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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天 第1页

作者:丛阙

前言

在写这本小说的时候,每遇到书里书外比较棘手的问题,我都会说,写完后一定要把这些事都放进前言后记里去发泄一番,但过后又大大地唱个反调:去,你怎么知道真的能出版?

写稿的时候,似乎一直在用这种方式的自说自话自娱。

现在那点小小的侥幸竟然成了现实,反而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我是个忘性大的人,结果出来后,中间的过程基本上忘了个一干二净,比如说考完试不知道学过些什么,吃饱了之后不知道桌上有过些什么菜──这样也好,省脑容量嘛,呵呵。

现在对本书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写完了以后才发现,女主角的名字竟然和一位朋友的差不多,以至于我有一段时间看见她根本就不敢打招呼,觉得很愧疚,很亵渎……我发誓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她当成女主角的原型(某人旁白:哼,废话,瞧你把她编派成什么德行,怎么比得上我!),所以有这样的雷同,纯属巧合,嘿嘿。那个LYL,你就算非常非常凑巧地看到了兄弟的“大手笔”,也千万给个面子,不可以拳脚相向把我打成猪头,更不可以禁止我进你的房间看电影!

为了凑字数起见,容我再翻看一下故事情节(我知道我欠扁,真的忘记了啦)……哦,对了,是一出架空朝代的古装戏,一男一女,很平常地相爱,很认真地想要相守,但因为他们毕竟不靠爱情为生,所以生活就掀起了一些波澜。具体的细节,就有劳大伙儿看过品评,多谢多谢!

另,感谢无私慷慨地把电脑出借方便本人流动作战,最终得以完成这部作品的某C和某M,并第N次呼吁衣食父母(兼生身父母)认真考虑本人关于在学校购置电脑的提案,虽然本人经常回家蹭饭蹭电脑,但这并不表示在你们很开心地排地雷、玩接龙时,某某某在学校里的生活就一定过得暗无天日。

以上,完。

楔子

龙非龙,

凤非凤,

天地裂,

乾坤变,

朝野两殊途。

一身粗布短衣的男子在如墨夜色中徐徐而行。

倏地一阵大雨倾盆。

豆大的雨点打到身上闷闷作响,男子似毫无所觉,脚步依然闲散。官道上偶有行人匆匆而过,也来不及瞥他一眼──躲雨要紧。

雨夜赶路的经历早习以为常。从刚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悠然享受自然的诗情画意,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可怕。

锦衣玉食的生活,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有杀气……

男子闲适的神情骤然收起,施展轻功循声而去。

打劫!

十数名保镖委顿在地。

手持凶器的三十来个绿林大盗翻检着一箱箱的货物,不胜兴奋。

“这次是碰上大肥羊了,你看这丝绸、这茶叶,啧啧,卖出去够咱们吃喝好一阵子了。”群盗说着,桀桀怪笑。

“那这些家伙怎么办?”一人指着坐在泥地里的货主与保镖问。

“这还用问,当然是杀了干净!”那头领模样的人道。

群盗闻言便要动手,只听一个近在耳边的声音响起:“劫了货物,还要杀人灭口,心也忒狠了点吧。”

“谁?谁在那边?出──”还没吼完,只见喊话人与他周围的几个强盗已软软地趴倒在地,群盗大惊四顾,还没看清人影,便接二连三地被点了穴道。

一盏茶后,雨中只剩下一人是站着的,而他手上的剑未曾出鞘。

“你们还好吧?”他走到货主面前问道。

纪思归看见一张俊朗而正气凛然的脸,粗布衣衫丝毫不会让他显得卑微,反而平添英武磊落之气。虽然衣着打扮明显是江湖中人,但以商人的直觉,他相信此人并非如此简单。

“在下纪思归,忝为绵阳纪家庄主事,多谢大侠救命之恩。不敢请教尊姓大名?”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纪家庄庄主,临危之际尚能够如此镇定,果然名不虚传。”那人微微点头,似无意与他有所牵缠,转身就走。

