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润甜美的身子,缓缓融入另一股滚烫的悸动,陌生的疼痛很快就被更强烈的快感抹去;单纯无邪的心思,在浮啊沉沉、天旋地转中系到他身上,即使捉模不到任何可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字眼,也只愿追随他飞翔、坠落、漂浮、沉沦。
“穆、穆鹰……穆鹰……”
她檀口微启,逸出喉咙的除了酥软的娇喘、吟哦之外,便仅有这个在浑沌的脑海中盘旋的名。
糖,融化在火热的缠绵里,甜蜜地沁入彼此的心魂。
不月兑她的衣服,穆鹰的目的仍是达到了。
漠鹰堡位于关外瀚北城,此城不隶属于中原朝廷或化外之国,为商旅南来北往的重要据点。漠鹰堡于城中占地之广,大小牧场辈千余顷,就算策马走上一天一夜也绕不完。
这会儿,两道一高大、一娇小的身影,徒步来到某座牧场的栅栏外。
朔风袭来,将娇小人儿颈边的雪狐氅衣衣带吹散,也吹得氅衣下的粉色衫裙飘飘荡荡。身形高大的男子一察觉,立刻动手将衣带重新系妥,也发现妻子氅衣下的小手似乎从今晨起床后就不离颈项。
“你的颈子怎么了?”
“不捧著的话,会掉下来。”她抬头回答,连此举都很小心。
他看不出有何特异之处。“什么东西掉下来?”
“从恩的脑袋呀!昨夜穆鹰一直咬从恩的脖子,如果从恩放手,脑袋不就会掉下来?”脑海出现小脑袋滚地的画面,秦从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穆鹰忍住满腔笑意,佯装正色道:“我也咬了你的肩头、你的手和你的身子,都没断不是吗?头不会掉,你放开试试。”
好像是喔?秦从恩想了想,小心翼翼尝试放开小手,头颅仍好好地待在原位,没有分家,她喜孜孜地转动颈项。
“咦,真的耶!”穆鹰没有骗她!
穆鹰在看见女敕脖子上布满他吮咂的吻痕时,一双黑眸浓烈了几分,大手抚过他的杰作,揉入只为她的温柔。“疼吗?”
“不疼。”秦从恩咧嘴笑道。她以为放开手会很痛呢,结果一点事都没有!
一匹毛鬃黑得发亮的健硕黑驹,似乎是察觉主人的到来,奔至栅栏边轻快地扬蹄踢踏,神态昂扬倨傲,像极了它的主人。
虽然隔著栅栏,秦从恩见状,还是忙不迭躲到丈夫背后。
“它是玄风,我的朋友。”经历马车意外,穆鹰深知她对马仍存有恐惧,便没有重提旧事。
“朋友?”宽阔肩背后,探出一颗小脑袋,怯怯大眼好奇地溜上那匹高大得慑人的黑驹。好奇怪哩,秦府里的池塘也有她的动物朋友,但都是些比她还小的白鹅、小鱼、小乌龟,穆鹰的动物朋友好大一只喔,比他还高呢……
“玄风不咬人?”小鹅、小鱼、小乌龟都不会。
对于庞然大物,她还是心存敬畏及疑惑。
“它不咬我。”他的大掌由上而下轻刷马儿的颈项,马儿温驯地发出低嘶,长尾甩呀甩的,显然很享受主人的抚模,看得她的好奇又攀升了几分。
穆鹰的回答持保留态度,当然,单纯如秦从恩是听不出来的。
“玄风好漂亮。”她的大眼眨巴眨巴的,看得目不转睛。
见她眼底写满不做作的渴望,穆鹰嘴角不自觉划开笑弧。“要不要模模它?”
“从恩可以吗?”澄澈双瞳一亮。
他抓起她的手,贴近黑驹鼻前。“它若不反对,便可以。”
就见玄风嗅了嗅秦从恩的手,探出长舌舌忝舐她手心,惹得她掌心发痒咯咯直笑,对马匹的恐惧稍稍化解,胆子也大了些,于是靠近栅栏轻抚它颈项柔软细短的皮毛,前所未有的经验让她玩得很开心。
此时,天际传来一阵激越高亢的禽鸣,鸣叫声的主人仿佛不想让地面上的黑驹专美于前,展翅在他们上方的高空盘旋。
秦从恩抬头一看,兴奋地拉拉穆鹰的衣袖。“看,一只小鸟!”
