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樊帷颃没听见樊帷霸的回答,开口问他。
[出国前,我们要不要聚一聚?”收束心神,樊帷霸问著。
“好,你安排。噢,湘云在叫我了。”
“那么就中秋节晚上,我会回家。”
“好,再见。”
收线后,“叩叩……”一阵敲门声,扰乱了他的思维。
门外的人儿见里面没回应,又继续敲门,[樊先生,你睡了吗?”
“什么事?”
“噢,我准备了一些玫瑰茶,你要不要喝喝看?”
玫瑰茶?!那不是女人喝的玩意儿!
“不喝。”他坚持。
“你一定要喝喝看,这茶可以疏肝解郁,保证可以让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而且还可以养血安神,帮助睡眠……”
“够了!”樊帷霸虽不耐烦,仍起身开门。
报安曦喜孜孜的堆著笑容,将玫瑰茶端到他面前,“甜而不腻,很好喝喔!”
“摆桌上,你可以出去了。”
“喔!”龚安曦应了一声,眼睛瞟到了那一件精致的女装。
“哇,好漂亮的衣服!”她一靠近,便伸手好奇一触,“这质料啵棒的,雪纺纱的,喔!是C开头,L尾名牌咧,好高贵、好典雅,这套衣服一定很贵吧?”她对名牌没有研究,一向也记不起名牌的全名,零零落落的拼凑下,勉强还知道这件衣服身价不凡。
瞅著一进门便聒噪不已的她,樊帷霸表情冷冷的,不搭理她。
“不过,我这辈子跟这种衣服绝缘,还是T恤、牛仔裤比较适合我。”她迳自念著,正想走出去。
[你喜欢?”突地,樊帷霸叫住她。
反正搁著也是搁著,不如……
报安曦一回首,嘴角掩不住的往上扬,她几乎想跳起来欢呼!
只要是他送的,就算是一件雨衣、一小方手巾,甚至是一块眼镜布,她都会欣然接受,更何况是一套名贵典雅的衣服!
掩上盒盖,樊帷霸阴沉的将送不出去的礼物递给她。
霎时,她的眼眶一热!他真的要送给她……
像童年时期得到无敌铁金刚的心情般,接过手后,她突然又摇了摇头,想把东西递还他,“虽然喜欢,可是……我恐怕没有适合的场合穿它。”
“留著,也许你会有机会穿它。”樊帷霸随口说著,不明白自己何必说服她收下。
这句话如对她注入一股兴奋剂,她愉悦的抱起盒子,像抱住爱人般,紧紧的,不敢放手。“谢谢,我一定会找机会穿它的。”
樊帷同看著她抱著礼物,又兴奋又感激的模样,心里竟袭上一丝喜悦。
大概是目睹收礼人的喜悦和满足,所以,送礼者也理所当然的跟著愉悦。
也大概是搁在心里长达半年的遗憾和疙瘩,找到了释放出口,所以他的眉和心也跟著舒展了。
桌前,阵阵淡雅的玫瑰香,诱惑著他的嗅觉。
端起桌上那碗玫瑰茶,他啜饮一口,一种难以言喻的甘甜注入他的心房!
疏肝解郁、帮助睡眠,真有那么好用吗?他怀疑,但仍一口饮尽。
泵且相信她一次吧!
雀跃如小鸟的龚安曦,则将盒子捧在心口,回到自己的卧房,一掩上门,她的背紧紧贴著门。
“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耶!”她彷佛听到心脏怦怦传递著幸福的声响
不管他是不是有心,她真真实实的收到了。
第六章
大清早,她擦好地板,收好吸尘器,室内的整理工作告一段落,突然,她想到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报安曦回到卧房,翻看日历,口里数著,“一、二、三、四……啊——只剩四天!”
今天正是中秋节,樊帷霸恩准她连假三天,那么扣除这三天,也可以说只剩一天!
