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飞的记忆里,从未有任何一位男子如此接近过自己,她不知道此刻是置身在浑噩的梦魇中,还是跃升于欢愉的天堂里。不过,不管她是如何困惑,她仍能感觉到谭大维的热情,和他逐渐升高的体温。按着,她做了一件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会做的事——她紧紧勾住牠的颈项,并把手指埋进他浓密的黑发中,用自己的胸脯摩挲着他的胸膛;她将舌探入他的口中,开始研究他的口腔结构……。她把所有自影片中得来的常识,全都实验在谭大维身上,而将自己从中感应到的兴奋,视之为“化学反应”。
舒飞的主动挑情使谭大维心荡神驰——他发誓他本来只想和她跳支舞,共赴“月河”美好的旋律中,接下来的亲吻原不在他的计画中,可是他采取行动后,她却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怀里,甚至超过迎合的界限,激起了他无穷的。
“你要什么?”不知与她拥吻了多久,谭大维终于含混出声,却又立刻封住了她的嘴,根本不给她答话的空间。她的唇瓣恍如玫瑰般甜蜜,她的口中似有琼浆玉液,使他忍不住贪婪的吸吮着。她的棉布睡衣根本构不成任何阻碍,因为他已感受到她饱满的双峰。
棒着柔软的毛料西装和丝衬衫,舒飞也感觉到谭大维每一吋坚硬的肌肉,以乎还听见他有力的心跳,一股奇异的火焰不断在燃烧,她以为自己已逐渐融化……。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屈服在下,只会带来可怕的后果!他是谭大维,他是方可雯的未婚夫——一个即将成为她姊夫的男人。
她猛地推开他,看到他写满的双眸,也看到他困惑的神情,她嗫嚅的表示:“对不起!我不能和你,我……”
“这是妳的另一招吗?”谭大维的声调严厉,眼光灼热的逼视她。
“朋友之间的亲吻算什么?”她想要故作轻松,口气却软弱的想要掉泪,她别开脸,不让他看见自己受到伤害的面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爱总是这样悄悄的爬上心头吗?“对我而言,这不只是一个吻。”
“我以人格保证,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太迟了!”他的脸色阴郁。
“我被开除了吗?”舒飞震惊的往后退,直到坚硬的墙抵住她的背脊。
“不!这样太便宜妳了。”他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捧住她的脸庞,并搜索她的眼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垂下眼帘。
“妳还不懂?奥斯卡的最佳女主角奖应该颁给妳才是。”他接着嘲讽道:“不必在我面前故做天真,妳使尽了浑身解数来挑逗我,难道只为了一个吻?何况,妳也不是个冷惑的女人,刚才妳自己亦很投入。知道吗?妳接吻的技巧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上“你想要我做你的情人,是吗?”她不甘示弱的反间。
“哈!从我们见面起,妳就是个麻烦的人物,我不会要妳成为我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
他发出冷酷的笑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急切的在他脸上寻找答案。
“妳应该高兴,因为我终究是无法抗拒妳的诱惑,我要你。”谭大维闭上眼睛,轻轻的拉她入怀。
他们的唇又密合在一起,彼此探索着、品尝着,当他将抚在她臀上的手收拢时,她突然把头往后移,打算挣月兑他的怀抱,这倒使他反射性的将她搂得更紧。他们的身躯已贴在一起,而他的需要也像烈火般熊熊燃起。
“放开我!”她依然在他怀中挣扎。
“不要违背自己的意志。”他的声音既含糊又沙哑,她已知盐酸般浸蚀了他整个人。
“可是合约中的第四条——绝不谈情说爱,更不得有亲密行为,我们必须信守合约。”
她不愿妥协。
“合约?也是妳先毁约的,因为真正开始挑情的是妳。”他捏紧她的手腕,强拉她上楼。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大叫了!”她急于找出对策。
“今晚是张嫂她们菲佣外宿的日子,这栋房子又百双重的隔音设备,妳省省力气吧!”