“尊驾且留步。纪某向来有恩必报,日后有什么用得上纪某之处,只管来绵阳纪家盘桓,纪某定当效犬马之劳。”

这人身形顿住,想起了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一顿、睡一觉,明明身怀巨款却因为内人疑是不义之财而没人敢收……

他回转身来,方正的脸上露出一个诚恳的笑容,却没来由让纪思归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在下也姓纪,名忘归。请多指教。”

“忘归”乃上古名矢,一旦射出,便再不回头,他──也不回头。

纪──忘归?

不是吧?

第一章

经过一个漫长的寒冬,春天的脚步终于光顾长安城,空气中犹存的料峭寒意已丝毫不能侵扰到这一片鸟语花香,奼紫嫣红。拜南方进贡的花木与匠人的精心打理所赐,寻常百姓难以涉足的深宫禁苑,却往往是美景首先落脚的地方。

天为谁春?清清楚楚。连四季的嬗递都恁地不公。

"王卿。"

"臣在。"

"替朕拟诏,上元之后,御花园开放五日,供长安百姓玩赏春光。耄耋以上长者赐宴琼池。"

他们的皇上,不单是爱民如子,简直可以用爱民如父母来形容,也难怪天下归心,四海承平了。不过没有人出声称赞,自从前任京兆尹拍马屁不成反而被罚俸一年后,全天下都知道谄媚对当今圣上无效。

"臣领旨。"这几年来,王怀愿已能做到对于所有惊世骇俗的决定安之若素。眼前这位君主实在颠覆了太多传统,在改良朝政的同时,也同时改变了他们这批臣子──或许说是举国上下──的观念。

将后宫人员编制裁撤到二品官员府邸的标准,出行车辇衣食全部从简,又连年减轻赋税,免除徭役;任人惟贤,不问出身,准许良贱通婚……很多措施都在初下达时引起一片争议,事实却每每证明决策的正确性,令人不得不服。与此同时,从谏如流还是当今圣上保有群臣忠心的最大原因,聆听意见的专注与事后反馈的周到绝对可以用令人感动到痛哭流涕来形容。

太祖开疆拓土,创立基业,先帝守成,安定民生,而将大齐国带入盛世,则当之无愧地是今上的功劳。这几年来,五谷丰登,百姓安居,君臣相得,政治清明。要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都不为过,刚即位时的大众的怀疑和轻蔑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烟消云散。

不世出的英主。

所有人都如是说。

无计相回避的两个事实却阻止了大家对当今皇上更高的评价与期望──

皇上姓乐,而非大齐国的国姓──褚。

皇上,是女儿身。

乐幼澜,褚家的媳妇,先帝的遗孀,齐国的当朝国君。

"郑卿,榜文都发出去了?"

"回禀皇上,张贴出去了,各州郡城门口都可以看见。"郑潜坐着答话──这是对几位三朝老臣的礼敬。

说到这里,赏春宴的气氛有了明显的凝滞。群臣均脸现无奈之色。

西羌大举犯边,施巫蛊之术,竟然以少胜多,半年下来,天朝第一名将李从谐重伤,陈曲王柳四员猛将先后铩羽,折损兵卒几万,堪称大齐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满朝文武心急如焚,束手无策。

为稳定军心,先帝惟一的弟弟幽王殿下亲自上阵,死守关隘,军中粮草充裕,僵持一段时间尚可,总的情势却并未好转。拖下去旷日持久,难免军心民心动摇,乱象一现,举国危殆。如果议和,羌人素来贪婪,金珠玉帛不用说,河西疆土恐怕也得割让出去,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天朝威仪可以不顾及,这几年才经营起来的千里沃野可以不心疼,西迁百姓将面对的遭遇却不能不令人忧心如焚。因此议和是绝对的下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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