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吃了多少年米,什么事该或不该,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费心,管好你自己。至于这个婚礼,我预备简单就好。”
司徒紫魈明白司徒赤魑的固执,一旦他决定了,便难以动摇,这是兄弟们都了解的事实。既然加此,多说无益,一切等回国再商议了。
叹口气,司徒紫魈对司徒赤魑说:“你决定怎么办就怎么办喽!”
司徒赤魑笑了笑。
“你依然受教。”
币上电话,他将背靠向椅背,莫名地反倒认真思考起蜜月一事--
有这必要吗?会结婚,大部分因素是来自于众人的期待,说难听些,这婚是结给人家看的,他并没预备婚假,而且公司正忙得不可开交,他不可能走得开。
但是,新娘子该怎么办?她想去吗?
这真是荒谬啦!一心一意为事业忙碌,婚期在即,他甚至连新娘子长啥模样、叫啥名字都不晓得。唉,明天再问问看吧,免得到时出糗。不过,这麻烦好像又能省掉,婚礼当天,牧师会叫出新娘的名字,掀开面纱即能见着新娘长相,所以,这些小问题不足挂虑了。
然而,小问题不足挂虑,一堆琐碎事可成了大问题--结婚难道不能简单些吗?
顿时,司徒赤魑因接踵而至的事情感到烦闷,揉揉太阳穴,他靠进椅背闭目养神一番。
“铃--”
不到数分钟,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司徒赤魑懒洋洋地接起:“喂-”
“大哥!是我呀!橙魃。”又是一通越洋电话,发讯处是澳洲雪梨。
“橙魃?”司徒赤魑精神一振,坐正身子。“刚刚才跟紫魈提到你,怎么?出了什么岔子?”语气里满是关怀。
“也没什么啦,只是有批货送不进来,我去协调协调,这通电话就是想跟大哥道歉,你婚礼那天我也许没办法赶回去了。”司徒橙魃充满歉意地说。
“别为难!我不怪你,专心处理你的事,晚点回来没关系。”司徒赤魑体贴道。
“谢谢你,大哥。可否寄张喜帖给我?没能亲眼见着嫂子的模样,看看照片也好。兄弟间讯息通来传去,但各个还是会有不同的问题想了解。”
“我们没拍婚纱照。”这也是琐碎事之一,天,他之前想都没想到!
“为什么?”司徒橙魃意料中地疑问。
“忘了。”是事实。
“啊!这事也能忘?大哥,你怎可把这婚结得这么心不在焉?”
“我哪有?照片在结婚时用傻瓜相机拍些留念便行,何必花时间去让人当猴子般耍来耍去,叫我摆什么pose我就得摆?如果你一定要,我托黑魇去向新娘要一张寄给你。”
“大哥,你--”
司徒橙魃轻叹,这婚姻果真如司徒黄魅说的不太乐观,大哥不在乎的态度实非一名即将成为新郎官的人该有的。
身为司徒家老二,是与大哥年龄差距最少的,当年大哥咬牙苦撑公司一路过来的情形,他最清楚。大哥的后半生幸福是兄弟们的期望,但如今听来,事情似乎不尽理想,偏偏他又走不了,无法回国一探究竟,该死!
“关于我的婚事,我想就此告一段落!谁都别再提了。”司徒赤魑索性讲明了,这两天他听得耳朵几乎要长茧了。“澳洲欢迎人家去投资、观光!但白种人至上的种族歧视意识仍旧高涨,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改不了了,澳洲分公司幸亏有你在指挥,辛苦了。”适时的体恤也是司徒赤魑领导成功的要素之一。
“不,不辛苦,咱们自家事业,为发扬光大,什么苦都不足为惧。”司徒橙魃窝心地说。
“真好!大家都秉持着这信念,团结一心,咱们绝对不会败。”司徒赤魑倍感欣慰。
“嗯,那么,大哥,我话就说到这,处理完事情,我会赶回去的。”
“不必赶,慢慢来。”司徒赤魑叮咛。
“是。拜了,大哥,祝你新婚愉快!”
