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懂了,指尖轻柔地抚模她的脸颊,“然后呢?”
“现在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算不算太晚?”她湿润了眼眶,紧紧地搂住他的颈项,哭喊道:“我要你!我要你!我可以不回去当什么公主了,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吗?即使前路凶险,你还肯陪我吗?”
“傻丫头!”他一把搂住她,几乎都快将她折断了,“你竟然为了这种原因而说那些话?!你不知道那比让我死还更痛苦!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越是凶险,我越放不下心啊!”
“仲尧……”
“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什么公主,我爱的只是我怀里的这个女人,和她的身份一点关系也没有!懂了吗?”
她泪眼朦胧地点头,心知自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如果遇上他是她命里注定的劫难,她也惟有欣然承受。
——*)——*)——*)
“我想在海边盖一座宅子。”他抱着她坐在火堆前,一手执着树枝在地上画着。
“晦?海是什么样的地方?”她仰头问他。
“嗯,很广很大,望不到头。海水是湛蓝的,就和天空的颜色一样,大海和天空在很远的地方连接起来,传说在那样的地方也住着人。”他俯身轻轻地吻她的额,又继续道:“很小的时候,当我第一次看到海时,就想到大海的尽头去,看看那里的人是否也和我们一样。”
“那,海究竟有多大呢?”这个名词她只在书里看过,却从未亲见。
“从你站的地方开始,无边无际。”
“那会很漂亮吗?”
“嗯。很漂亮。”
“那我们出关办完事情以后,便住到海边吧!”她甜笑着往他怀里靠,“我想和你一起,住在最美的地方。”
他紧紧地搂住她,“好。我们一起住在海边。盖一座宅子,生很多的孩子,不让任何人来打扰。”诺言,像梦一般的美丽,但它是否也会如梦一样地船过水无痕呢?
如果命运是操纵在自己手里的话。
李汐轻轻地黯下了眼神。此时,谁也没有勇气戳破这梦境般的一刻。时间,在静止。
——*)——*)——*)
清晨,洞外的雨已歇止,一片馨宁的芬芳扑鼻而来,冲淡了一些沉闷的气息。
李汐在秦仲尧怀中悠悠转醒,张开眼便看见了他泛着笑意的脸庞。忽如一股温暖涌人心底,令她舒心地轻吟一声,又缩入了他的怀里。
他叹息,宠溺地拥紧她,低声道:“怎么?”
“你好暖。”她呢喃着。
“冷?”他轻问,搂得更紧了。
她摇头,仰头在他脸颊烙下一吻,没有再说。有一种温暖,不在皮肤上的触感,而是舒畅到连心也悸动疼痛。他的身上,就有这种感觉。她不想放走这种感觉,所以她不会让他离开。人是这样,当不懂得时,并不会去渴望,而一旦食髓知味,又会欲罢不能了。
想得到他,她便得更加小心地迈出脚下的每一步。只有天朝的曙光,才能彰示他们的明天!
她强迫自己不再留恋他怀中的温暖,起身着衣,“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关。”
他点头,动作利落地收拾一切,将洞内恢复原状,以免被人发现行踪。
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转身看他,“你的剑呢?”
“忘了。”他淡淡地道。来寻她时过于惊惶,什么也记不了便急奔而来了。
“忘了?”嗜剑如命的他居然会连追风剑也没带?是为了她吗?李汐心内一阵复杂的心绪翻动。他对她的在乎到底深到什么程度?可以为她舍弃一切,包括……生命?
忽然害怕起面对以后的路了,她只是怕见他为了自己而遭到任何的不幸。一语到底,他既非皇族亦非权臣,他是她的子民啊!于公于私,她都应该以他的安危为第一优先。她只怕会害了他!
“没什么大不了,剑术并不是我所学最精的。”他以为她是担心他没了剑就一无是处了,于是安抚道。
“那你最精的是什么?”她皱眉问:以剑术闻名于世的人除了剑还能有什么是最厉害的?
他忽而一笑,从身后亲昵地搂住她,口吻竞有几分赖皮,“保护你呀!”以他的功底,只要跟在她身边,护她周全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只是明枪易躲,暗剑难防,他恨自己涉世未深,才会使她遭遇卢家那种事情。但是,后悔无用,他发誓不再重蹈覆辙,一定要护好怀中的这个小女人。否则枉他背着个“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连心爱之人也无法守护又算个什么?!
“贫嘴。”她往后人他怀中,问:“仲尧,你多大了?”想来自己对他知之甚少,不禁惭愧。
“十九。”
她心一惊,回头惊道:“才大我两岁?!”
“我感觉很老?”他不自觉地模上脸颊,模样有几分稚气。
“才不呢。”她只觉得她已经很老了,因为她竟认为他小得可怕!十九岁,十九岁便名闻天下,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你不喜欢年纪轻些的人?”他问得有些小心。
“不,是爱死了!”她转身狠狠地吻住他的唇,几乎术让两人有喘息的空档。天!她忽熊发现他有些变了,变得生女敕,也变得孩子气,可爱得都令她按捺不住了。她的整个身心都为这男人狂烧不止,即便是付出一切也不愿与他分开片刻!
第七章
耳鬓厮磨了一会,两人才收起玩兴,迅速出发。
大雨过后的路面不很好走,但秦仲尧抱着李汐施展了一段轻功,进程也便快了许多。到了晌午,已见人烟,相信不多时就可进城出关。走到这里,李汐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觉得追兵大概是赶不上来了。
因为两人出门都十分匆忙,所以一点干粮也不曾带出,至此,已是近十几个时辰粒米未进了。秦仲尧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住,便接受了一户农家老太的热心邀请,到这独居地老人家借食一顿。
“哇!好香哦!”李汐盯着一桌子异常丰盛的农家菜肴,肚子早已不听使唤地咕咕叫个不停了。
“姑娘别客气,老太我多年未见你们这般登对的娃儿了,巴不得你们不嫌气乡下人这点手艺。”老人笑眯眯地道。
“嗯!”李汐动作虽快,但举止之间仍不失大家风范,只是下咽时偶有几次因过急而不甚顺畅。
“慢点儿,别噎着了。”秦仲尧一边为李汐夹菜,一边轻轻地为她拍背顺气。
“人家饿嘛!”她含糊不清地撒娇。
“就是饿久了才要你慢些吃,省得你待会儿闹月复疼。”他轻揉她的头。
“哦。”她照吃不误地点着头。
他们这亲昵地一来一往间,老太的眸光有了一瞬的变化,她不禁问道:“你们……不常出门吧?”“老太好眼力,汐儿是首次出门,我虽惯于云游四海,却还是首次叨扰人家。”秦仲尧回答道。
“嗯。”老太点了点头,又道:“怎不见你动筷?莫非菜色不合味口?”
“不是。”他敛了敛眉,端起碗筷,朝老太恭敬道:“在下秦仲尧,今日之恩,来日必定相报!”不欠人恩是他的一贯原则。
闻言,老太闪了闪神,眉头紧蹙。她发觉自己对“秦仲尧”这三个字并不陌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
“你呀,说了老太太也不定知道你是谁呀!还不如直接把名号一抬,还更吓人呢!”李汐戏谑地瞅他,后者则是淡淡一笑,继续吃他的饭。
“啊!我记起来了!”老太忽而往桌上一拍,使两人受惊不小,“你是冱的师弟秦仲尧!”她指着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