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真不知自己的手怎会听她的话,按回这种吵死人的频道?
樊帷霸看著她又叫又跳的动作,想起了那夜在悠游和她初遇的画面,突然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看起来,永远像旭日朝阳般,活力充沛,即使一整天在烈阳下,她汗水涔涔的苦练球技中,到了晚上,却还是像装了金顶电池般,精神饱满,活蹦乱跳的。
直到一曲唱毕,龚安曦收束激昂的歌唱情绪,笑咪咪的朝樊帷霸说:“对不起,我刚才占用了你看电视的时间。”
“算了!”他现在必须学著不被他人控制情绪。
樊帷霸将频道切换到新闻台,龚安曦跌入回忆里,分享了她的儿时旧事,“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听这首歌吗?”
老实说,他没有兴趣知道。
“因为我们家都是女孩,所以女乃女乃一直把我当男孩养。小时候的我,最喜欢和男孩子玩在一起,我喜欢玩一些男生玩的玩具,譬如无敌铁金刚啦、战车、飞机之类的玩具。”
樊帷霸的眼睛直盯著新闻台,表情毫无波动,然耳根子没法清静,只好心不在焉的听著。
见他没反对,龚安曦继续说著:“就是因为这样,女乃女乃答应送我一个无敌铁金刚,无敌铁金刚一交到我手里,我宝贝的要命,把他当成自己的守护神般,每天寸步不离。
可是有一天晚上,妹妹们捉弄我,趁我洗澡时,把无敌铁金刚穿上芭比女圭女圭的衣服,我看见后,急著抢回来,然后我们吵成一团,正好被喝得烂醉的老爸撞见……”
她从未说过自己的家庭背景,见她此刻异于平常的落寞,樊帷霸不得不好奇的多瞧她一眼。
报安曦也不管他是不是有兴趣听,迳自说著:“喝醉酒的老爸时常和老妈起冲突,那天,也没有例外。他生气的将我们姊妹手中的无敌铁金刚抢走,然后破口大骂:‘女孩家玩什么无敌铁金刚?’说完,无敌铁金刚也被踩成稀巴烂……”话到语尾,龚安曦的声音紧涩的说不出后面的结论。
那是很遥远的童年旧事了,不过她依旧清晰记得,最心爱的守护神就这样被莫名的毁了。
注意到她声音的变化,樊帷霸一偏头,视线在看到她的黯然神情时,已经无法再调回新闻台。
全神贯注的瞅紧她,胸口绷得紧紧的,有一种不可扼抑的难受!
彷如心上被压著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难以纾解的他,竟发出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抚慰话语:“你父亲这样做,也许对当时幼小的你而言,是残酷了一点,不过,如果你往好处想,他不也把你身上不该有的男孩子气给踩掉了。他踩醒了你一直当男孩的梦,还你一个真实的女儿身,动机是对的。”
报安曦怔了一怔,定定的望著他,难以相信一向顽固刚强的他,竟懂得安抚她。
最震撼的是,这段一直耿耿于怀的童年往事,经他这么一说,竟如打开二十年的心结般,令她豁然开朗。
须臾,她吸吸鼻子,破涕为笑,“是啊!我老爸酒品不好,酒后的动作是粗鲁了些,而且他一觉醒来,就会忘了他曾做了什么事!不过,他不喝酒时,还蛮好相处的。”
看她回复以往的轻松笑容,樊帷霸睑上的刚硬线条瞬间转柔,嘴角也不自觉微微一扬。
“既然是女孩子,就要有女孩样。搞成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什么话?”老实说,她要真成男孩,就可惜了!
