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寫這本小說的時候,每遇到書里書外比較棘手的問題,我都會說,寫完後一定要把這些事都放進前言後記里去發泄一番,但過後又大大地唱個反調︰去,你怎麼知道真的能出版?
寫稿的時候,似乎一直在用這種方式的自說自話自娛。
現在那點小小的僥幸竟然成了現實,反而有些不知從何說起。我是個忘性大的人,結果出來後,中間的過程基本上忘了個一干二淨,比如說考完試不知道學過些什麼,吃飽了之後不知道桌上有過些什麼菜──這樣也好,省腦容量嘛,呵呵。
現在對本書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寫完了以後才發現,女主角的名字竟然和一位朋友的差不多,以至于我有一段時間看見她根本就不敢打招呼,覺得很愧疚,很褻瀆……我發誓從頭到尾都沒有把她當成女主角的原型(某人旁白︰哼,廢話,瞧你把她編派成什麼德行,怎麼比得上我!),所以有這樣的雷同,純屬巧合,嘿嘿。那個LYL,你就算非常非常湊巧地看到了兄弟的「大手筆」,也千萬給個面子,不可以拳腳相向把我打成豬頭,更不可以禁止我進你的房間看電影!
為了湊字數起見,容我再翻看一下故事情節(我知道我欠扁,真的忘記了啦)……哦,對了,是一出架空朝代的古裝戲,一男一女,很平常地相愛,很認真地想要相守,但因為他們畢竟不靠愛情為生,所以生活就掀起了一些波瀾。具體的細節,就有勞大伙兒看過品評,多謝多謝!
另,感謝無私慷慨地把電腦出借方便本人流動作戰,最終得以完成這部作品的某C和某M,並第N次呼吁衣食父母(兼生身父母)認真考慮本人關于在學校購置電腦的提案,雖然本人經常回家蹭飯蹭電腦,但這並不表示在你們很開心地排地雷、玩接龍時,某某某在學校里的生活就一定過得暗無天日。
以上,完。
楔子
龍非龍,
鳳非鳳,
天地裂,
乾坤變,
朝野兩殊途。
一身粗布短衣的男子在如墨夜色中徐徐而行。
倏地一陣大雨傾盆。
豆大的雨點打到身上悶悶作響,男子似毫無所覺,腳步依然閑散。官道上偶有行人匆匆而過,也來不及瞥他一眼──躲雨要緊。
雨夜趕路的經歷早習以為常。從剛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悠然享受自然的詩情畫意,人的適應能力,真是可怕。
錦衣玉食的生活,似乎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有殺氣……
男子閑適的神情驟然收起,施展輕功循聲而去。
打劫!
十數名保鏢委頓在地。
手持凶器的三十來個綠林大盜翻檢著一箱箱的貨物,不勝興奮。
「這次是踫上大肥羊了,你看這絲綢、這茶葉,嘖嘖,賣出去夠咱們吃喝好一陣子了。」群盜說著,桀桀怪笑。
「那這些家伙怎麼辦?」一人指著坐在泥地里的貨主與保鏢問。
「這還用問,當然是殺了干淨!」那頭領模樣的人道。
群盜聞言便要動手,只听一個近在耳邊的聲音響起︰「劫了貨物,還要殺人滅口,心也忒狠了點吧。」
「誰?誰在那邊?出──」還沒吼完,只見喊話人與他周圍的幾個強盜已軟軟地趴倒在地,群盜大驚四顧,還沒看清人影,便接二連三地被點了穴道。
一盞茶後,雨中只剩下一人是站著的,而他手上的劍未曾出鞘。
「你們還好吧?」他走到貨主面前問道。
紀思歸看見一張俊朗而正氣凜然的臉,粗布衣衫絲毫不會讓他顯得卑微,反而平添英武磊落之氣。雖然衣著打扮明顯是江湖中人,但以商人的直覺,他相信此人並非如此簡單。
「在下紀思歸,忝為綿陽紀家莊主事,多謝大俠救命之恩。不敢請教尊姓大名?」
「原來是鼎鼎大名的紀家莊莊主,臨危之際尚能夠如此鎮定,果然名不虛傳。」那人微微點頭,似無意與他有所牽纏,轉身就走。
「尊駕且留步。紀某向來有恩必報,日後有什麼用得上紀某之處,只管來綿陽紀家盤桓,紀某定當效犬馬之勞。」
這人身形頓住,想起了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好好吃一頓、睡一覺,明明身懷巨款卻因為內人疑是不義之財而沒人敢收……
他回轉身來,方正的臉上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卻沒來由讓紀思歸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
「在下也姓紀,名忘歸。請多指教。」
「忘歸」乃上古名矢,一旦射出,便再不回頭,他──也不回頭。
紀──忘歸?
