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先别动,我倒杯水给你喝。”蝶儿先扶着他靠着床头,这才转身倒了一杯水,同时取出腰间的小瓷瓶,倒了一些她的特制花蜜在里面。“少爷,喝了它你会舒服一些。”
“蝶儿,我已经够不舒服了,妳还拿那些腻死人的花蜜给我喝?”严子晟皱着眉,怕自己等一会全都吐了出来。
“少爷,虽然你不喜欢,但你这回可要听我的,我的花蜜真的可以治病,有病去病无病强身,很多生病的人都是吃了我的花蜜好的。真的,为了你的身体好,至少喝下这杯好不好?”她像是安慰孩子一样耐心哄着。
“不过是花蜜,哪有这么神奇,那专为人治病的大夫,招牌全都可以让妳拆下来了。”严子晟摇摇头,但见她脸上真诚的关心,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那杯花蜜水喝了下去。
“好,现在躺下好好休息,睡一觉醒来,你就会觉得精神多了。”蝶儿笑着收起茶杯,殷勤地扶他躺下、还不忘为他盖上了被子。
严子晟人躺在床上,心里却记挂着外头还未结束的宴席,不禁痛恨起自己的身体,居然在最重要的时候出了状况。
“少爷,喝酒本就伤身,以后还是少喝一点。”蝶儿坐在他床边,忍不住开口劝道。在宴席上,她亲眼看着他将一杯又一杯的酒往肚子里送,也亲眼看着他脸色慢慢变得苍白,心里头虽有千万分不舍、却又不能阻止。
“妳懂什么?要在商场上和那些人周旋,这类的宴席是怎么都少不了的!”严子晟低斥。
“但你的身体……”她知道有些人的身体是不适合碰酒的,就像少爷一样,之前身体还算健康,但这阵子他为了练习商场上的事情也开始喝酒,她总觉得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身子一天比一天不好了。
“哼,记住自己的身分,妳不是保证过要听我的话?怎么现在反过头开始教训我了?”严子晟怒瞪她一眼。
“我不说就是了。”蝶儿委屈地瘪嘴。
经过了北院那一晚后,偶尔几个晚上,她只要做了点心就会偷模上东院找他。严子晟起初担心会被其他人发现,总是想赶她走,但几次下来,他却发现蝶儿夜访东院的事情始终没有传到南院,他不知是蝶儿和夜娘里应外合,还认为是因为自己答应娶妻,所以娘也选择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的关系虽然还不到亲密,但已经不再生疏。
“少爷,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蝶儿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蝶儿知道劝不了少爷不喝酒,但你把我的花蜜随时带在身上,喝酒前喝点我的花蜜、喝酒后也喝点我的花蜜,多少可以护住身子。”
严子晟正想回绝,但突然发现到刚才饮下蝶儿的花蜜水后,身体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月复内先前那种刺痛,已经减轻了不少。
不等他回答,蝶儿已经从腰间取出瓷瓶,塞到严子晟的手中,小脸凝满认真的情绪说道:“这花蜜喝了对你的身体真的有帮助,带在身边好不好?”
“谢谢。”严子晟开口道谢,只因她关心的话语是真,瞳底的关心也是真,着实让人难以拒绝。
见严子晟收起了瓷瓶,蝶儿笑开了脸,这才放心道:“宴席还没散,我可不能太偷懒,如果身体还是不舒服,就再喝一杯花蜜水,我晚一点再来看少爷。”
“妳去吧!”严子晟淡淡一笑,看着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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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过后的几天,严老夫人果然正式宣布,让严子晟开始正式接管严金商行。
严金商行,是严氏在京城的第二大商行,同时也是城内最大粮行,行里经手的五谷杂粮是从全国各地精选而来,价格比一般粮行的来得高,因为品质是最好的,专门提供给富商豪贾们享用。
名义上,严子晟现在虽然已是商行的主子,但他毕竟年轻、又没实际的经验,原本管理严金商行的李任虽然心里担心,却又不敢真违背严老夫人的意思。幸好严子晟并不是嚣张跋扈的人,他知道自己经验浅,虽说之前已经先行调来严金商行的货单、帐本来研究,但每次下货单、出货单前,都不忘询问李任的意见、问清楚他过去是怎么处理的,毕竟他刚接手商行,在自己还未站稳脚步之前,不应该有太大的改变。
每天一早严子晟就上商行打理生意,日落西山后才返家。上南院请安的同时,他也会将商行发生的事情逐一向严老夫人报告,然后才回东院休息。
虽然如此,但热心的蝶儿在夜里还是偶尔会出现,除了捧上亲手制作的点心之外,还会定期为严子晟带上一瓶她的特调花蜜,知道他怕甜怕腻,甚至还设法将花蜜制成粉末,让他当成药粉一样吞下。
如此规律的生活一天过了一天,严子晟对商行的生意逐渐通透的同时,身体也因为蝶儿的细心调养,脸色不再那么苍白难看了。
半个月后,急促的马蹄声划破了严金商行宁静的午后──
距离京城千里外的“知县”、“丰县”,因为夏末时下了一场一个月不间断的豪雨,这场雨酿成了灾难,桥毁路断,成千上万的百姓们因为这场天灾家破人亡,情况十分惨重。
由于情况危急,所以这两县的县官急急忙忙上书向朝廷求救,希望万岁爷能即刻下旨赈灾。为解除知、丰两县灾民之苦,圣上特别下旨,从国库中拨出黄金万两赈灾,同时还令自己最宠爱的臣子董侯已为“赈灾特使”,还要他领圣命、向各地商行购买米粮,亲赴两县解救灾民。
骑着快马来到严金商行的,正是董侯已率先派出的使者。
那人带来了皇帝的诏书,同时传达了董爵爷的意思,希望严金商行能尽可能提供所有的米粮,配合皇上的旨意拯救灾民。
“没问题,这既是皇上的仁德,严子晟绝对义不容辞。”严子晟听完后,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同时还答应答应董侯已的使者,这一两日就会盘点好第一批货,快马加鞭、将米粮送往灾区。
在董爵爷的使者离开商行后,严子晟俊美的脸庞上有着七分凝重三分兴奋,虽为两县灾情感到担忧,却又欣喜自己可以略尽棉薄之力。再说,这可是自己接掌商行以来,第一次自个儿作主的重大决定。
“时间紧急,该写信给各商行,要他们也跟着配合才行。”虽然一口允诺了要出粮,但有些米粮是近日内要发向他处的,在出粮之前自己得快点盘算出存货,才能在救灾之余、也不会损及严氏商行的名誉。
“少爷,我瞧这事──”他才一转头,就差点和李任撞上。只见李任一脸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李伯,出粮赈灾这件事很重要,我得赶快写信通知其他地方的商行,要他们准备才是。”
“少爷,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说还是禀告老夫人,交由她定夺比较妥当。”李任语气恭敬地提醒。
“有灾民正在受苦,是朝廷正需要帮手的时候,再说,朝廷并非无端向我们索粮,而是花钱购买,为何还需向大娘请示?”严子晟皱眉。救人之事刻不容缓,他认为自己做的没错,只要回府时禀告就好,何需特别请示?
“少爷,这样吧!我先安排米粮装货之事,您还是趁这个时候回严府一趟,向严老夫人报备一声。”李任见他一脸不服气,语气放得更缓、更谦卑说道:“是我没解释清楚,惹少爷生气了。从以前到现在,这种大事都得先禀明严老夫人,这是严金商行多年来行事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