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好看呀!谁稀罕看你没穿衣服,哼!”话一说完,她竟然当着他的面月兑下上衣,接着开始解起裙扣来了。
瑞凡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幸好她上身还穿着一件薄内衣,否则他实在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当场喷鼻血。
她不顾他一脸错愕,利落月兑下裙子,潇洒地甩到身后,这下子她离全果也相去不远了。
“你也把我看光了!”她愉快地宣告,唇边的轻笑让瑞凡有一股不妙的预感。
“所以呢?”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究竟红成什么见不得人的模样,但他知道起码这是因为他还有一点羞耻心,而这正是眼前娇媚万分的她所极度缺乏的。
女人如果能丝毫不感羞耻地将自身暴露在陌生男性眼前,那么男人就该要提高警觉了。
瑞凡的脑袋瓜里警铃声大作,完蛋了,他想。
“啊,肚子饿扁了,没力气,不玩了。”谁晓得她却毫无预警的一跌进沙发里。
瑞凡揉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你说什么?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在耍我吗?”
她一脸笑嘻嘻。“Bingo!答对了。我演得不错吧?不用称赞我啦!演得好是当然的,因为我立志要当女演员嘛!”
什么嘛!她竟然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故意对他发脾气,还把自己剥光,一连串的恶作剧,只为看一眼他错愕惊惶的表情,这女人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瑞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闯进了异次元世界,为什么她开的玩笑让他一点都笑不出来呢?她却兀自快乐得不像话,为把戏的成功开心至极。
现在她还一副柔弱无力的模样,娇媚地摊躺在沙发上以一种极怪异的姿势把裙子往身上套,还懒洋洋地用脚趾去夹那件被抛得远远以达戏剧效果的不幸上衣。
瑞凡实在看不下去,他弯腰替她拾起衣裳。“幸好你没把它扔到窗外去。”他将它递给她。她闻言,邪恶地抬起眉,下一秒,他眼睁睁看着她玉臂一挥,将那件悲惨的上衣扔出窗外,旋即轻飘飘地落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
“就算我失手扔出窗外,你也会替我捡回来,对不对?”她笑得甜甜的,眼睛眯成一弯绿湖水。
只有他看见她眼底藏不住的得意。
瑞凡不知道自己干嘛乖乖听话,她根本把他当猴子耍嘛!
但是不可思议地,他竟然照做了,他火速奔下楼去,抢在一名行人践踏到她洁白的上衣之前,拾起了它。“还好,没脏。”
没想到,他辛苦把它捡拾回来,却发现她早拿别件衣服穿上了。
她连伸手去接衣服的意图都没有,指着背后的衣篓。“都脏了,替我扔进去吧!”
瑞凡忍住想挥拳的冲动。“如果没事的话,我走了。”现在的他不宜面对她,不然他会轻易破自己不打女人的先例。
她却存心不放过他,猛地由背后将他紧紧抱住。“一起吃饭吧!”
吧嘛我得跟一个连认识都称不上的讨厌女人吃饭?!夏瑞凡简直无语问苍天,欲哭无泪呀。天啊!他想他是误入了蜘蛛女的盘丝洞,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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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又跑了?你们每个人日领一百元美金是白领的呀?我就不相信瑞凡他多能跑,就是把整个东岸都给掀了也在所不惜。限你们两个月以内把他给揪出来,听清楚没有?”
夏永觞的怒吼声让话筒另一端的属下差点没震碎耳膜,连打电话都能结实感受他骇人的权威,更别说与他面对面的下场,将会是如何惨烈了。
“大哥,让我来说,你用吼的也无济于事,小心明天嗓子哑了,没办法主持会议,不就糟糕了?”
夏家老幺唯一的掌上明珠——夏畔宁轻柔的安抚着夏永觞一发不可收拾的脾气,一面慢条斯理接下话筒。
“电话换人接听了,我是夏畔宁。你们最后一次在哪里见到我小扮……纽约?我想他在那里没有熟人,他一直都在洛杉矶,我想他暂时不会离开纽约,你们就守在那里查查他有没有跟当地的剧团接触,往这一方面着手应该不会错。”
迅速下达命令之后,夏畔宁挂上长途电话,虽然才十六岁,却已经拥有领导者之风。她的专长是外语能力特强,未来将接掌夏家日益扩大的海外事业。
“小扮也真会跑,动员了近百人还捉不到他一根头发,真不亏是咱们夏家人。”夏畔宁虽然满嘴抱怨,却掩不住对瑞凡的激赏而两眼闪亮。
事实上,她对离家多年的小扮没有太鲜明的印象,毕竟他走的时候她才只有四岁呀!是个连幼稚园都还没毕业的年纪。
只记得他将她扛在肩上,让她伸手去摘院子里树上结的金黄柳橙果实,剥开的柳橙很酸,他们大大咬了一口,酸得脸都皱在一块儿了。
他皱眉的表情,她到如今都还印象深刻。
尽避她的三位哥哥都对她爱护有加,因为她是这个家唯一的女孩又是老幺,理所当然得到大家的溺爱宠爱。但是,她对这样的生活,实在感到有点厌倦。
大哥对她有不可动摇的保护欲,二哥对她只有不可理喻的控制欲,只有小扮对她呵护宠爱却不给她压力。
因为怕她受伤,大哥、二哥坚持不答应背她去采柳橙,还严重警告她不许去求小扮。如果要吃柳橙,他们立刻去买,买个几百斤都没问题,就是不准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畔宁觉得很无聊,为什么人人都当她是个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
最后她还是去求瑞凡了,他很爽快一口答应了她的要求,因为他爱她,所以他要她快乐。没想到这个摘柳橙事件到最后竟然引发成严重的家庭问题。为了这件事,瑞凡顿时成为众矢之的,差点没被大哥、二哥,还有双亲轰成炮灰,他们一致谴责他竟敢拿畔宁的安危开玩笑。
或许这个家庭的问题老早就存在,畔宁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导火线罢了,而且是迅速引燃整个家庭对瑞凡的不满。
“我们夏家有传统、有规矩,不能任你一意孤行。”对一个十四岁少年说出这样一句话的父亲,固然太冷漠无情,但瑞凡一脸不在乎的无所谓样,却惹得母亲伤心落泪。
“我走得远远的,行了吧?反正我在这个家里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几天后,畔宁最挚爱的小扮来和她告别,他给她一束书写好的信件,用天蓝色的信封装着。“今后你的生日,恐怕小扮都无法陪你一起过了,但这些信会陪着你,一年拆开一封,这样每年你都可以收到我即时的祝福。别哭,我答应你,这些信拆完之前,我会回来见你一面的。”这些年来,她总是企盼在生日盛宴上见到瑞凡意外现身,然而她却落得年年失望。
终于在去年冬季,她拆开了小扮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畔宁厌倦了音讯全无的等待,她盼望今年能与他见上一面,了却多年的心愿。
忽然,她想起一件挺重要的事,转头询问夏永觞:“大哥,你应该有告诉小扮要他回国的理由吧?”
如果只是为了邀请瑞凡回国参加畔宁的生日派对,他干嘛像个亡命之徒一样逃跑呢?连家都不敢回,收拾细软搭便车连夜逃跑,离开他生活了十多年的西岸,千里迢迢跑到纽约。
太夸张了吧?只因为不想见思念他的妹妹一面?犯得着这么做吗?
畔宁开始觉得匪夷所思,更何况她也不相信小扮会不愿意见她。
夏永觞皱起眉头:“难道不是你叫那群人告诉瑞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