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看了看她的表。“你走运了。我今天实在没时间给你征婚了。我还得在我们的层位当三小时的班。”萨拉在她的室内设计公司的展棚发送宣传册和提供免费咨询。“一整天都没一个看上去有魅力、正合适的男人停下来拿一本宣传册或是问一个问题。”
“真是游手好闲。”思珑逗趣道。“你说对了,”萨拉认真地表示同意,她们沿着小路慢慢走着,“不管怎么样,我决定了,我把展棚关二十分钟,如果你想去吃午饭的话。”
思珑看了看她的表。“五分钟以后,按计划我要接管我们的展棚一小时。我得等到我下了班才能去吃东西。”
“好吧,但是千万别碰辣椒,无论如何!昨天晚上,有一个什么比赛,看谁能做出最辣的辣椒,匹德·萨利纳赢了。今天他的辣椒铺子前都是海报,说那是全佛罗里达最辣的辣椒,成年男人们围着都要吃那玩意,尽避那只不过是一半.的加拉匹诺胡椒,加一半的豆子。那是男人舒的东西。”萨拉解释着,有些洋洋得意。像任何一个全盘调查过她感兴趣的东西、并且乐在其中的女人一样,她觉得自己是个研究男人的专家。“证明自己能吃辣椒绝对是男人干的事。”
不论萨拉是否算得上一个男人专家,思珑对于她得出的这个结论很怀疑。“辣椒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辣。
“哦,是的,它是的。事实上,它不止辣,而且还有性命之攸。雪莉·莫里森在紧急医护站值班,她告诉我,吃匹德辣椒的那些倒霉蛋在刚才那一个小时里,都上她那儿去了,有的抱怨胃疼,有的肚子痛、月复泻。”
警队的展棚设在公园的北边,正挨着停车场。萨拉的展棚也在北边,距离大约30码远的地方。思珑正想说她们离得这么近,前面,英格索上尉的警车一个急刹车,停到了展棚边。她注视着他,只见他从前排坐椅上挺起他硕大的身躯,砰地关上车门,然后踱到了他们的帐篷,同克鲁索中尉简单地交谈了几句,紧锁着眉头开始环顾四周。“如果我从脸部表情判断,我敢说他正在找我。”她叹了口气说。“你说过还有五分钟才该是你接班。”
“是的,但是这不算什么,对——”她突然不说了,兴奋地一把抓住萨拉的手腕。“萨拉,看,谁等在你的展棚边!是匹勒太太,她岂手抱着一只猫。”克里福·哈里森·匹勒三世是贝尔港一个创建人的遗孀,也是小城里最有钱的一个。“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客户正在等着听你的高谈阔论呢。不过,她有点怪里怪气。要求也特别高。”
“幸运的是,我非常有耐心,也很会变通,”萨拉说。思珑忍住笑,看着萨拉转向左边,朝她的展棚飞速地跑去。思珑把她的头发往马尾辫里理了理,检查了一下她的白色针织衫是否整齐地卡在她的卡其短裙的腰围里,然后转向右,朝警队的展棚走去。
罗依·英格索上尉正站在警队展棚外的一张桌边,同迈特·克鲁索和杰斯·杰斯普说话。思珑就是该替换他们,好让他们去吃午饭。杰斯看到她,冲她咧嘴笑了笑,英格索瞪着她,而克鲁索这个胆小的伪君子,机械地模仿着杰斯的笑,等到看见了英格索的表情,便旋即跟着换上了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
一般来说,思珑在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能发现他们的可爱之处,但是对于克鲁索,她觉得很难。他不仅是个伪姑子,而且还是英格索的全职密探。克鲁索才33岁,却已经超重60磅了,脸既圆又白,头发稀疏,只要英格索冲他一皱眉,他就会虚汗直冒。
她一走近,英格索就开腔挖苦她了。“我发现对你来说,在这儿工作不如在仰慕你的人群前面表现你的英雄举动来得重要。他冷笑道,“但是克鲁索中尉和我一直等着去吃午饭。你可以在这儿呆上半个小时,好让我们吃饭吗?”
