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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地勋爵 第3页

作者:安妮塔·蓝伯

艾琳碎了一声诅咒。“我这位皇室表亲真是太健忘了。你会干练是为她效劳的结果不管是不是女流之辈。”

“我知道。”若兰想到她为女王效劳的这此一年。从当年的安妮公主收养孤女若兰起,若兰就开始见习了。她五岁时就能将女王的另一个孩子过世的坏消息传达给乔治王子。记忆中的女王对她的怜悯使她的口气软化。“她还说既然我这么了解她,她就不需费事的对我解释这件事的枝节。”

艾琳吹了一声口哨。“她真的生你的气了。”

若兰凝视地平线。“没错。她的口气酸溜溜的。”

“难得你还能保持冷静。但是糟蹋了你的聪明才智毕竟是一种遗憾。”

这句恭维振奋了若兰阴霾的心情,但她仍对艾琳说不出口真正激怒女王的原因。“当她告诉我我可以选择嫁给波罗的海事务大臣,或是自谋生计时,我告诉她我宁愿到土耳其的后宫去。”

艾琳在胸前画十字。“她知道你最讨厌寒冷。”

“是的。我决定引退并重整旗鼓。只是没想到竟然要到边地来重整旗鼓。”

“这次谈判你会做得很俐落。你要如何展开?”

若兰讨厌无知,但她对苏格兰人的了解少得可怜。“我不确定。”

“我对你有十足的信心,亲爱的。来,快告诉我,女王陛下说那个英格兰人怎么样?”

“他叫汤雅柏,辛克莱男爵。就是他请求援助、控告那个苏格兰人绑架、窃盗等等。哦,她还命令我要先去拜访那个苏格兰人。”

“怪了。即使是那个英格兰人先闹事的,她也一向小、心不要偏袒自己的同胞。或许她认识那个苏格兰人,或者”她眼中闪著淘气。“他可能是个表亲之类的。”

“我不以为然。他率领一批低地族人。我不认为他们和斯图亚特王朝有任何关联不管哪一方面。”若兰领悟到艾琳的调侃,急忙说:“哦,饶了我吧!艾琳。”

艾琳不在意的挥手。“没事。那家伙叫什么?”

“杜凯尔,基德堡伯爵。”

“听起来是非常道地的苏格兰人……而且非常看好。他有伯爵夫人吗?”

“没有。他是鳏夫,布斯里那边的客栈老板说的。”

“的确非常看好,亲爱的。”

若兰不得不举手遮蔽落日的光芒以便看清朋友的面孔。“对你、对我,还是对谈判?”

艾琳摇动手指。“当然是对你。”然后她注视起伏的山坡和崎岖的台地。“或许白马王子就在山的那一头等你。他或许就是他们在布斯里所谈论的那个传奇的边地勋爵,然后你就会有心事了。一位传奇人物可以使你神魂颠倒、对你甜言蜜语,并载你到他的爱之巢去。”

若兰在视线的边缘看到“福宝”狐疑的挺立在山坡上,长尾巴翻卷到背上,鼻子嗅著空气。它似乎闻到什么,发出惊恐的吠叫。

“在这里等著。”若兰策马奔上山坡。到了山顶,她倒抽一口气,胸口立刻塞满刺鼻的烟味。

下面的峡谷中矗立著一楝佃农小木屋的残骸。在黝黑的田地边缘,她看到一座新坟。她垂下肩膀,不知道这幅景象是炉火不慎引起的,或是她要在这里解决的那个问题所造成的后果。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不只需要外交手腕才能获致和平。她想像杜凯尔的模样,看到一个老弱、固执的苏格兰人向她的专长挑战,并企图压制她。

