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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琥珀心 第6页

作者:白云乐

琥珀不自在地红了脸。

“嗯,云庄主不在,这样你会专心点儿。”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骗人!这样她才不能集中精神咧!

他衣衫上的香味好像是檀香?还是沉香?又好像是……迎春花?

“琥珀!专心点儿,哪,开始念吧!”沈敬儒不着痕迹地再靠近一些。

是檀香没错!

琥珀红了脸,怎么在这节骨眼儿猜他衣衫上的香味呢?应该讥讽他,将他赶出去,或是胡乱找个借口,偷溜出去啊!怎么反而呆呆地坐在这儿,猜他衣裳的香味儿,还莫名其妙地脸红?她的心跳也愈来愈快……

“琥珀?”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琥珀不敢抬头,只压低了小脸,慌乱应道:“是……是的,夫子,我这就念……”他就别再靠过来了。

啊……檀香味儿好浓。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离之酒也……”

在晴朗午后的书房内,琥珀破天荒没有顶嘴,没有捣蛋,乖乖地上起课来。这也是她头一遭感受到心口小鹿乱撞,脑袋乱轰轰的,不知道自己在书房上些什么文章。连沈敬儒授课结束,走到大门口,对她说些赞赏的话,她也浑然不觉,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仿如在云端。

***

接下来数天,思卿都借故不到书房听课,反而是琥珀都得乖乖应铆。可哪有正主儿不读书,反而教伴读的乖乖听课?琥珀嘟起小嘴,却还是一笔一划地抄写着唐诗。

牛诸西江夜,青大无片云,登舟望秋月,空忆份将军……

思卿没来,夫子便教她唐诗,好记好念,可是她不太喜欢和夫子独处的感觉。

很奇怪啊!每回听课,她不由自主地便会脸红心跳,迷迷糊糊的,以往的伶牙利齿都不管用,看到夫子的眸子,她的脑袋就空白一片,停止思考,夫子说什么,她都只会点头……

哎呀!一定是因为思卿不在的关系,思卿赶快回来书房吧!琥珀苦着小脸,心里默祷。

偷瞄一眼夫子,他好像在沉思耶,搞不好是在想如何将思卿抓回来读书呢!

正当琥珀在心里胡思乱想之际,不意沈敬儒忽然唤她,“琥珀。”

“咦?啊?夫子您唤我?”她低头慌乱道,总不会被他察觉她的胡思乱想了吧?

“琥珀,你过来,我跟你讲件事,你一定要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云庄主知道。”

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严肃啊?

“是的,夫子。”琥珀快速地抬起头来,却对上一潭深湮的黑眸,让她脸红心跳,又低下头去。

“与人对谈,目光要注视对方,这是礼貌。”他喜欢看她的眼。

她现在看到他的眸子就心跳加速,脑中一片混乱,还要她注视着他?不行,她会晕倒的。

“琥珀?”

他移步到她桌边,她仍然压低小脸。

“琥珀?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与人谈话,头要抬起来,注视着对方。”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他靠得好近,老天,她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檀香的薰香味。嗯,是檀香没错。

“是的,夫子。”琥珀低声回道。

好吧,没什么可怕的,夫子就是夫子,难不成他有三头六臂不成?嗯!好,不要慌乱,不要脸红,没什么好怕的。

抬起头来、抬起头来……

琥珀是抬起头来了,可是——

“琥珀,睁开眼睛.谈话时要注视对方的眼,这是礼貌。”他再次说道。

好……好吧!睁开眼就睁开眼,没什么好怕的。

琥珀深吸口气,心里数到十,一、二、三……十,好,睁眼!

她倏地睁眼,却看见……看见眼前放大的俊脸,一口气硬是给哽在胸口上。

他真的很俊美,白净的脸庞配上那一对狭长的黑眸,薄唇剑眉,尤其是那薄唇噙着一丝浅笑时,显得斯文俊雅、潇洒飘逸,那文雅悠闲的气息,令人如沐春风,沉醉其间。

老天!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

琥珀感到小脑袋一阵晕眩。

“琥珀,我现在说的话,你要牢牢地记住,并且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云庄主,知道吗?”

沈敬儒靠近琥珀的耳边,她呼吸严重紊乱,胸口不住地起伏。修长身躯传来纯男性的气息让她晕头转向,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I她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沈敬儒随即附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

“咦?”她没听错吧?

琥珀听了沈敬儒在耳边的低语,抬起小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虽然头脑混乱,但听到的话让她拾回一丝理智。

“夫夫夫……夫子,您……您在开玩笑吧?”她严重结巴。

沈敬儒缓缓地摇头。

琥珀脸色倏地僵硬铁青,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笑容可掬的沈敬儒。

“是真的?!”琥珀低嚷了起来。

沈敬儒缓缓地点头。

老天!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

琥珀瞠大双眼看着眼前带笑的俊美男子,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作笑里藏刀。

突然她觉得好冷……好冷。

第三章

“不会吧!以后我要是犯什么错,或授课时迟到早退,那臭男人就要打你手心?!”

思卿在悦己园的树上大叫了起来。午后她正在树上睡觉,被琥珀唤醒,琥珀就站在树下可怜兮兮地陈述昨日沈敬儒交代的话。

“是啊,夫子说以后思卿你要是不写字、不背书、不准时到书房、半途偷溜,他都要打我手心。”琥珀委屈地嘟着小嘴,她最怕痛了!

“他为什么要打你?凭什么?!”

思卿的瞌睡虫早跑得无影无踪了,她在树上大嚷了起来。

臭男人!

居然敢动琥珀!

琥珀可是她的好姐妹啊!

“夫子说,庄主是千金之躯打不得,只好由我这伴读代主受过了。”

琥珀抿抿小嘴道。

她下意识地搓搓小手,她最怕痛了,连被针头扎到都痛叫个半天,从小到大她爹娘从没打过她,庄内的人也对她很好,现下一听到夫子要她替主受过,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男人很精准地掐住她的弱点。

“该死!他以为责罚打人就能使人乐于到私塾去吗?呸!就是有这么多讨厌的夫子,才让那么多的生徒怯于念书,胆子都被打坏了,还念个屁书啊!现在的娃儿都被教坏了!责罚有个屁用!”

思卿粗鲁地咒骂起来。

“可是思卿,夫子他……他好像不是说着玩的,他很坚持耶;还要我一字不漏地转告给你知道。”琥珀的表情很认真。那男人不像是说说而已。

“别怕,琥珀,我告诉你,等下午的时候,你到书房跟那臭男人讲,本庄主绝不过去,也不许他打你,我是一庄之主,我说了算。”

思卿赌气地嚷起了小嘴。

“可要是他真的打我手心,那该怎么办?”那会很痛的啊。

“他要是真敢打你,我就教他卷铺盖走人!我是庄主,这里我最大!”思卿站在粗大的树枝上,蛮横地双手叉腰。

“思卿”

琥珀在树下一脸担忧地向上望着好友。

“相信我,那夫子绝对不敢打你!嗯嗯,要对我有信心。”

她对树下的琥珀点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以往思卿的笑容都能带给她安心温暖的感觉,可现在她怎么觉得那笑容……

心虚得很。

***

好痛啊,好痛!琥珀眼角泛红的吹着自己红肿的手心。

没想到夫子真的打了她手心。

整整三十下,一下不少。

庄主缺课,三十下。庄主半途开溜,二十下。庄主没背书,十五下。

庄主没写字,十五下。

庄主违背课堂规矩,十下。

今天沈敬儒一来,就将罚责一条条贴在书房墙壁上,活像饭馆里的点菜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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