有些时候,他的挖苦话真的伤人,这些话经常刺到思珑,但是他刚刚的批评太愚蠢太不公平了,这使他看上去更像一个长着灰白头发和啤酒肚的坏脾气小孩,而不是平素的那个没心肝的暴君。“你们慢慢来,”思珑坦然地说,“下一个小时是我值班。”
没能激起她的反应,他背过了身;但没走几步,又转过肩膀,扔过来一句更难听的话。“小心别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把什么事都搞砸了,雷诺兹。”
这次,他的罩落让她感到狼狈和不快,因为有些过路人听到了他说的话,而克鲁索又冲她傻傻地笑了笑。等他们又走远了几步,她兴高采烈地高声叫嚷起来,“尝尝那辣椒吧!每个人都好。”她想起萨拉说的关于辣椒对男人构成的挑战,尽避萨拉的说法在当时看上去完全站不住脚,但萨拉毕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研究男人和他们行为的权威。你们最好离辣椒远点,如果你们没办法对付那些加拉匹诺胡椒的话。她又说,提高了嗓门好让他们听见。
两个男人回转身顿了顿,向她递去两个一模一样的充满男性优越感的憨笑;然后他们直朝着匹德·萨利纳的辣椒铺走去。
思珑低下头,好藏起她的笑脸,并开始把一摞摞的宣传册堆放整齐布些宣传册有关于联防队的,有讲述民政工作招募的,坞有关于在市政厅教授的全新的女子自我防卫班的。
在她身边,杰斯·杰斯普注视着英格索和克鲁索直到他们消失在人群中。“多登对的两个。英格索是个自我主义者,而克鲁索则擅长溜须拍马。”
私下里,思珑同意他的说法,但是她还是不自觉地选择息事宁人,而不是火上浇油。“不过,英格索是个好警官。你必须承认这点。”
“你是个天大的好警察,可他却不承认。”杰斯反驳道。
“他从来不承认任何人的优点,”思珑指出。在这个暖人的午后,她不想让这场讨论给她的松弛情绪带来威胁。
“除非他碰巧喜欢他们。”杰斯争辩着,有些焦躁。思珑冲着他不禁一咧嘴,“他会喜谁?”
杰斯想了一会儿,然后他抿嘴笑道,“没人,”他承认,“他不喜欢任何人。”
他们陷入了一阵令人惬意的沉默,注视着人群,对那些他们认识或认识他们,或只是仅仅路过的人,报以友好的点头和微笑。思珑开始觉得有趣,有几个女人已经不止一次地走过,而且她们的微笑变得越来越招摇,并且直冲着杰斯。
这让她觉得有意思,但并没使她意外。无论杰斯·杰斯普穿什么,他对于女人就是有如此魅力。当他穿着制服的时候,他看上去就像在一部好莱坞影片里扮演一个英俊、严厉而充满魅力的警察。他有着卷曲的黑发,富有感染力的微笑;眉毛上的一个疤,使他看上去有那么点危险和放浪,可一边的脸颊上却有一个完全不相称的酒窝,使他的五官柔和丁许多,还带了几分男孩气。
他是一年前来到贝尔港的,在这之前他在迈阿密的戴得区警队工作了七年。受够了大城市的犯罪和交通,在一个周末,他把一个睡袋和一些换洗衣服扔上了他的吉普车,驶离了迈阿密往北去。除了美丽的海滩,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确切的目的地,就这样,他来到了贝尔港。两天后,他决定这个小城就是他真正的家了。他在贝尔港的警队里谋到了一个职位,于是毅然决0C地抛开了迈阿密,也抛开了他在那儿所赚到的头衔和养老金。能干,聪明,精力充沛,他在贝尔港警队的同事里非常受欢迎,差不多同他受小城女性的欢迎一样。部门里的每个人都会同他逗趣,在他的巡逻区,来自“危急的年轻女性”的紧急呼叫数目总是不断增多。值勤人员名单每三个月换一次,不论杰斯的新任务派他到哪儿,那个区域的女性求救电话势必开始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