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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琥珀心 第5页

作者:白云乐

唉!等等……

琥珀灵眸一动,鬼灵精地说道:“思卿说得对,使君这男人太了,已有了妻子还想拐人家罗敷,男人下流很不可取啊!夫子,您觉不觉得天下有很多这类猥琐下流的男人啊?看了就让人恶心!”

琥珀朝沈敬儒漾起不怀好意的贼笑,继续说道:

“夫子,您要是看到像罗敷这样美丽的女子,会不会也跟她搭讪啊?像那个的使君一样?”

思卿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给她,干得好!琥珀。

嘲讽夫子是她俩常做的事,通常夫子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很火大!读书人最重视的就是名节,怎可让生徒嘲讽自己呢?

只见沈敬儒不慌不忙地道:“嗯,窈窕淑女,君子好遂,女子最重要的不是美丽,而是内在的美德,内心如果不存善意,任其外表再美,也不会吸引我的。”他直直凝着琥珀。

“内心是善是恶,没人看得到吧!就像使君明明想勾引罗敷,可外表看不出来啊,因他是有地位的人嘛。夫子,难道您看得到人心吗?”琥珀又问。

“嗯,其实内心善不善良,听那人的言语就知道了,譬如蓄意讥讽师长的,就是内心不为善,这样会糟蹋美丽的脸孔的。”他轻轻勾起嘴角。

琥珀闻言,心口猛然一惊。夫子怎么好像意有所指啊?不要紧,反正她琥珀不是美女,没关系,咦?等等,思卿是美女?

啊,那……那夫子是在嘲讽思卿罗?

琥珀转念一想,不得了,哪能容许新来的夫子如此羞辱好友!

“夫子,使君蓄意勾引美女也是不善啊,那男人为何就不会受到惩罚?”琥珀反击道。她琥珀岂可轻易认输!

“使君的行为的确不对,尤其是他已有妻室,而罗敷又有夫婿的情况下,他这样调戏良家妇女,的确不应该。不过,罗敷也当面拒绝他了,应该算是惩罚他了吧。”

琥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夫子您说错了啦!”抓到他的小辫子了吧!

“哪里说错了?要知道在古时候,被人当面拒绝算是很可耻的事啊,这应该可以算是对使君的惩罚。”沈敬儒很有自信。他可是饱读诗书的夫子啊!

“不是啦,是夫子您说罗敷已有夫婿,那是错的。”琥珀笑得很开心。

“咦?‘罗敷自有夫’,这一句应是解释成罗敷已经出阁了啊。”对,应该没错。沈敬儒微微抬高下巴,看着眼前笑成一堆的思卿与琥珀。

“哈哈哈……夫子,您不是女子,自然不知道,您看哪个女子成了亲,还打扮得像罗敷一样,还‘头上倭堕髯,耳中明月珠’咧!一般成了亲的妇女是不可能打扮得如此艳丽去采桑的,哈哈哈……”琥珀说完,与思卿俩又笑成一堆。

“可是她后面很清楚的叙述了她夫婿的样子,罗敷说她夫婿‘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啊。”沈敬儒有点儿尴尬的想扳回一城。

“哎啊!夫子,您想想,罗敷也才十几岁,怎么可能嫁个四十岁的老头子呢?婚配不都是选年纪相近的吗?就算男子岁数大一点,总也不超过十岁吧?夫子,您有听过十几岁的女子配四十岁的男子的吗?那男的都可以做她爹亲了!”

琥珀又笑,思卿则是大笑。

沈敬德尴尬地胀红脸,他的确没想到这一点,可是他还不死心,辩道:“如果罗敷尚未成亲,为何谎称她已经成亲,并且将自己的夫婿描述得如此伟大?”

琥珀弹弹眼角笑出来的泪,抚抚笑喘了的胸口道:“啊……真的好好笑……夫子,难道您看不出来那罗敷是用这招对付那些想勾引她的登徒子吗?只要骗说她已经成亲,而且夫婿很了不起,别的无聊男子便会自讨没趣地离开,这是女子都知道的事啊。”

沈敬儒不是女子,他怎么会知道?