“谢啦!”
二度挂上话筒,司徒赤魑不敢再逗留桌边,深怕电话会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
为自己倒了杯酒,司徒赤魑挑了另一张椅子坐定,眼前迟有许多事得思考……
第四章
婚礼是简单且秘密的,在一间小教堂中,出席人数除了新娘及其父,另外就是新郎和其七位弟弟,当然,神父也是不可或缺的主角之一。
成功地没让记者或任何不相干的人知晓,因为司徒赤魑要的,是一场安静的结婚仪式。不过,他并不以为今天以后,他的生活将会有何改变,只是房子里多了个女人,如此而已。
伫立在耶稣面前,司徒赤魑等着重要一刻的来临。坦白说,新娘在他脑海中尚未有个具体的影像,因为他从没认真地想象过,所以此刻的一切,他以完全公式化的心态待之。看着秒针不断地转圈,他逐渐感到不耐。
瞧出端倪的司徒黄魅悄悄凑近司徒赤魑身边低语:“就快开始了。”
司徒赤魑点点头,眉心却不见放松。
不久,结婚进行曲悠扬地迥绕在整个会场里,而这表示新娘的出现--
丁梵妮站在红毯外端,心中忐忑不已。隔着婚纱,她打量眼前的一切,当她发现在场人数并没她猜测的庞大时,她心安了三分。然后,她看到立于新郎位置的司徒赤魑,那伟岸的背影立即带给她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使她迟迟没法迈开步伐。
如果是姐姐,此时此地她会怎样做呢?
深吸了一大口气,她硬生生压下心中想逃的冲动,顺从父亲的催促,跨出了第一步,走上红毯。
司徒赤魑原是不预备回头的,但弟弟们的低呼令他好奇,加上他从没见过新娘子,以致于当他回头不经意地与丁梵妮眼神相交接时,才会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新郎与新娘在这一瞬间彷佛被定格一般,只愣愣地直视着彼此,两人间的距离剩下不到三步,这场面显得有些诡异又有些好笑。
直到丁其衡从背后推了一把,丁梵妮才赶紧走到属于她的位置,但心头小鹿却直乱撞,莫名地失了方寸--
他……就是传言中的企业之神吗?那气度、那眼神,在在使他看来不严而威,而下一刻,这个男人也即将成为她的丈夫喽?要与她一同吃、一同住、一同生活的丈夫……不不,她无法想像后半辈子有他参与的画面。说归说,但到了紧要关头,她才发现心理准备作得不够,怎么办呢?
也许是她想逃跑的念头太过明显,因为下一秒钟,她发现她的脖子抵上了一只厚实有力的手掌,那威胁意味浓厚,似乎在警告她打消脑子里的想法,不然他极有可能在她使他出糗前就先扭断她的颈子。
这实在太无理了!丁梵妮咬牙想着,忍不住斜瞪他一眼。
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在想什么?莫非他有特异功能不成。若真要与这人共度余生,她岂不是活在毫无隐私的悲惨日子中?
忿怒盖过了恐惧,丁梵妮不再忧虑那些芝麻绿豆大的事了。她集中全副注意力,打算与这狂妄的男人卯上了,但绝不是因为颈子上那只极具威胁的手掌,她发誓!
在这火苗暗迸的短短数分钟之间,神父己完成他的祈祷词,当他注视着丁梵妮,并发出慈祥的声音时,才勉强拉回她的思绪。
“丁梵妮女士,你愿意嫁给司徒赤魑为妻,不论他生病或健康,一辈子爱他、珍惜他、服从他吗?”
不愿意行吗?丁梵妮在心底咕哝,嘴巴逸出宛若蚊子展翅的音量:“我愿意。”
神父大概以为那是新娘子正常的羞态,微笑着点了下头,他转向司徒赤魑:“司徒赤魑先生,你愿意娶丁梵妮为妻,不论她生病或健康,一辈子爱她、珍借她、保护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