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沂仲谴责的瞄了子夜一眼,“子夜,一个人做错了事就要有勇气承担,别把所有责任推卸在别的事物上,那是懦夫的行为。而今你所铸下的错尚有挽困的余地,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准备结婚便可。”
先前与伍家的联姻,好处在于家住邻近,既可就近照顾女儿又可一解思女之苦,但伍家的背婚使得他们为之可叹,已可想见将来女儿必定是远嫁他处,回家的次数一定会少之又少,所以今日的决定是令人痛心并难以割舍的。
子夜脸上的惊慌与不情愿均落入曲尔先饱受折磨的眼里,事到如今她仍不肯委嫁于他,莫非她心里只求别与他长相守,而其他的丑闻竟不足为惧?
“年轻人,你怎么说?”黎沂仲眼里闪的不再是欣赏的推崇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难掩的憎恶。
曲尔先冷峻的点点头,“我会负责的,但我不会再容忍她背着我与伍颂文私会,这是我唯一的条件。”在婚后,她胆敢再与伍颂文见面或是通电话,他绝不轻饶,即使是在心里也不准想伍颂文,她的心里只能有他曲尔先。倘使不是因为爱而停留在心底,那么他就让它因为恨而永留心底,直至死亡为止。
两个男人似乎就此达成协议,明天立刻请人上门说媒,并在一个月内择期成婚。
“不,我不答应。”子夜受不了他们把她当隐形人看待,她是个有主见、有思想的独立女人,任何人都不能逼她做任何事,绝不!
“你没选择的余地,我说了就算。”黎沂仲咆哮着。
“爸,这是我的人生呀!你不能因为捉到我和他同在一张床上而要我嫁给他。”子夜尽全力抑制上前揍掉曲尔先脸上得意的,眼前说服父亲改变主意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我真和他上了床又怎样?我会少一块肉或是没人要吗?”
笑话,这年头没爱的人都可以照三餐上床了,更何况是她这被设计的人?老一辈人的想法真是固执,如果为此要她断送一生幸福,她宁愿再自杀一次。
白芷首度高声尖锐的责怪爱女,“是我的教育太失败了吗?为何你会有这可怕的想法出现。子夜,你太令我们失望了,你不能因为和颂文的事而这样作践自己,你这是在折磨我和你爸,你知道吗?”
“我没有,我——”她语塞的不再继续,遂将矛头指向曲尔先,那个令人憎恶的魔鬼、坏东西。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报复我是你最得意的事,所以唯有娶了我才能让你正大光明的折磨我。但我明白的告诉你,我死也不会嫁给你,如意算盘你是打错了。”紧绷的怒气威胁着随时会掉泪的她,但仅剩的骄傲仍支撑着她做最后一战。
很好,你明白我将会怎么对付你是最好的,我要你惧怕我,对我所说的任何一字均唯命是从,并猜测下一个折磨会在何时降临。担心、害怕将会是伴着你过日子的唯一感觉。一股野蛮的喜悦在曲尔先胸怀间奔窜,他告诉自己,他绝不会被她的眼泪与无助所打动,他绝不会的。
“走着瞧!”欲离开黎家的曲尔先又想到了一个可以打击她的方法。“你说这个好消息该由你还是我去通知伍颂文好呢?”痛吧!尽避痛吧!反正你的任何情绪是再也伤害不了我,但,一股椎心之情仍在他体内挣扎着蔓延开来。
子夜身体一僵,但旋即拿起水晶铜像砸向曲尔先远去的身影,“他是在报复我所以才要将我绑在身边,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明白?”难道真要眼睁睁送她进入人间地狱?
“孩子,今天的局面全是你一手造成,再悔恨也已枉然,如果你真当我们是你挚爱的父母,那就听我们的,嫁给他,就算是为了让我们做父母的安心也行。”黎沂仲的一席话击痛了子夜的胸口。
“子夜,妈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爱着你,只要你肯放开心胸,一定会发觉他才是最适合与你匹配的男人。”一个男人渴望另一个女人的神情就像曲尔先注视子夜的一样,既深情又浓密,但白芷不明白子夜为何就是执意认为曲尔先想报复她?
或许,就连曲尔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泄漏了多少秘密,这也就是她劝丈夫同意他们婚事的主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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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充满祝福的婚礼,一个满脸阴郁的新郎及一个努力想逃的新娘,这真可谓是一场充满讽刺的乌龙婚事。
在教堂的小房间里只留有子夜及曲尔言两人,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四周。
“我很抱歉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哥的态度连我都模不清楚了,毕竟是你伤得他太深。”这些日子以来,曲尔先完全不像个将掳获美娇娘的快乐男人,相反的,他经常将自己累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是他咎由自取的,我并没有拿刀逼他做这件事,是你们一同设计我的,你记得吗?”拨开裙尾的下摆,子夜犹如一位高贵的女王,但她眉宇之间的不悦则是破坏了脸上柔和的线条。
“他很爱你,但你在睡梦中喊的却是伍颂文的名字,难道你迄今仍忘不了他是有妇之夫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睁开眼看看我哥对你的好?”曲尔言固执的想让她明白一切,因为经过待会儿的婚礼后,他们将会是夫妻,一体而分不开的夫妻。“我相信你也对我大哥动了心,对不对?请你不要瞒我。”恳求的语气柔得像春风抚过大地一般。
是对他动心了吗?子夜自问着,或许有吧!但前些时候的争执已充分破坏了这份动心。“曾经有,但将随着这场婚礼而消失殆尽。”
有就好办了。“你不妨仔细观察我大哥的一举一动,你先前的厌恶乃因你对他的不了解,既然你们要相守过一生,为什么不当一对连神仙也羡慕的夫妻呢?”
这个提议诱惑着子夜略带犹豫的心。是的,她的确是不了解曲尔先,那是因为没有理由促使她去了解,但现今的情况逼得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他不会离婚的对不对?”想也知道是白问了,他不也曾经告诫自己要等他玩腻了自己后才会考虑放了自己吗?这可恶的男人。
“他不会。”曲尔言深信大哥的威胁都只是气话,因为他爱子夜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其他时间去恨她?
“哦!自由无望。”多日来子夜首度露出笑容,事情似乎开始有了转机!“照你的说法我似乎是没别的选择了,只能仰他鼻息的苟且偷生。”
“少来,不要是我大哥仰你鼻息就不错了。”曲尔言推了子夜一把,两个女人尽释前嫌的嬉闹起来,直到此刻,子夜才真正觉得自己像一个即将结婚的快乐新娘。
如果后半生只能和他守在一起,那唯一的办法似乎也只有鸣鼓收兵、和平共处了,曾经她是多么期盼能与一个爱她极深的男人结婚,但伍颂文的事件令她心灰意冷,使她断绝了对爱情的渴望,而如果诚如尔言所言——曲尔先是真心想与她共偕白首,那她的不合作就显然是太不懂事了。
在她的脑海里伍颂文将只是短暂的浮扁掠影,取而代之的则是曲尔先热辣的吻、高大的伟岸身躯、充满魔力的双手和既有力又充满不可思议的温柔。在依稀的记忆中,她仍记得那天他们的果裎相对,他的气味无一不留在她的心上、身体中。她知道此刻她一定是涨红了脸,因为情色之事一直在她脑海中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