报安曦的水眸闪现晶光,登时想到,“对呀!就像我不小心淹死你心爱的郁金香、丢了你的皮夹、又摔破你的花瓶一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樊帷霸眉头一拧,放松的五官,再次紧绷。
他怎会跟她闲扯淡,让她有机会提起这档事?瞬间,他快速将视线调回新闻台,阻止温柔蔓延。
报安曦满足的笑著,夜风轻拂,让她的眼皮懒洋洋的几乎阖上。
她的身体很自然成一字型,靠在椅背上,渐呈恍惚的眼神,描绘著他的侧脸、浓浓的眉毛、坚毅的下巴和笑起来都显倔强的酷样,都嵌进了她的脑中、梦里……
一阵均匀的鼾声,引得樊帷霸回头,他这才发现一张清秀的睑庞,嘴角轻牵的进入梦乡。
他摇摇头,看她一会儿说说唱唱,一会儿哭哭笑笑,现在又如孩子般,迅速阖眼躺平。
没有摇醒她,等她沉睡后,樊帷霸才仔细的瞅著她看。
细致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和一开口就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小嘴,不说话时,勉强还构得上秀气灵雅;一说起话,什么秀气、灵雅、温柔……早被她吓跑了。
视线再往下移……奇怪!她就只有这套家居服吗?老是一套卡通装搭平口裤,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女孩!
尤其是那件平口裤,太短、太薄,睡在这里,万一著凉怎么办?不多想,樊帷霸一把将她抱起。
一搂紧她,他的视线便很自然的落在她隆起的双峰……
他的大掌支著她莹白匀称的大腿,那女敕柔的触感,骚得他心口一阵灸热。
转进她的卧房,心口的灸热,如烈焰烧灼般快速扩散,瞬间撩动了他刚硬冷静的神经!
靶觉身体起变化,樊帷霸迅速的放下她。
一定是他太久没碰女人的关系!他肯定的告诉自己。
登时,他快步离开她的卧房。
自从在网球场发生“躲避球”事件后,她发现他对她的态度有了些微的改变,至少,他不会对她大呼小叫,即使不耐烦,也不会呈现青筋暴凸的现象。
一想到这里,被甜蜜占满的心,一圈圈的浮出幸福,对他的迷恋也加速成长。
这是个好的开始!她鼓励自己,要加把劲!
晚上十点,她喜孜孜的,将自己的爱恋心情,都放在烹调上。
期待他和她一样,能感受爱情的美好和幸福。
“火气大的人,最需要疏肝解郁了。”龚安曦喃喃自语著,随即将早上准备的柴胡、干燥玫瑰、苹果等材料统统丢进锅内,倒入水,以大火煮沸,再耐心炖煮一阵子。
“加入冰糖……好了!”
端著刚出炉的玫瑰茶,她站在主卧房外,正想敲门,不意听见室内传来樊帷霸讲话的声音。
一股好奇心驱使她将耳朵贴在门上。
“大哥,是我,帷霸。”
主卧房内的樊帷霸,一面盯著一套款式简雅的女装,一面讲电话。
“帷霸,是你啊!”
电话内的声音分外嘈杂,大哥八成在外面。
“在忙吗?”
“是啊!对不起,最近比较忙,因为广州的厂房已经盖好,正式营运前,我得过去大陆坐镇几个月,所以趁还没过去前,带湘云到百货公司挑几件衣服。”
由于樊帷颃接管了父亲所经营的制鞋业,近年来,考量在台人事成本的负担,于是企业重心逐渐移往大陆。
大陆厂房草创之初,樊帷颃时常两地跑,刚新婚的夫妻,聚少离多;厂房盖好后,他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时常劝在国中任教的湘云,能辞去教职,随他同去大陆。
但湘云总是不肯,因为作育英才是她毕生的志愿。
一思及此,樊帷霸低首,眼光转向精致的盒子内,躺著的那件剪裁大方的女装上。
他想起了半年前,他买这件衣服时,大哥和湘云私下虽走得近,但在他面前并未公然交往。于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挑了一件湘云最喜欢的女装款式,打算送给她。
谁料,礼物尚未送出,她已成为他的嫂子。
而今大哥正费心为她选焙新装,那么结论产生:搁了半年的这件女装,仍然是他永远送不出去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