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下达这个指令,我以为大哥你早说了。”畔宁开始觉得头痛,她和精明的大哥居然犯下这样不可原谅的错误。
“没有人告诉他原因,难怪他要逃。”
属下一个比一个没大脑也就算了,居然连头头都成了饭桶。这件事若传出去,夏氏在商界肯定混不下去。
“他一定以为我们是要逼他放弃在美国的逍遥日子,回台湾继承家业,否则他干嘛卖命地逃跑?”
“这下子可惨了……”
☆☆☆
天啊,又是怎么了?
夏瑞凡操起枕头蒙住脑袋,然而恼人的噪音还是不肯放过他,不断穿透过松软的棉花枕头,使得他的耳根不得清静。
“搞什么鬼?”他甩甩头,坐起身来。
不料,却清楚听见楼下传来碧姬讨饶求救的声音——
“救命……住手……拜托……呀!!”
彼不得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裤,瑞凡想都不想就往楼下冲去,匆忙之间他只捉了一把平底锅当武器。
一向听说纽约的治安不好,昨晚他有好几次被枪声和呼啸而过的警笛吵醒,他甚至清楚看见对街的商店被几个黑人青少年疯狂砸碎玻璃橱窗。
“你没事吧?碧姬?”
一破门而入,眼前的景象真教瑞凡傻眼——
碧姬赤果着上身,披散一头波浪金发,趴卧在柔软的沙发椅上,一个英俊的白种男子正压住她,手里握着一把针筒状的武器,预备往她诱人细致的背部狠狠刺去。
“住手!”瑞凡直觉地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那个英俊的暴徒,顺手用平底锅往他头上猛然一击。
暴徒很快地晕了过去。
“你没事吧?”
以为危机解除了,瑞凡转过身来却莫名其妙地挨了碧姬狠狠的一拳。
瑞凡捂着被打肿的左脸,无法理解地望着怒气冲冲的碧姬。
他救了她,不是吗?老早就晓得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想不到她连道谢的方式都与别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傍他一拳?她还真是够意思呀!
“见鬼的!看你做的什么好事?竟然把西蒙打昏了!随随便便闯入人家的屋子,小心我报警捉人!”碧姬气愤地由沙发椅上爬起来,指着瑞凡的鼻子喋喋不休。
老天呀,她竟然完全不在乎自己袒胸露背地春光外泄,一副诱人犯罪的模样,难怪会有歹徒对她想入非非。
瑞凡开始同情起那个被他英勇击昏的暴徒。
“西蒙?你认识他?”才刚从床上起来,又挨了一拳,瑞凡实在不能确定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还能如常地运转。
利落的将长发盘在头顶,碧姬轻轻打了一个小喷嚏,方才意识到自己胸前的无限春光正大方地向瑞凡SayHello呢。
“很漂亮吧?”她顺着他盯着她的视线,看向他的眼眸,朝他灿然一笑。
“什么?”
“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的胸部看,难道不是因为它长得很漂亮吗?如果觉得它漂亮,就应该老实承认,不要吝啬开口称赞才对,不是吗?”
她的一套逻辑哲学,把瑞凡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像被外星人催眠似的,傻呼呼直点头说道:“你说的对,的确是很漂亮。”
“谢谢你的称赞。对了,你的胸部也很有看头喔!”碧姬说完,抛给他一个媚眼。
瑞凡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四角小短裤。天啊,真是够清凉了。
“没想到你看起来瘦巴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剥光了衣服,竟然像个会侵犯人的野兽,真是太低估你了。”她存心不放过他似的,边说边用指甲前端去搔刮他的下巴。
这女人可真会装傻,明明昨天才把他浑身上下都看遍了,今天却一副不认识他是谁的模样,瑞凡真是拿她没辙。
“真搞不懂西蒙哪一点让你觉得他是暴徒?你干嘛一进门就没头没脑的往他脑门上猛敲一记?”碧姬轻轻拍着昏厥在地板上的西蒙。
“我听见你的尖叫,冲进门就看到他把你压在沙发上,我以为他是要侵犯你的歹徒,所以我就……”
瑞凡话还没说完,碧姬如雷的朗笑便霎时响起,震得他不由自主倒退两步,只见她抱着肚子笑到没力的在地上打滚。
“哈哈哈……”
“喂!我可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我也许是误会了,但是你也很有可能是真的遭遇危险。”
“你第一天来纽约吗?难道没有人教过你,无论你在这里听到或者看见什么,都不要有所回应吗?今天就算我和你住在一起,你都大可别管我的死活,更何况我住你楼下咧!”