这么快!转眼间,三个月的期限将至。
恋恋不舍的她,拉开衣柜,拿出精致的盒子,第七度打开盒盖,重温她收到礼物时的欢悦。
如今临别在即,看著这套美丽的雪纺纱,反而让惆怅和失落袭进原来的好心情,添入浓烈的不舍。
回老家后,她肯定会怀念他那刚硬的五官、皱眉的表情和倔强的个性……
嗟!先前她还夸下海口,会让他慰留她,看来,她做得还不够好,否则为何他一直迟迟未开口?
“叩叩。”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龚安曦的思绪。
“请等一下。”仓促的盖好盒盖,收好盒子,整束心情,她才开了门。
“你回家前,先去买一件我要穿的T恤和牛仔裤。”探头过来,他像平常一样交代她,表情和语气依然带著刚硬。
按理,今天她是该回屏东一趟的,为何樊帷霸却突然来吩咐她去帮他买T恤和牛仔裤?
依恋的眸子,探向他,想询问,又不敢开口。
他肯定是希望她今天把所有事做完,从此就可以不用来了。
这样岂不省事!既不浪费交通费,也不会让她受舟车劳顿之苦。
如此为她保留不再续约的颜面,算起来,他这老板还真体贴人微。可他连一声珍重再见也不说出口,她的心酸得难受啊!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腰围有多大,裤长要多少?”垂下眼睫,龚安曦用目测法,暗量他下半身的尺寸。
“三十腰,裤长四十。”他简洁的报出,“我去打球,买好后,衣服放我卧房。”
大金刚真冷酷!连再见都懒得说,她在心中朝他做了鬼脸。既然如此,她怎能输他?龚安曦泛出梨窝的笑,甜甜直道:“好。”
接下他交代的最后任务,她跑了好几家店,为的就是找到符合他style的款式,并且满足自己的想像。
平常不太挑剔的她,今天特别挑剔,她老找不到她要的款式,直到中午,龚安曦终于绽出满足的笑容,“就这两件,迪士尼系列的。”
她穿了其中一套,再提著包包走出门后,才发现自己快错过中午搭车的时间。
“惨了!惨了!”她拦了计程车,钻了进去,不一会儿,这辆计程车已如火箭般,冲往火车站。
午后微阴,向晚的微风凉飕飕的,在他心底卷起一股萧瑟的秋意。
樊帷霸一回到家,客厅冷冷清清、餐厅安安静静;没了饭菜香、少了聒噪声,只有郁金香依旧插在鹅黄色的花瓶,随风吹来萧瑟和寂寥的馨香。
萧瑟?!寂寥?!
他怎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抑下若有所失的心情,告诉自己那是秋意渐浓所造成的。
“这笨女人!要走也没把窗户关好。”他上前一步,关上那扇窗,也意图关上他莫名升起的寂寥波潮。
打开他的卧房,他找不到她为他买的T恤和牛仔裤。
“安曦、安曦。”很自然的,他朝外大喊。“龚安曦!”
走道上,只有冰冷的空气回应他。
懊死的!他竟然忘了,她今天不在家。
接著,又是一阵咒骂声响起:“这笨女人!到底把买来的衣服,藏到哪里去了?!”
回到卧房,他打开衣柜,除了各色的衬衫和成套的西装外,就是找不到一件T恤和牛仔裤。
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所以他从不买T恤和牛仔裤,也不认为会有机会穿它们。要不是今天和大哥约好,要回老家烤肉团聚,又怎会匆促的吩咐她去帮忙买T恤和牛仔裤?
一撇头,他才注意到桌上留著一张纸条:
樊先生:
谢谢你给我三个月的工作机会,这三个月以来,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可樊先生呢?想必这三个月的时间,你是“熬”过来的,所以,连再见也吝于跟我说吧!
也许我做得不够好,无法令你满意,所以你不再和我续约,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要跟你说句——谢谢,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