说吧!我不再供养得起妳的高品味。”
“这也是你决定娶方可雯的原因——失之东隅,收之桑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