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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御守相思 第23页

作者:花暖

不过她虽然乐意,有人却是很不高兴。

阎御丞三不五时就打电话来关心,晚上还会送东西来给她吃,好像要确定什么似的,显然他对她处在自己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感到很不愉快。

学长说,阎这是在“追她”,不过她觉得学长想太多了,阎不是那种人,他可能只是对她有一点担心吧。

她一面处理着手边的资料,一面想着,突然看见放在桌角的手机正发出来电的震动讯号。

这么晚还会打她手机的人,除了两个小时前打来查勤过的阎御丞还会有谁?

“妳怎么还不睡觉?”

丙然。一接起手机就听见应该远在南部开会的熟悉男声,纪忻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刚刚想错了,他应该不只“一点”担心而已。

“你还不是没睡。”她没好气地反驳。

都凌晨一点了,他居然还打来,这人不是明天一大早要跟某大集团的老总裁打高尔夫球吗?

“妳还在办公室?”

“嗯,我还有资料没看完。”不小心说溜了嘴,一讲完,纪忻然就直觉会被骂。

“妳以为妳是机器人,不用睡觉的吗?都住到那里去了还要这么卖命,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阎御丞冷冷地念了一串,这才察觉自己似乎过分激动地停顿了下。“妳怎么会答应住在那里?宿舍不也很安全吗?”

“这里很好啊,交通方便,有警卫、有房间、有淋浴间、有洗衣间,而且楼上还设有健身房、撞球室,宿舍都没这么好。”她一点也没夸张,两年前新建的地检署的确拥有这些设备,只是整栋楼的人都忙得跟疯子一样,实在不太有人会去使用。

他沉默了下,突然才又开口,“那妳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

“搬去哪?”搬回宿舍应该叫做“搬回去”不叫“搬过来”吧?纪忻然莫名其妙地问。

“我家。”他淡淡地答着,一副理所当然似的。

“你家?!”她惊呼。

“妳住都住饼、睡也睡过了,反应有必要这么夸张吗?”阎御丞的声音仍是波澜不惊。

“我哪有!”被他这么一提醒,纪忻然想起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脸颊莫名热烫。

从那个吻开始,一切就失控走样,她这次再也没有借口说是为了发泄或任何事情,她太清楚那天真的是──单纯想要他。想到这里,她就有一点挫败。

甜蜜的挫败。

“你干么这样取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闷闷地说。

他顿了顿,沉声开口,“我也不是。”

他是什么意思?纪忻然心里一紧,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却是不敢猜,也不敢试探。

他最近老是这样,话都只讲一半,好像要说什么暧昧的事情,却又不肯清楚讲明,等这个案子忙完,她一定要找机会问明白。

“好啦!你明天早上不是要早起吗?赶快去睡吧。”纪忻然转开话题。“反正我大概再忙个……半个小时也会去睡了。”

“嗯。”他这次居然没有催她,只是应了一声就挂上电话。

这下反倒是被挂电话的人儿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老是阴阳怪气的。纪忻然闷想着。

只是没了他的声音,这个专属特侦组使用的楼层突然变得空旷起来,也显得更加寂静,仅剩下她翻阅文件的声音。

不再多想的决定赶快把文件看完早点休息,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感到疲倦,决定起身走走,经过楼梯口,突然听见楼下传来骚动。

这样的骚动声,对夜晚的地检署来说,实在不太寻常。

她好奇地下楼察看,还没到一楼,就远远听见救护车跟警车的声音在外头大响,走近人群,她才发觉几个值夜班的地检署同事也都下楼了,远远还看到已经有法医正往现场走去。

她站过去还没开口,就有人自动讲解给她听。

“刘煌超刚在门口被人射杀,好像当场被击毙了!”

“刘煌超?”黑金案的刘议员?!纪忻然大惊。“在地检署门口?有抓到凶手吗?”

“好像没有。”对方耸耸肩。“不过看样子长官们通通要起床了,议员被杀,还在地检署门口,真是太扯了。”

纪忻然没有多作逗留,也不想看什么热闹,很快地上楼回到办公室,准备重新检视案件档案。

调查刘煌超三个月了,居然没发现有人要对他不利,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特侦组的名声必然大受影响。

她才踏进办公室,突然一个强劲力道扯住了她,她反射性地做防御攻击,对方却似相当熟悉她的举止,轻易制伏了她,并摀住她的口鼻不让她出声。

“不要叫,是我。”阴沉而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敏锐地认出是邢烈的声音。

他见她不再挣扎,便松手放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进来的?”看着他一身黑衣,她顿了一下,很快有了联想。“邢烈,不要告诉我楼下的事情跟你有关!”

他看着她,满不在乎地承认。“是我杀的。”

“为什么?”虽然多年之后,两人的关系已是黑白两道之分,但她仍记得他们曾是朋友,怎么也不愿意看他双手染上鲜血。

“因为他是杀死妳父亲的凶手。”彷佛早就料到她会问,他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纪忻然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冷,没想到追查三个月的人竟然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两年前,他跟成爷做过一次生意。”不在乎她的惊愕,他开口解释,这也是他这次冒着生命危险来找她的唯一目的。“合作过程里,成爷知道了不少刘煌超干的骯脏事,当时他不以为意,直到三个月前你们开始调查刘煌超,成爷知道他被逼紧了会不择手段,所以为了妳的安全,他开始托人搜集一些不利于刘煌超的证据。”

听见父亲在分别后不但没有恨她,反而还这么为她着想,纪忻然喉头一阵哽咽。

“果然不出成爷所料,一个半月前,刘煌超对道上兄弟放话,说要警告你们几个调查他的人,而成爷本着不想出卖同道中人的义气,决定暂时不将手上的证据交给你们,转而先去警告他。”邢烈继续说着。“成爷的意思是,只要不动到妳,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是没想到刘煌超却发狠找人杀了成爷。”

愤怒和痛苦同时涌上心头,纪忻然收紧拳头,不敢相信父亲居然是为了她而遭遇不测。

“你……替我父亲报仇……”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明明知道法律是最好的解决途径,可是有那么一刻,她突然很感谢邢烈杀了那个男人。

“不只是报仇。”他凝视着她:“前几天那个袭击妳的人也是他派来的。”

“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认为成爷把那份文件留给妳了。”

“可是──”她话还来不及说完,他突然再度抓住她,这次他的力道比上次更大,她只觉得自己重重撞在他身上,下一秒钟,他的手臂已经勒住她的脖子。

“邢烈你干么?”纪忻然才开口就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办公室内,神情凌厉的阎御丞。“阎?!”

他不是应该在南部吗?

“放开她。”阎御丞面无表情,但如寒冰般的视线和语调却强烈得足以表达他的怒气。

“又想英雄救美了吗?”邢烈挑衅地看着他。

“邢烈,你别闹了。”这两人似乎永远都看对方不顺眼。纪忻然对邢烈的挑衅感到很无力。“放开我,我跟你去警察局自首。”

虽然长大后,两人已经分属对立阵营,但毕竟过去情谊仍在,她怎么也不愿意看旧友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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