小鸟?丝丝笑意自穆鹰唇畔流泄。苍鹰倘若听见自己从大鹰降级为小鸟,以它霸傲的野性,恐怕不会对从恩爪下留情!
当穆鹰平举右臂,空中那只巨大的苍鹰立刻俯飞而下立在他臂上,挥动几下翅膀后,才收起张开足足有一人双臂长的双翅,睁著睥睨一切的晶灿黄眸,以尖喙整理起深青色羽毛,秦从恩看得张口结舌,马上推翻原先看法。
不是“小”鸟……
“它,也是穆鹰的朋友?”她头一遭看见这么大的鸟!
“对。”
“名字呢?”穆鹰的朋友都好大只,跟她不一样。
“这只苍鹰遨游于天地之间,不由人类豢养,便没有人类加诸的名。”况且,苍鹰野性难驯,不像玄风由他饲养长大,能与苍鹰亲近不代表能掌控它。
没有吗?秦从恩盯著苍鹰看,憨直的眼神流露些许怅然。
她以前也没有名字……
“从恩叫你鹰儿,可好?”她偏头询问苍鹰。
苍鹰似有灵性,先是随她偏头,像是在质疑这个女人的脑袋难道只想得出这种简单、又没创意的名字吗?确定之后便埋头整理起月复部的羽毛。
“它点头、点头了!它赞成耶!”她高兴得手舞足蹈。
苍鹰猛地抬头,嘎叫一声。喂!笨女人,我哪时答应你替我取这种一听就觉得很没气势、有损我“鹰”格的“俗辣名”?
“鹰儿也觉得新名字很棒吧,从恩以后就叫你鹰儿罗!”她笑道,显然已经把那声抗议当附议。
苍鹰又嘎叫三声。喂!我不要,听到没,我——不——要——
“鹰儿一定在说,新名字『好好听』!”
好听个头!才——怪——
“鹰儿会说『谢谢』耶,鹰儿好乖!”
“哈哈哈……”
敖近的人听闻穆鹰爽朗的笑声,均楞楞地放下手边的工作,朝那对新婚夫妻望去。看见八百年来总是狂狷冷傲的堡主,居然像个大男孩般笑得恁地开怀,众人的嘴角也不禁感染了这份愉悦。
“娶了妻的男人,果然会变温柔呵!”
“应该是咱们堡主夫人的功劳,瞧她那可爱圆润的笑脸,连我看了心情都会变好呢!”
“是呀是呀……”
第七章
秦从恩坐在桌前,双掌撑著因含著糖而鼓起的腮帮子,一对圆滚滚的大眼盯著对面的人看。对方的巧手拿著针线在布料间俐落穿梭,她看得很认真,两颗眼珠几乎要变斗鸡眼了。
“燕燕,在缝衣服?”
“刺绣。”燕燕眼也没抬,淡淡回答她,可以听得出口吻比她们初识时还要冷漠几分。
“燕燕的衣服?”好厉害喔,燕燕缝出好漂亮的图案,很像鹰儿呢!
“不,这是赶在入冬前缝制给堡主的披风。”
一提起穆鹰,燕燕冷淡的语气则多了几分温度与眷恋。
“披风黑色的……”秦从恩摇摇头。“粉红色比较好看!”
“穆大哥惯穿黑色衣衫,这颜色也确实最适合他。”骁勇、不羁、劲酷,没有人比穆鹰更称得起自负到吞噬一切、掳获她所有目光的黑。
“从恩也想缝。”秦家所营商肆包括织作坊,所以秦府里的人制衣不需要自个儿动手裁制刺绣,因此秦从恩从未碰过针黹,自然好奇得紧。
“你会刺绣?”
她诚实摇头,“燕燕可以教从恩吗?”外带一脸任谁也无法狠心拒绝的憨笑,不过对方没看见,视线依然专注在针黹上头。
“你想绣什么图案。”
“绣从恩!”她已经想到了呢!
燕燕微微纳闷,这才抬眼。“绣在哪儿?”
“穆鹰衣衫上,像是这里,这里……”秦从恩模模自己的袖口、衣带和燕燕手中的披风。“这里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