“你的意思是说,我多管闲事?”
“没错。”她回答得如此干脆,让他真想一头撞死算了,竟然为了这种女人白操心,真是太不值了。
“我明白了,算我蠢,打扰你了,我这就滚回我的狗窝去。”
“你要走了吗?”
难不成还留在这里任她刻薄他呀?他又不是被虐狂。
“那好,待会儿你下来的时候,顺便带两颗鸡蛋,如果有牛女乃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碧姬迅速下达指令,让瑞凡措手不及。
看他还愣在原地,她伸手夺过他手上的平底锅:“你不是素食主义者吧?”
“啊?”瑞凡真是搞不懂碧姬的脑筋是怎么转的。
“还杵在那里干嘛?”碧姬从冷冻箱里搜出美式香肠,丢进他的平底锅里去煎。
“让我搞清楚,刚才你还说要我别管你的死活,现在却又邀我共进早餐?”
“想那么多干嘛?你肚子不饿啊?”三两下她已经把香肠煎好装盘了。
香喷喷的气味,让他脑筋一阵混乱,终于弃械投降。
“我楼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把平底锅。”瑞凡自己也搞不懂冰箱空空,干嘛买一把平底锅,肚子饿的时候能烧来吃吗?
“没关系,等我一下。”
一会儿功夫,她已煮好一壶香醇的咖啡和一盘热腾腾的松饼。
“吃吧!饿肚子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一件事。”她在松饼上奢侈的淋上甜腻的蜂蜜,蜂蜜瓶口残着一滴甜浆,她伸出食指轻轻一抹,送进嘴里。
平心而论,她若是脑筋正常一点,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你看你,居然看着我看傻了。”她轻笑,她的笑声像潮汐,踩着不碎的脚步,沙啦沙啦,组成一种很舒服的节奏。
“你如果可以停止取笑我,那我真是感激不尽。”他很认真地提出要求,她却把它当耳边风。
听听她说的是什么东东呀?
“假如你对我有意思,想更进一步的话,我可要对你说抱歉喽!”说完,碧姬抹抹嘴,扔下餐巾纸,跑到西蒙身旁,低下头去,两片娇唇就这么活色生香的印在西蒙的嘴上。
半晌,她抬起头来,像偷吃糖的孩子舌忝着下唇,食指实在唇上。“我现在只爱西蒙一个人,不过他不知道,嘘——”
瑞凡用力叉起一块无辜的松饼,大口吞下,然后下了四个字的结论:莫、名、其、妙。
简直不晓得该怎样跟这个阿达碧姬沟通,而他居然还糊里糊涂的跟她分享了她的秘密——她一直暗恋着西蒙。
瑞凡嚼着甜得呛人的松饼,牙根发软,心想,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早晨呀!他在纽约的第一天。
☆☆☆
“刺青?!”瑞凡嘴里嚼到一半的炒蛋差点克制不住的直往他对座的西蒙脸上喷。
碧姬给西蒙添了一杯咖啡。“西蒙是bodypiercing(人体穿孔)的艺术家。”她伸手揉着他微肿的后脑勺。“今天早上人家本来拜托西蒙给我刺个漂亮的蝴蝶在背上,谁晓得你竟然没头没脑的半路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