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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公爵 第11页

作者:安妮塔·蓝伯

“你在里面吗,麦先生?”那声音质问。“那个叫艾波克的说──”

“是的,我在这里,伊恩。”公爵说。

茱莉的心跳至喉咙中。“麦先生?”她不相信地耳语。“他为何这样称呼你?你姓孟呀!”

他微笑着,她见过他对女儿这种耐心的微笑。“是的,小姐,但老人家都用苏格兰语。苏格兰的麦MacCoinnich用英语念起来就是孟Mackenzie了。”

一阵剧痛刺穿她的心,并令她的双腿发软。麦、孟,这两个姓在她脑中打转,罗斯公爵也姓麦。

他有四个女儿,全和莉安的孩子同样年纪。

天哪。那四个女孩之一可能是她的外甥女。

第四章

可是哪一个?哪个女孩可能是莉安的孩子呢?

她抓住扁滑红木楼梯的一根横木站直。黑暗在图书室的角落里盘旋,菸草味悬在空气里。她以疲惫的双眼注视着一直到天花板的书架,花罩灯的光照亮了手边的书名:歌本。她失望地叹口气继续找。灯在挂钩上摇晃,使光圈疯狂地旋转。其他的书名在光线中贬着眼睛:农业、耕作、畜牧。

那该死的族谱在哪里?

哪个女孩是她的外甥女?

茱莉对这问题已思索了一个星期。她研究公爵的每一个女儿,搜索她们某些细微的差异以及和莉安任何相像之处。雅妮的独一且和应变能力,使她想起莉安面对孤儿院院长的情景。玛丽对许多复杂问题的好奇心,与莉安出奇地像。若婷的早熟就和莉安一样。而莎拉天使般的脸和美丽的金发,看起来就像另一个莉安。可是茱莉必须承认,她或许抱着太大的希望去想。在她内心深处的莉安仍是最美丽的女人,可是她已多年未见到莉安了。

她再次试着回忆最后的一次。那天天气暖和,码头拥挤;她引领张望着要离开的姊姊而脖子酸痛。莉安戴着她最漂亮的草帽,在下巴系个大红的蝴蝶结,还穿着星期日的裙子。

茱莉在梯子上的手抓紧,但她感觉到的不是坚实的木头,而是那天她抓着的棉裙。

一阵啃噬的痛苦揪住她的心。

莉安弯身拿开茱莉的手。“我会回来接你,”她允诺道。“等我找到一个有地位的绅士。”她捧住茱莉泪痕斑斑的脸颊。“你会有匹小马,我们要用蝴蝶结和花来装饰它。噢,不要哭。”

她的心在破碎,她站在码头上由中午直到黄昏,注视着船消失于地平线上口当夜晚笼罩着水面时,寂寞渗入茱莉的灵魂。

三年后信才来。莉安坠入情网且怀了孩子,茱莉将会有个外甥或外甥女。莉安和孩子一安顿好,就会来接她的妹妹。

几年过去,茱莉为姊姊的失信编了许多借口。她不再冲去邮政局长的家。梦想消褪,人的样子也变得模糊。她长大一些了开始担心姊姊是否病倒了。此刻,过去的心酸和目前的不确定,使她挣扎着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的信心沉入谷底。就算她继续一天偷空一个小时,也要花好几个星期才能找完这图书室。想到对面还有一墙壁的书,她回过头。

这才瞧见罗斯公爵就站在门口,注视着地。

她的喉咙一止即卡住,身体变得僵直像根木棍,抓紧梯子的手开始发抖。公爵偷看她已多久了?他猜出她真正的目的了吗?

