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双脚立即在原地僵硬住,她僵硬的牵动著嘴角,力图镇定的问:"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可有结婚的打算?"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的问题险些没让雨荷跌倒在地。
结婚?!他们才认识没几个月,结什么婚啊?更何况,昨晚她还亲眼目睹震宇和他的小老婆激情相拥,这种情形能够结婚?
"应该没那么快吧?!"她避重就轻的回答。
"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图的是他的什么?"他武断的认定她有不好的意图。
雨荷越来越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所有肝癌末期的老人都会有被迫害的妄想症?
她的沉默被他认定是默认,使他大动肝火。
"好,告诉我要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他。五十万,一百万?"他手指颤抖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支票簿,等著她说一笔金额。
"蓝伯父,您在做什么?"虽然她还是丈二金刚模不著头绪,不过她至少知道这其中有误会。
"难道你觉得五十万,一百万还不够?那么二百万,三百万呢?"不等她回答,他的手在支票簿上书写著。
真的是太荒谬了──
"蓝伯父,您没有必要给我任何一毛钱,我什么钱都不要,我只要震宇。"她忍不住放大音量。
此时,门毫无预警的被打开。
"雨荷?你在这里做什么?"震宇紧皱著眉头,看起来极为不开心。
"喔,早上醒来刚好听到蓝伯父一直咳个不停,所以就进来看看他是不是需要些什么?"她愣了一下才回答。
"真的是这样吗?"他询问的看了他父亲一眼。
蓝松岩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而刚刚的谈话也让他使了不少力气,他疲倦的又躺回床上。
"好了,好了。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还要再休息一会儿……他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震宇毫不浪费时间的立刻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我的手好痛,你快放手。"她用力的想将手抽回。
"回到房间后我就立刻放手。"他铁青著脸,冷冰冰地说。
一回到房间后他用力的将门关上。
"碰──"
她揉一揉刚刚被他紧握得发疼的手腕,埋怨的瞪著他。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以后不准你再单独跟他见面。"他手臂交叉,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
"为什么?"她两手叉腰,不甘示弱的回视著他。
"你别管那么多,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蛮横不讲理地决定一切。
雨荷心里觉得奇怪,她左看看,右瞧瞧,怎么看他都是像是在吃醋的样子。可是,可能吗?
看她鬼头鬼脑的不断上下打量著他,震宇知道她心里又再胡思乱想了。
"你又再打什么鬼主意?"他忍不住皱著眉头。
雨荷挑高一道弯弯的娥眉。
"你刚刚不会是在吃醋吧?"她直接了当的问。
震宇的脸及耳根刷地涨红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他的身体不自然的僵立。
她愣住,不知道她该为了他竟然忌妒起自己的老爸而觉得好笑,还是该为了他心里有了别人,竟还会为她吃醋而感到荒谬。
她皱著眉头思考的模样让他心有不好的预感。
"你又再胡思乱想些什么?"
"为什么?"她突然开口,一双明亮纯真的眼睛坦荡荡的直视著他。
他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三条黑线。不会吧?他知道她的神经很大条,可是应该不会连这种事也要他交代得这么清楚吧?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友竟然这么迟钝,震宇心里忍不住暗暗叫苦。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
"好吧,就因为我刚好很在乎你。"骄傲得像只狮子的蓝震宇,只能允许自己出糗到这个地步。
"那么,你刚好在乎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吧?"她神情不悦的瞪著他。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咬著牙,嘶声说。
"你真的要我把事情全都摊开来说,是吧?"她愤怒的眯著眼睛,气呼呼地指著他说:"哼,你别以为你们昨天做了什么好事没有人会知道?如果你天真的认为可以愚弄我的话,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我夏雨荷的眼睛。"
震宇听得眉头简直快要打结。
"我们?到底是我跟谁,又做了什么事?"他哭笑不得。
想装疯卖傻?门都没有!
"你以为还会有谁?当然是你那个宝贝芬妮,我真的不懂,既然你跟地还旧情未了,又为什么要安排我跟你一起来这里?难道就因为我摔坏了你的宝贝莱卡,就该遭受这种报应吗?"她哽咽的说著,眼睛也蒙上一股湿气。
没想到她的感性告白,竟换来蓝震宇的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不支倒地。
她使尽全身力气,努力地瞪著他,好让他和她一样正经面对此事。
"你……该笑够了吧?"雨荷极严肃的表情,刚好和他的嘻皮笑脸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真的是太天才了。"他眼睛,嘴角充满笑意。
雨荷脑袋快速的转动,想分辨出这话到底是褒,是贬,最后还是决定相信后者。
"你别欺人太甚!"她微愠地吼。
"不,请相信我是全心全意,真心诚意的赞美你。"他装模作样的抬起右手,弯子,在她面前画出一个优美的行礼。
他的一番恭维及优雅的行礼,并没有让她芳心大悦。
"为什么?"她从齿缝挤出话来。
"当然是为了你独特的、可笑的,无稽的、幽默的、无聊的、天马行空的想像力,亲爱的──"他笑容可掬的说。
又来了,他总是喜欢拐弯抹角的损她一顿。
"亲爱的,若我说的没错,你应该是昨晚看到我和芬妮在院子里谈话吧?"他了然地笑著说。
"谈话?"她出声提醒他,他们做的可不是只有谈话而已。
"我们是在谈话没错,而后来……"他欲言又止的,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哈,百口莫辩吧!"她得意的笑著,暂时忘记这个消息其实对自己而言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瞄了她一眼。
"我承认她是在向我示好,不过我已经正式的回绝她了。"他坦承。
怎么可能?芬妮好不容易愿意重新回到他的身旁,他怎么可能愿意放弃这个得来不易的好机会?雨荷纳闷的猜想。
她突然恍然大悟。
"喔,我知道了。你是顾忌到蓝伯父吧?"这是她唯一想得出来的理由。
震宇气得眼睛往上翻,这个女人打算迟钝到什么时候?嘿,看他怎么好好的整整她。
"不瞒你说,我爸昨天亲口告诉我,他跟芬妮从没上过床,如果我愿意,她就是我的人了。"
这个消息让她站立不住,她往后跌坐在床缘,眼底写著满满的失落和伤痛。
"是吗?那真是恭喜了。"她脸上强颜欢笑。
她告诉自己要有风度的祝福他,又命令自己死也不能够在他面前流下任何一滴眼泪。
天啊,真的好苦喔!
她拚命眨著眼睛,不让眼眶里的水气越聚越多,而唇边极不自然的微笑,都在告诉他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让他既心疼又觉得好笑。
他慢慢的靠近她,最后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看著我。"他轻声说。
她垂著头不发─语。
"快抬起头看著我,我有话要问你。"他催促著。
雨荷做一次深呼吸。像是要出征的样子,视死如归,勇敢的直视他的双眼。
"什么问题?你问吧!"她捏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让她能镇定的看著他。
他的视线在她的脸孔上浏览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