不是吧?
第一章
經過一個漫長的寒冬,春天的腳步終于光顧長安城,空氣中猶存的料峭寒意已絲毫不能侵擾到這一片鳥語花香,奼紫嫣紅。拜南方進貢的花木與匠人的精心打理所賜,尋常百姓難以涉足的深宮禁苑,卻往往是美景首先落腳的地方。
天為誰春?清清楚楚。連四季的嬗遞都恁地不公。
"王卿。"
"臣在。"
"替朕擬詔,上元之後,御花園開放五日,供長安百姓玩賞春光。耄耋以上長者賜宴瓊池。"
他們的皇上,不單是愛民如子,簡直可以用愛民如父母來形容,也難怪天下歸心,四海承平了。不過沒有人出聲稱贊,自從前任京兆尹拍馬屁不成反而被罰俸一年後,全天下都知道諂媚對當今聖上無效。
"臣領旨。"這幾年來,王懷願已能做到對于所有驚世駭俗的決定安之若素。眼前這位君主實在顛覆了太多傳統,在改良朝政的同時,也同時改變了他們這批臣子──或許說是舉國上下──的觀念。
將後宮人員編制裁撤到二品官員府邸的標準,出行車輦衣食全部從簡,又連年減輕賦稅,免除徭役;任人惟賢,不問出身,準許良賤通婚……很多措施都在初下達時引起一片爭議,事實卻每每證明決策的正確性,令人不得不服。與此同時,從諫如流還是當今聖上保有群臣忠心的最大原因,聆听意見的專注與事後反饋的周到絕對可以用令人感動到痛哭流涕來形容。
太祖開疆拓土,創立基業,先帝守成,安定民生,而將大齊國帶入盛世,則當之無愧地是今上的功勞。這幾年來,五谷豐登,百姓安居,君臣相得,政治清明。要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都不為過,剛即位時的大眾的懷疑和輕蔑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煙消雲散。
不世出的英主。
所有人都如是說。
無計相回避的兩個事實卻阻止了大家對當今皇上更高的評價與期望──
皇上姓樂,而非大齊國的國姓──褚。
皇上,是女兒身。
樂幼瀾,褚家的媳婦,先帝的遺孀,齊國的當朝國君。
"鄭卿,榜文都發出去了?"
"回稟皇上,張貼出去了,各州郡城門口都可以看見。"鄭潛坐著答話──這是對幾位三朝老臣的禮敬。
說到這里,賞春宴的氣氛有了明顯的凝滯。群臣均臉現無奈之色。
西羌大舉犯邊,施巫蠱之術,竟然以少勝多,半年下來,天朝第一名將李從諧重傷,陳曲王柳四員猛將先後鎩羽,折損兵卒幾萬,堪稱大齊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慘敗。滿朝文武心急如焚,束手無策。
為穩定軍心,先帝惟一的弟弟幽王殿下親自上陣,死守關隘,軍中糧草充裕,僵持一段時間尚可,總的情勢卻並未好轉。拖下去曠日持久,難免軍心民心動搖,亂象一現,舉國危殆。如果議和,羌人素來貪婪,金珠玉帛不用說,河西疆土恐怕也得割讓出去,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天朝威儀可以不顧及,這幾年才經營起來的千里沃野可以不心疼,西遷百姓將面對的遭遇卻不能不令人憂心如焚。因此議和是絕對的下下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