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忽略了她终究只是个女人,有著一颗平凡的女人心,无法包容圣人才能包容的事。
“小逸。”他站起来,语气里多了份疲惫,说:“我认为你应该谅解我的行为,你知道我爱你哪一点吗?我爱你有颗包容的心和成熟的思考,在以前不管我做什么事,你总是处处为我著想,婚后的你不会就变了样吧?我知道自己有亏欠你的地方,但是我已经答应你,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会弥补你的,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他的话深深的刺伤了她。静默,原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翻腾的悲伤,但经他那一番类似“指控”她不解人情世故的话,却让她忍不住的开了口说:“如果我也要求你留下别走呢?你会答应吗?不会的!因为她是个自杀未遂的病人,而我是个毫发无伤的正常人,在良心上,你只有负了她却对得起我,对不对?”
一时间,他也无法回答她对或错,但她的话却是那么直而准的敲中了他的心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尽量平稳自己的语调说:“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弥补的,你在我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又怎能不让我喊疼呢?”
受了风寒的身躯在此时显得有些儿摇榣欲坠,关亚伦想上前扶她,她却抗拒的退后一步,露出了平日的笑容,却是悲伤的说:“你走吧,去为自己的良心负责吧!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应该处处为你设想,那么只要你在良心上觉得好过,而不必为此自责,就快些儿去吧!”
说完就奔进了浴室,将自己反锁在里面,背靠著门无声无息的流下了泪。
他们已经很久不曾这般针锋相对了,多数的日子里都是被浓情蜜意给灌醉,而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呢?
必亚伦在门外敲的急促,他担心的喊著要她开门,在浴室内的丁柔逸用手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她将水龙头的开关开到最大,想让哗哗的水流声盖住他的声音。
不!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和他争吵了,她宁愿独自品尝满屋的孤寂,也不愿再和他正面冲突的伤了感情,一份感情能够经得起几次的摩擦呢!!
一会儿之后,她听见了大门摔上的声音,她惊恐的关掉了水龙头,想听个仔细,他真的要走了吗?汽车的发动证实了她的猜测,她拉开门奔到客厅的窗边,黑色的保时捷正扬长而去,卷起的灰尘像是飞进了她的眼,泪珠迅速的滚落,为什么她的伤心仍然留不住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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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亚伦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医皖,小逸那番话始终在心头萦绕不去,他对她的疏忽,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个健健康康的正常人吗?那心理上呢?看她那张憔悴伤心的容颜,在心灵上恐怕早已是千疮百孔了吧!
了悟了自己对妻子的不公平后,他决心要和蝶衣说个明白,他不能再这般纵容她任性的要求了。
到了病房后,果真见到朱蝶衣在那儿大吵大闹著,见到了他,随即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病态。
“亚伦,你怎么现在才来嘛?”
“看样子我可以放心了,你的精神很好嘛!”他坐了下来,预备和她摊牌。
“谁说的?”她抚著头说:“我老觉得头晕呢!”
“蝶衣。”他很诚恳的唤她,说:“我不能再陪你了,对我的新婚妻子来说,我做了件对她不公平的事,而我现在就打算结束这件事。”
朱蝶衣听明白了他的话,仗著以往对他的认识,她很冷静的点了头,像是十分理解他的话,却从眼里放出寒光。
“你自己保重了。”他起身想走了。
“我会的。”她的声音冷冷的,带著股威胁的口吻说:“请你的小妻子也保重些。”
“这话什么意思?”他顿了足,皱著眉问。
“什么意思?哈……”她仰起头一陈狂笑,森冷的眼神令人生畏。“我朱蝶衣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我舍不得弄伤你,但我可不会心疼她。”
“你敢!”他咬著牙问她。
“我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要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既然我在你心里已经不具价值了,那就让你更恨我一些,至少可以因为你对我的恨,而让你能时常记起我,是不是?”
“你疯了!”她的不可理喻让他感觉寒心,亏他还为了照顾她,连蜜月都牺牲掉了。
“也许吧,你别忘了,一个疯子是不需要为自身的行为负责的。”说完又放肆的笑了起来,得意的笑声尖锐的划过耳膜,久久未曾散去。
必亚伦对她的行为失望的摇著头,大踏步的走出了病房,看来他关心的对象错了,他一意孤行的想为自己减轻心中的不安,而冷落了小逸……想到她,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此时此刻,他渴望见到她。
回到家,并没有预期中的有人为他打开大门,反倒是家中那无声无息的寂静令他感到害怕,他失去她了吗?
冰冷的墙壁反弹回他的恐惧,一颗心陡地悬在半空,晃荡得紧。走遍了家中的每一个房间,寻遍了家中的每一个角落,一层失落便加深了一层的恐惧,抱著最后一丝的希望,他来到了玫瑰园。
走到了园中的花架时,他不禁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心爱的妻子倚在悬吊的藤椅上睡著了。
抱起了她往屋里走,轻轻的将她平放在床上,再细心的盖上被子,他有感的看著她熟睡的容颜,这才是他该照顾的人啊!
被窝里的小逸缩了缩身子,将自己蜷在一起,像是十分畏寒。关亚伦狐疑的看著她通红的脸颊,再探探她的额头,他立即弹跳起来,她竟然发烫得厉害!
弄了个冰枕枕在她头下,取来了稀释过的酒精却拿在手中犹疑著,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动手解开了她第一颗钮扣。
丁柔逸昏昏沉沉的蠕动著自己酸软的身子,她感觉自己像是已睡了一世纪的那么久,当她的腿碰触到东西时,她迅速又慌张的睁开了眼。
“别怕,是我。”关亚伦的声音稳稳的传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她的眼里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泪翳。
为了怕她担心,他省去了朱蝶衣那段威胁的话,只说:“我回来救你呀!”
“救我?”她十分不解的看著他。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发了高烧吗?”他拨开覆在她额前的发,柔柔的、缓缓的、带著祈求的说:“幸好我及时纠正了自己的错误,否则真不知会发生怎样的后果?今天我回来了,就绝不会再离开你。小逸,很抱歉这两天疏忽了你的感受,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好不好?”
眼中的泪翳终于凝聚成珠掉了下来,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流著喜悦的泪。
“怎么了?”他反倒著了慌,急急的问:“你不肯原谅我,是不是?”
她摇头,抹去了泪,破涕为笑的神情才让他松了口气。
他伸出一只手圈住她,支起自己的头,好整以暇的问她:“知不知道我用什么方法救你的?”
她又摇了头,甜甜的等著他说:“掀开被子看看就知道了。”
她依言照做,却立即有红晕飞上了脸颊,在被窝下的自己,居然一丝不挂!
“我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你,老祖宗的方法还真好用呢!”他故意和她打趣道。
看著她娇羞的脸蛋,想著她诱人的身躯,他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吻著她的唇、轻咬著她的耳垂、细啄著她的粉颈……丁柔逸的身子由原本的紧绷渐趋柔软,抛开了固守二十四年的淑女矜持,她开始热切的回应他,随著月复下感受到的一阵痛楚,她欣喜的想著--她终于真正的成为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