琥珀跳下石椅,走到满脸尴尬的沈敬儒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夫子,孟子不是曾说过:‘尽信书,不如无书’吗?夫子,您怎么给忘了呢?”呵呵!

第二回合,夫子惨败。

谁教他不是女子!

***

自从那天因讨论罗敷败下阵来后,沈敬懦便更加勤奋地到出云山庄授课,原本为半天的讲授,现在改成一整天,思卿与琥珀大喊吃不消,可孟兰却很高兴,难得有夫子愿意整天教导这两个顽皮蛋儿。

沈敬儒似乎也乐于跟她们俩辨析书中的道理,他发现两人其实很聪明,就是活泼好动了点,从两位女弟子的言谈中,他也着实得到不同于以往在书院中塾师教授的观点。

“若夫日出而林纷开,云归而岩穴瞑,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爽朗的声音正背诵着僻翁亭记。

她的声音真好听,清脆爽朗,却带有一点儿软软的童音。

“很好,琥珀,你背书背得挺热顺的,很认真。”沈敬懦给了赞赏。

当然,她花了一番心血呢。琥珀的小脸上闪烁光芒,人总是希望得到他人的称赞,特别是来自师长的赞赏。

“云庄主,该你背书了。”沈敬儒转向思卿。

只见思卿双手一摊,状似无奈:“沈夫子,你知道我是一庄之主,很忙的,压根儿没时间背这些捞什子的文章。”

“敢问庄主在忙些什么?”沈敬儒不疾不徐地问道。

“忙……忙什么啊……忙……”思卿居然语塞。

忙着偷溜出去玩;忙着将灶房的野菜洗到剩下根梗;忙着将丫摆整理好的室内弄得一团乱,再摆出无辜的小脸,说不是她做的;忙着将水池里的锦鲤捞起,说是要让它们呼吸新鲜空气,急得老仆人跳脚……

她真的很忙!

思卿胀红小脸,借故咳了几声,抬高下巴,端起庄主的架子。

“咳!我在忙什么怎可说给外人听咧?我是庄主,你是夫子,只管教好你的书就行了,不许问东问西!我做的可是庄内的大事啊,这等机密的大事怎能让闲杂人等知晓?”

什么时候顽皮捣蛋变成机密的大事?

“嗯啊!我很忙的,没时间在这里瞎耗背书,我有事,先走了,沈夫子你要有问题,问琥珀就行了,不用费心找我.我很忙的,告辞了。”

碰!思卿一脚踢开门板,快速地逃出书房。在门外待命的下人立刻跟上去,只见小小的人影后头跟着一大票的护卫、丫环、小厮。

沈敬德狭长的黑眸看着落荒而逃的思卿,暗暗地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还坐在桌前的琥珀。

思卿都溜了,她还留在这儿做啥?当然一块儿溜罗!正当琥珀起身也要跟上去时……

“琥珀。”

琥珀头皮一紧,微抽搐着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什么事啊?夫子。”

“你留下来,继续听课,晚一点也好将(醉翁亭记)的涵意讲解给庄主听。”

“可是……思卿都离开了,咱们就不要授课了嘛!”她也好想溜幄。

“就是因为她不在,所以才更需要你教她没听到的课。你们不是好友吗?难道你想看到日后出云山庄的庄主连(醉翁亭记)都没听过?那是会被外人笑的。嗯?”沈敬儒对琥珀谆谆说道。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琥珀无法反驳,只好勉强地点了头,乖乖地留了下来。

“好,现在你试着念一句,解释一句,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发问,这样清楚吗?”沈敬懦移坐到她身边,同看一卷书册子。

“夫……夫子,您……您一定要坐这么近吗?”他衣衫上的薰香味弄得她怪不舒服的,还有他身子也有一种味道,随着他的靠近清晰可闻,好像是……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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