他冷冷说道。
谭大维把舒飞拉进了他的房间,顺手关上房门。紧跟着再次占有了她的唇,强烈的掠夺她的所有——他的手滑过她双乳问的低谷、纤腰和每一吋细致的肌肤……“不要…”她喘息间仍坚决表示。
“嘘!”他用唇制止她。
半明半暗的黎明前,曙色正一点一滴渗入这间充满灰蓝色系的大房阊。他的手拥住她的腰,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她推向床铺,而在这其间,他始终没舍得离开她甜蜜的唇。
他解开她的衣扣睡衣窑态窒窒的滑落地上。她立刻用双臂环在胸前,谭大维却轻轻拉开她交抱的手,柔声说道:“让我看看妳。”
他半闭着眼睛缓缓地观赏她的全身,好象在用眼前看到的和想象中的她相互比较:“妳很漂亮!远超乎我的意料。”
舒飞在他的引导下,躺上那张精致的铜床;按着,她躲在盖被中揪着他解开领带,月兑下西装、衬衫、长裤……他的身上有一层如丝绸般的光采,像是梦里的化身情人,如此美妙,但又是那么遥不可及……她闭上眼睛,感受到一股电流通向自己,一个温暖的身体正逐渐靠近她“安琪拉……”他从她的身后,亲吻她的耳垂,带给他触电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体内隐藏多年的热情被唤醒了,她转过身,紧紧揽住他的颈子,他的手随之环住她的腰,于是两个人的身体便从头到脚的黏在一起。
舒飞不明白为何过去会觉得谭大维冷漠、无情,卸下衣物的他,浑身都如火般滚烫。此刻,自他肌肤传来的热力已窜遍她全身,她害怕自己会因此而焚烧,不得不送出体内那股以山洪爆发般的能源,于是,在他们缠绵之际,空气中也闪烁出火花。
谭大维从来都不知道——也可以是一场盛宴,这正是她为他准备的旷世纪大餐,由许多从所未问的佐料组成,每一道奇珍或异果,都是一份惊喜,等待着他来细细品尝,他起初震惊,然后愉悦,按着贪婪的享受,好象过去饿了一辈子似的。他想要探索她的灵魂,更想一窥她身体堂奥,于是他完全进驻,让他用绵密的丝网包围住自己,而这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他们依偎在彼此的怀中,重新回到现实中。舒飞心想:如果现在是深夜,这种场面当不难应付:如果他们能睡上一觉,其中一个人也可以先行离开。然而,现在,尽避窗帘后面的阳光柔和,四周是一片静谁温馨,她却只能像个木头人般的躺着。
谭大维拂开她散落额前的头发时,她闭上了眼睛,彷佛这么做就能忘记刚才的经历。
“妳后悔吗?”他轻声问道。
“不!”她直觉的摇摇头,她一点也不后悔,但是却感到惶惑为什么?正视这个问题,使她即刻发现自己犯了可怕的错误,她自以为聪明的去挑逗面前这个男人,竟没料到W垣陷阱大得必须拖下两个人。过去的自己怎么会如此盲目?她感到全世界在她面前旋转,真相总是残酷的——在黑夜与黎明的混沌之间,她居然无奈又无望的爱上了谭大维。
“妳看起来好象很后悔。”
她便尽全力才从一个做梦也想不到的情境走出,她张开眼睛,两人的视线锁在一起。她移不开目光,只好在他的脸上巡回,研究他头发的长短、眉毛的弧度、鼻梁的高矮、下巴的角度……,她奇怪自己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他额头中央的发尖、两颊间长长的酒窝,在他如大自然青草的古龙水气味下,她觉得眼皮沉重,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比他拥抱着自己更重要的事舒飞醒来时,竟被身边躺着的人吓了一跳,他怎能这么心安理得?居然还睡上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