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试着接纳他,但不表示我会怕他。”这样想之后,子夜顿时觉得自己又再度重生,原来接受另一段感情的感觉是这么好、这么轻松。
“嗯!你会发现选择我大哥是最明智的作法。”曲尔言兴奋得有如中一千万彩金,手舞足蹈也不够表示她内心的愉悦。
“但是我先前已经说了那么多狠话,如今的转变会不会、会不会太善变了?好像我是个见风转舵的奸诈女人。”这样一想,似乎是不太好,毕竟哪有人昨天才嚷着“死也不嫁,恨你到死”,今天就马上笑脸迎人,张开双手热情的期待那个昨日敌人?!这太荒谬,也太糗了!
见子夜才刚立定的心,马上就为微不足道的矛盾所晃动,这不行,她才不能眼见事情再度被否决。“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你没听说过吗?反正女人心海底针的意思就是在解释咱们女人像天气一样的个性,所以你用不着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曲尔言乘机开导她一番。
“是吗?”子夜狐疑的瞟了她一眼,眼里尽是载满促狭的戏谑。
“对啦!”这女人真烦。
白芷进来催促曲尔言要带子夜出去了。盈满些许泪光的眸子,子夜略带哽咽的拥住母亲。一股自此离家的心酸窜上心头,忍不住将内心的话全倾而出:“妈,我知道你们很不以我为荣,但请相信,我是真的爱你们,自始至终都是。”
白芷笑着替女儿擦干泪痕,又哭又笑的将脸上的妆给弄糊了,急得曲尔言赶紧帮她补妆。
“我们知道,我们是心疼你必须在这样的情况下结婚,其实你爸他是舍不得你,才会说出那些气话,但在他心里你可是他永远的宝贝呀!”天下父母心,哪会有不原谅子女的父母呢?
子夜点点头,灿烂的笑容在她妍丽的脸上漾了开来,温暖得就有如冬天所带来的阳光。“我知道,以后我也会时常回家,让你们烦到赶不走。”
这才是自己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儿,最后白芷语重心长的再次开导她:“子夜,用你的心去看一个人,而不要用肉眼去断定一个人,因为唯有真心的感觉才是代表了一切。”
“我尽量。”以她的个性只怕是先杀人,再来询问你犯了什么罪,所以她不敢太贸然的允诺。
步出小房间,曲尔言将子夜的手交至黎沂仲的大手里,父女之间的亲情平定了她忐忑不安的紧张。黎沂仲将她的手塞至臂弯里,一双慈蔼的目光直盯着一身白纱的爱女。“我的女儿永远是最漂亮的。”语气间尽是充满一种为人父的骄傲。
子夜轻喃了句:“爸,我爱你。”她用力眨眨眼睛,尽力不使泪水夺眶而出。
当他们走至神坛前,黎沂仲骄傲的将爱女交至眼前这个英气逼人、威风凛凛的年轻人手中,然后功成身退的退回座位上。
曲尔先真是俊俏得可以,为什么以前她从未发觉呢?或许是除了伍颂文外,其他人在自己眼里均成了不值得一顾的垃圾所致。
第一次觉得他是这么的与众不同、高人一等,从浓密的黑发、深邃的双眸、挺直的鼻梁、到性感的丰唇、甚至是坚毅的下巴,无一不是上帝完美的杰作,子夜搞不懂为何从前的自己会觉得他是令人厌恶、不堪入目的鼠辈?但此刻起,这份错误将自此改正,一股新的感觉将正式开始滋长。
或许尔言说得没错,做一对令神仙也羡慕的夫妻总比做一对怨偶来得好,但是,此时的曲尔先还抱着同样的想法吗?这点她可不太有把握,毕竟他现在可是恨自己入骨,说不定自己友好的转变只会令他心生狐疑,当面将和平砸回她脸上,因为以前她就做过同样的蠢事,不是吗?
在曲尔先脸上找不出一丝喜悦,甚至是快乐的模样也没有,臭着一张脸的他,令子夜有股想拿捧花砸他的冲动,但今天的场合并不允许有此不合宜的举动出现,所以她仅是假装想抽回手,让他明白自己很不开心要嫁给一个臭着一张脸的新郎。
想逃婚?没那么简单。曲尔先用力握住子夜的手,以惩罚她的不服从,但该死的,一袭白纱的她比平时的伊人更加令人垂涎,此刻的他只想用心呵护她,并不惜一切只为博取佳人一笑。
不行,曲尔先,难道你忘了娶她的目的?忘了她所带给你的痛苦及折磨?忘了你曾立誓要以对等的苦涩来伤害她?拼命想唤回理智的曲尔先忘了自己目前身在何处,云游的思绪飘到了千里之外,乃至于牧师连连问他愿不愿意时,他都只是呆瞪着牧师。
最后子夜实在是受不了了,干脆用力推他一推,亲自问他:“喂!牧师在问你愿不愿娶我呀,”
待她这么一问,曲尔先才从冥思中清醒过来。然而他一回复神智,立刻皱眉瞪她,仿佛她破坏了他神圣的思考般。
牧师轻咳了声,重新要曲尔先覆诵他的誓言:“我——曲尔先,将会以生命、灵魂来爱你,从今后荣辱与共,但我绝不会容许你的私通行为,只要你今后敢再与姓伍的有任何挂勾,我一定亲手将你们给宰了。”他咬着牙说完这一些话,根本不管牧师及众人的议论纷纷,反正今生她只要敢让他戴绿帽子,那她将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牧师瞪大双眼,肥厚的下巴随着不可置信而晃动着,他不是这么说的呀!为何新郎要径自篡改呢?“你这是不行的。”上帝不会允许的,但这关上帝什么事?
曲尔先用足以冻死人的眸光扫向巍巍颤颤的牧师,命令他继续下面的仪式。
“好吧!既然你坚持。”牧师叹了口气道,既然新郎都这样说了。“新娘黎子夜,你可愿……”牧师的话被不甘示弱的子夜打断。
“我黎子夜,将以他爱我几分便还他几分,想服从他时再以情况来考量,至于他的钱,我是半毛也不想要,如果他在婚后想继续游戏人间,我没意见,只要别惹了一身病回来就行了。这点我可比他有肚量多了。”子夜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方式挑衅着。
这下牧师可真傻眼了,怎么今天的这对新人活像是打了八百年仗的敌人,新婚的誓言就像是在宣战一般?
曲尔先双眼眯起的打量着子夜。很好,旗鼓相当的对手是今人有斗气的,但她的有肚量却扎扎实实的打击了他,难道她真以为自己会在有了她之后再去寻花问柳吗?这份不信任让他巨大的身子霎时僵了一下。
哼!吃惊吧!既然你可以自编出一套誓言,难道她就不可以?笑话,如果令儿个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只怕他真当自己是只只会在无聊时叫两声的老虎咧!
新郎与新娘间的剑拔弩张,令牧师考虑着是不是先该再次询问他们结婚的意愿为何?
“你们是真的决定共结连理吗?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牧师倾身问向神坛前的新人。
曲尔先双眼一瞪,口气暴烈道:“你是在阻挠我们结不成婚吗?”
“牧师,你别理他,他这人先天就有表达能力上的障碍,你尽避继续就行了。”在怒瞟了曲尔先一眼后,子夜才抛了一个足可媲美天使的笑容望向不知所措的可怜牧师。
“好、好吧!”牧师极力避开新郎那想杀人的眼眸,回复自持的继续下去,“在场的人,如果有人觉得他们不适合在一起共同生活,请在此时站出来。”
静待三十秒,牧师又道:“好,既然没人反对,我在此宣布:这对新人在神的见证下——正式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