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一听差点没把刚入喉的参汤喷出来,“待嫁?!额娘你是不是弄错了?”
硕福晋好气又好笑,攸关自己女儿一身幸福的事情,怎么能弄错?“不,我怎么会弄错呢?”
“可……可是我没有要嫁人啊!”她慌了,“充其量也不过是订亲罢了,而且还是口头上的应诺,怎么会待嫁?”
“这事你不知道,睿王爷决定过几天就要让凤青与你正式订亲,并且於近期内择日让你们成亲,你说这算不算待嫁?”硕福晋笑盈盈的道,对此决定欣然不已,一点也没察觉朝阳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怎……怎么会这样?朝阳快哭了,与凤青的约定都尚未搞定,现在又冒出睿王爷来搅局,与凤青口头上的订亲,自然很容易取消,可是一旦对外公布,岂不成了定局?不成,她得把握时间,一定得在公布之前取回玉佩让凤青悔婚,“额娘,睿王爷有没有说是确定几天之后?”
硕福晋想了想,“今天不算的话,是五天之后。”
五天之后?!那不正是她与凤青约定的期限吗?朝阳顿时脑中警钤大响,她怀疑这根本是凤青一手导演,看扁她不可能如期夺回玉佩!否则怎么会这么巧?“额娘,那么凤青怎么说?”她必须确定才行。
硕福晋被问得胡涂,“说?说什么?这件事是他昨天送你回来时顺便转述的,他能说什么?”
“可恶,真的是他!”朝阳低吼,一张凶脸,就快杀人了。
硕福晋怔了一下,她好像听见朝阳在骂脏话?“你说什么?”
朝阳惊觉自己失言,连忙否认道:“没……没什么。”
“其实呢,凤青这孩子我实在很喜欢,不但外表出众,个性也十分内敛,将你许配给他实在是天作之合,你这种个性也只有他才能制得了,想想这实在是一桩好姻缘。”她自得其乐说得好不愉悦。
“额娘,我不想嫁人。”朝阳突然阴暗的道。
乐头上的硕福晋,乍听之下没啥反应,模模朝阳的头、拍拍朝阳的脸颊,不以为然的道:“傻孩子,额娘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惶惶然的感觉,是每个女孩子出嫁时必然有的反应,一旦过门之后就踏实多了。谁都不说,就说慕芹吧,她嫁到咱们家时,还不哭哭啼啼的,可是你看她现在多幸福,整天笑容满面跟鼎阳恩恩爱爱的,多好啊!”
朝阳闷哼一声,“那是他们,我就不觉得我跟凤青会恩爱,鸡犬不宁、鸡飞狗跳还差不多!”
硕福晋愣了一下,旋而又笑道:“儍孩子就是傻孩子,净说些孩子气的话,难不成这几天你跟凤青来往热络是假的吗?”
“我才没跟他感情热络,额娘,我嫁给他真的不可能幸福,凤青从头到尾心里头就只有凡芷格格一个人,他娶我纯粹只是因为我跟凡芷格格长得像,他不会对我真心的。”这始终是她长久以来抗婚的藉口。
向来知命乐天的硕福晋,不以为这有何大不了,她道:“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是好事,表示这个男人对於感情十分专一,将来对於家庭也不可能轻心。凤青给了你两份不同的爱,一份是凡芷的、一份是你的,拥有这两份爱,你应该更觉得高兴、更觉得幸福才是!”
朝阳真想槌胸顿足,要幸福,也要她愿意接受才行,否则再多的幸福,也是累赘。
奇怪!额娘这种怪异的思想,是谁灌输给她的?
*****
大概是偷鸡模狗的事情做多了,胆子也练大了,今晚的夜袭朝阳做来非但异常勇猛,而且得心应手、无往不利。从后花园翻墙而人到抵达凤青的房外,也不过才用了短短的几分钟时间。
在房外静静探试了一会儿房内的情形,确定凤青已睡熟,朝阳立刻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到了房里,她没有立即行动,只是在门口静待了好些时候,确定凤青的呼吸声是平稳松缓的,才进一步有所行动。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房内摆设,朝阳藉此得以故技重施,谨慎小心的在房内移动。很快的,她便来到凤青的床边,同时自腰间取出了一把剪刀,没错,她是来偷玉佩的,而且准备从他脖子剪断系绳取走玉佩。
凤青平躺在床上,微微松开的中衣隐隐约约让玉佩露出了一角,朝阳当下决定解开他的中衣,因为要剪断玉佩的系绳,势必得让绳子露出来。
她缓缓的抽开了中衣的结,像吃了甜头一样地嘻嘻的笑了,接着则是一个胆大心细的掀衣动作,轻轻掀开中衣的前襟,终於,她朝思暮想的玉佩,像块无价珍宝一样在她眼前坦露出来,这份冲击教她眼角掉下一滴泪,好感动哦!
靶动之余她不忘拿起剪刀,挑起系绳,眼看就要“卡”下去了,凤青却在此时不安的扭动起来,朝阳心一惊倏地收回剪刀,连忙缩在床下。
懊死!早不动晚不动,挑这个节骨眼动!她不满的臭骂。
所幸骚动并未持续多久,一见他平息了下来,朝阳立即刻不容缓的伸出头,但当她瞥见凤青新的睡姿时,她差点没哭出来,他……他竟然趴著睡!
这下子该如何是好?她像只小狈一样,双手攀在床上,蹲在床边望著他可笑的睡姿欲哭无泪。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朝阳在床边蹲了好些时候,原本还指望他会自动更变姿势,偏偏他就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气得她真想敲他脑袋。咦!有何不可呢?反正他都已经睡得像死鱼,干脆就敲昏他,让他睡得更沉!嘻,决定这么做了,嘿嘿,你可怪不得我,是你自找的!朝阳的脸上闪过邪恶的神情,放下剪刀转身找敲人的工具。
在房里绕了一圈后,她只找到一只花瓶。凑合著用好了!朝阳还算满意的点点头,遂拎著花瓶回到床边,一鼓作气举起花瓶,相准凤青的后脑勺就要砸下去了,可此时他突然睁开眼睛翻过身来。
瞬间触及到他的目光,朝阳一震手一松,花瓶“砰”的一声,在原地摔得稀巴烂。
凤青翻身在床沿坐起,闲适的系著中衣的衣结,脸上有著一抹淡然的讥笑,“朝阳,你还真不死心,连连失败了两次,竟然还有胆来?”
“为什么没胆来?怕你把我吃了不成?”她不甘示弱的道,就算被他逮个正着,她也不觉得丝毫怯懦。她在想,刚才为什么不把花瓶砸在他脸上呢?
“我当然不可能把你吃了,只是你实在很令我震惊,到目前为止竟然还不知道要知难而退,我是一个习武之人,你想动我脑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道。
“笑话!你以为说这话我就会打退堂鼓不成?告诉你,你省省吧,要我就此罢手,除非天塌下来。”习武之人又怎么样?难道习武之人就不用吃、不用睡?总有他松懈的一刻吧!
凤青早猜到她不可能依自己又道:“我不在乎你罢不罢手,只是每次让我为你善后,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我什么时候让你为我善后了?”朝阳眉头皱成一团,对於他的指控深感不平。
“不然你以为谁那么好心拿干衣服给你们换?睿王府的奴婢还没胆如此自作主张,她们很爱惜自己的皮肉的。”凤青定定的道,平铺直述的语气,一点也没有邀功的意思,他只是要让她看清事实。
朝阳经他这一说立刻回想当时的情形,半晌后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好啊,那也不过才一次。第二次可是宛儿机智,才让我免于阿玛的责备,你总不能说那也是你的功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