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带著尽释前嫌的喜悦,关亚伦带著丁柔逸到了欧洲欢度迟来的蜜月,却没料到当他们在一个月之后回到家,就已经感受到即将来临的风暴了。
大门的锁已经被破坏掉了,所有贴在墙上的囍字全被撕下,再往卧室走,一张张幸福洋溢的结婚照全被摔在地上,捣得稀烂,丁柔逸不明究里,只是对那些被毁了的照片感到伤心,一段婚姻好似被人下了毒咒一般。
“可恶,一定是朱蝶衣做的好事,我找她算账去。”关亚伦火冒三丈的放下行李就想出去。
“亚伦。”小逸连忙制止了他:“算了,她只是在发泄,东西坏了不要紧,只要我们平安就行了,你去找她,她若将气出在你头上而伤害你,那该怎么办?”想到朱蝶衣的疯狂行径,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必亚伦见状连忙拥她入怀,安慰著她别怕,内心却怜惜的想著,她应该替自己担心才是,朱蝶衣想对付的人其实是她呀!
“今晚不能住这儿了,先回我以前住的家,明天我会找人来清理这儿,好不好?”他只想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她无可奈何的点了头,即使这她钟爱的家,但看著满目疮痍的卧室,的确是不能睡了。
棒天,关亚伦在丁柔逸的亲吻之下醒来。
“该起来准备上班了!”
“我不想去,舍不得你。”他回吻著她。
“就算你是老板,也该回去看看公司被人搬走了没有呀!”她笑著拉起他。
送走了关亚伦之后,她兴起了回家整理的念头,算算时间,亚伦应该还在往公司的路上,她便决定回到家后再打电话告诉他,免得他因找不到她而担心。
回到家,她的伤心便多了一层,原来被破坏的不只是屋内的陈设,就连屋外那一片她心爱的玫瑰花园也被摧残殆尽了。
回到屋里,挽起袖子便开始整理,由于一直专心于收拾残局,她甚至忘了该给关亚伦打电话。
费了番工夫把客厅弄妥之后,便转往卧房收拾著碎落的玻璃,照片上被毁了的容颜,仿佛象征著朱蝶衣深深的恨意,她在心中感叹著不知该如何将这恨意消弭于无形。
忽然间,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说著:“有勇气,竟敢一个人跑来?”是朱蝶衣。
丁柔逸站了起来,无畏无惧的回答说:“这儿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敢来?”
朱蝶衣饶有兴味的看著她说:“看来关亚伦并没有告诉你,哼!他以为他保护得了你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需要告诉我什么?”她是真的猜不透了。
“让我来告诉你吧!”朱蝶衣逼近她一步说:“我要关亚伦警告过你,我不会放过你的,既然你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说完就迅速的抄起一片碎玻璃,预备刺向她。
丁柔逸机灵的将身形往右一闪,却仍是感到手臂上一阵尖锐的痛楚。
“我原本可以拥有一切,你的出现却将我多年的努力全都毁了,我恨你。”朱蝶衣说完又疯狂的扑向她。
丁柔逸在有限的空间里拚命的闪躲,她知道此时的朱蝶衣肯定失去了理智,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了。一个踉跄,她被地上的镜框绊倒在床边,而朱蝶衣仿佛杀红了眼般,如影随行的扑来。
“住手!”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同时架住了疯狂的朱蝶衣。
她抬头望向那人,竟是许久不见的葛默涛。
“小逸,你先出去。”他的双臂令朱蝶衣根本动弹不得。
“又是你?你为什么总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放开我!”朱蝶衣极力挣扎著。
“不要你管!!”她抬起穿了高跟鞋的脚,狠狠的往葛默涛的皮鞋踩了下去。
他痛得放开了手,朱蝶衣则趁此机会跑了。
带著未消的疼痛,葛默涛一拐一拐的走出去寻找小逸,在浴室中发现了她正在处理自己的伤口。
※※※
“小逸、小逸!”关亚伦的呼唤急急的从外头传来。
当他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和一脸不悦的葛默涛,他不禁问:“谁能告诉我,这儿究竟出了什么事?”
梆默涛走上前,用著责备的口吻说:“你是怎么照顾她的?要不是我阴错阳差的挑在今天想来和小逸叙叙旧,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那女人疯起来还真是恐怖。”他又拐著到了沙发坐下。
“她伤了你了,是不是?在哪儿?快让我看看,疼不疼?”关亚伦慌得连话都说得乱七八糟。
“我没事,真的。”丁柔逸反倒镇定的安慰他。
“天啊!要是你有个什么万一,我……真是不敢想像。”他将她拥入怀中,十分恐惧的说。
“你们慢慢的在这儿你浓我浓吧,我可要先走了。”葛默涛站起身,难掩一股酸涩的说。
“默涛!”她唤住了他即将离去的背影,衷心的说:“谢谢你。”
梆默涛注视著她的眼,却又深恐控制不住的眼神会出卖了自己的感情,他轻轻的点点头,快速的离去。
待他一走,关亚伦心有余悸却又镇静的说:“我送你到医院去,然后是我该和蝶衣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
朱蝶衣摇摇晃晃的从妇产科诊所里走出来,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充斥著医生说的话:“恭喜你,你已经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怀孕?恭喜?不,不可能的!她只不过才迟来一个月,怎么可能就是怀孕呢?一个可怕的念头闪入脑际,是那一夜吗?那错误的一夜,竟然就这般的种下恶果了吗?
回到家后,她阴寒著一张脸,谁也不理的将自己关在房门内,邓爱萍早已习惯了女儿的阴阳怪气,也就由她去了。
而关亚伦却偏偏捡在这样的时间里来访。
他很有风度的听完了邓爱萍对他的冷嘲热讽之后,来到了朱蝶衣的卧房门口,才扬起手敲门,里面却传来尖锐的吼声:“滚开!别来烦我!”
必亚伦很有耐心的又敲了门,他可不想再接受邓爱萍第二次的不可理喻。朱蝶衣显然很不耐烦了,她气急败坏的用力开了门,待见到是他后,愣了好久才回过神。
“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吗?就因为我伤了你心爱的人?”
他看见梳妆台上空了一半的白兰地,知道她又任性的在残害自己,为了不再刺激她,他极尽客气的说:“我来只是想请你收手,别再做这种害人也害己的事了。”
“害己?哼!你还会关心我吗?别在那儿假惺惺了,你担心的只是她的安危,对不对?”她扯著他的手臂说。
“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只要你不再伤害小逸,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他依旧平静的说。
“条件?”
她的双眼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狡黠,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将一包黄色的药粉倒入酒杯,缓缓的注满酒,举著杯子到他的面前说:“这是我放了许久的老鼠药,只要你敢把这杯酒喝了,我就答应你,如何?”
必亚伦看著已经溶化了的药粉,心里暗叹著朱蝶衣的狠毒,但为了小逸,他仍是要拼一拼,抢过酒杯,他仰起头一饮而尽。
朱蝶衣眼睁睁的看著他喝下那杯酒,满脸写著无法置信的惊叹号,真有如此伟大的爱情吗?她到现在才真正相信关亚伦是真心的爱著那女人,到了连自己性命都可以不顾的地步。
她发出一阵剌耳的狂笑,却是泪流满面的说:“我输了,我彻底的认输了,没想到你居然真有殉情的勇气,那女人对你真的很重要,是不?你走吧,回到她的身边吧,你刚才喝下去的,只是感冒药,不会有事的,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