但是一个小时之后她所见到的那个男人却以另一种方式向她挑战。

若兰站在基德堡的休息室,不禁联想到路易十六最笨拙的那位弄臣,当他又无法取悦国王时的模样。

她笼罩在怜悯和困惑之下。

他穿著背心及膝的草绿色天鹅绒马裤,头上歪戴著模粉的卷曲假发,鼻梁上架著比教堂玻璃还厚的眼镜,看起来俨然像个衣衫不整的小丑,而非城堡爵爷。

“你带孔雀来了吗?”他那双被镜片所扭曲的绿眼中闪著希望之光。

“孔雀!”她重复道,一面思忖合理的答覆。

艾琳在她背后咳嗽的掩饰窃笑;塞拉和塞凡则目瞪口呆。

她刻意的对艾琳说道:“你应该想到火炉边取暖,带著双胞胎一起过去。”

艾琳点头,将男孩们带到房间另一头。

若兰转身道:“我们说到哪里?”

“孔雀。它们还没换毛吧?”他以学者的口吻说。“即使换了,我还是希望你无论如何将它们带走了。”他举起一个钩子上系有橘褐色羽毛的玩意儿。“雉鸡毛不能钓鱼,这些就像新堡的煤炭一样是废物。”

他兀自笑起来。他的假发抖落了一些灰粉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他蹒跚的朝她上前一步。

这时她才注意到他的鞋子左右穿错了。

基於恻隐之心,她以最和善的口吻说道:“你认错人了,爵爷。”她完美的屈膝行礼。“我没有带孔雀来。”

他蹙眉地将那玩意儿插入口袋中,但是当他缩手时,钩子钓到他的手指。他猛甩头,但无济於事。最后,他终於想到要拔出钩子,嘟囔的将它别在袖子上。“你是旅行者。好伟大啊!”他在裤子上擦手,留下一点血迹。他碎步疾走向她,一面伸出手。“请容在下自我介绍并欢迎你。在下是杜凯尔,基德堡第八世伯爵。”

她握住他的手,惊讶的发现他的手掌上有水泡。她的脑筋转动,然后销定矛盾之处。他怎么会有水泡?因为拔羽毛?她不以为然。为什么一个几近笨伯的贵族会有一双工人的手?

他放开她,侧著头,像在等待似的。她满月复狐疑的维持礼貌。“谢谢您,爵爷。我是马若兰。”

“啊,你是苏格兰人。”

她无法将目光从他的眼神移开,他眼中闪著聪慧和其他东西。直觉告诉她,他占上风。她非控制情势不可。他在暗处,她在明处。但她又不能示弱。

“父亲!”一个童音从她背后扬起。她转身看见一位头发乌黑的细瘦男孩冲进屋子,到伯爵身边。

男孩穿著格子呢律,腰上别著大人的剑。那沉重的兵器刮著铺石地板,腰带拉扯著那条杜氏花纹的格子呢裙。

“马厩里有士兵,”他仓皇的宣称。“英格兰士兵.我们必须武装。”他试图拔剑,却只是扯掉了裙子。裙子从腰带上滑落,露出苍白的臀部和细削的双腿。

伯爵倾身为他穿裙子,同时向他耳语,而他全神贯注的聆听。

若兰敏锐的察觉、玩味这里的异样。这个傻瓜怎能领导杜氏和莫氏族人?他看起来并不能胜任绑架或任何他被指控的罪行。

“马小姐,”他说道。“这个吵闹的孩子,兼真理的拥护者是小犬麦”

“父亲!”男孩怒道。“你又来了。”

“是啊,”伯爵在口袋中模索,取出一个纸片,瞄了一眼。“啊,对了,小犬罗伊。”

笑逐颜开的男孩鞠躬为礼。若兰啼笑皆非的站著,因为伯爵竟然不记得自己儿子的名字。又是一项疑点,她想。她、心不在焉的说道:“幸会,罗伊少爷。”

男孩向父亲低语。若兰试图整理那矛盾的千头万绪。根据女王的说法,那个英格兰人誓言这位苏格兰人是边地的亡命之徒,率领著一批盗匪。

若兰再度责备自己与女王争吵。只要若兰克制口舌,就能得知这里的玄机了。她就可以和杜凯尔坐下来,直接问他问题,然后再和他的英格兰邻居如法炮制。接著就可议和。现在,她连要问什么问题都不知道,必须自己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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