“晚安,爵爷。”

“现在的确是很晚了。”

自从那天在马厩知道他真正是谁后,她努力不去想他,集中于正事上。甚至在教室里,监督孩子们写子,她也挥不去被他搂在怀中的记忆。他也曾像那样楼着莉安吗?,茱莉坦克不安地爬下梯子,低着头,紧张地拍拍长裙。,我相信你相心要我报告孩子们的事。”她不必要地瞥视时钟一眼。“在九点钟的时候。”

他斜靠着门框,双臂交叉抱着胸,目光瞄向钟。“是我让你久等了。”

他可以让她等到詹姆士河干涸了,她都不会在意。没关系。她对他嫣然一笑。“我喜欢阅读你的书。”

“我喜欢我的女人有智慧。”他咧嘴一笑,向她走来。“在开始时是,以后──”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月兑口而出,后退一步。

“当我在马厩差点吻你时,你的表现倒很像,即使你是个处女。”

她惊喘一声。他显然以为每个女人都渴望他的注意。可是她知道他是何种人,做过何种事。“我很确定召口我并不渴望你,我是说,我是个处女。噢,可恶!那不关你的事。”

他的表情变得沉思。他歪着头,一根辫子擦着他的肩。“我只是弄不懂,你怎会在一个星期中,由纯真、热情变得冷漠和叛逆?”

因为我发现你引诱我姊姊!

她咽回痛苦的硬块。如果她说实话,他会开除她。可是老天帮助她,她不想和他单独在一起。不过,她依然占了个便宜;她知道他是个公子。

他走至梯边,熄掉灯。“你正要告诉我,你为何变得这么冷漠和难以亲近。”

她稳住手,开始点亮皮面桌上的烛台。强烈的肉桂香飘向她的鼻子。“我忙着教导你的女儿和做其他份内的工作。我已认识厨房里的人,可是除非我能弄清城堡四周的路,我无法适当地监督家中的女仆。”

“你对我很冷淡,对那姓艾的却很热情,为什么?”

她和波克的关系不干公爵的事,可是他正等着她回答。“波克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雇主。”她吹熄火柴。

“我应该对猜测你和艾先生有亲密关系而道歉。”

她感到一阵满足。“我接受你的道歉,而且波克不久就要离开去格拉斯哥……”她没说完心中的想法。

“你会想念他吗?”他问,声音中有明显的指控。

她误会了他的道歉吗?“噢,你饶了我吧,爵爷。”她双掌往上一摊,耐心和细小的火柴一样迅速消失。“你前一刻还指控我有什么阴谋,下一刻就道歉并发誓你错了。你下一步又要做什么呢?”

他用拇指和食指扯着下唇,目光变得不再专注。“那要看你下一步怎么做。”

她数到十。他就是不习惯她,而她也不习惯和贵族在一起。她像对一个困惑的小孩般说我是你的孩子的家庭教师,我希望你就是那样对待我,不多也不少。”

他的眉挑起,眸中闪着愉快。“上位教师曾爬上我的床,教了我十分有趣的一课。”她的好心全飞了。“你搞清楚,”她咬牙切齿说。“一位家庭教师不会靠近你的床。”

他呵呵轻笑。金项链在烛光中闪亮,可是还比不上他眸中的神采。“你是在向我挑战吗,小姐?”

“不,我只是澄清我的立场。”

“我要警告你,我知道许多立场(译注:position,亦可译为时身体的位置。)而且我的确喜欢一段愉快的求爱过程。”他伸手抓她。

她跳向后。“跟我,是不可能的。我原希望你想讨论你女儿的进度。”

“噢,我是想。”他的声音就像教堂的唱诗班男孩一般真诚,但她很清楚,在英俊的外表底下是个毫不真诚的无赖。

“你雇用我来教导你的孩子和监督你的家务。我想进行我的报告了,我相信你希望了解女孩们的功课。”

他深蓝的眸子盯在她浅绿色棉衣的胸前。在他专注的端详下,她开始发热。他也曾这样看莉安吗?这想法令茱莉盛怒不已。

他喃喃地说:“我十分期待能满足你的……希望,茱莉。”

他有最佳的智慧将每一个回答、每一句话转变成诱惑的暗示。她,一个殖民地的处女,怎么敌得过一个英国贵族和著名的浪子呢?但她一定要。她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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