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门内没有回应了,楚映月碰了一鼻子灰。
“为什么?”她低头沉吟,不明所以地盯着手中的字条。
“不为什么,只因这里是花楼妓院,没有男人会把上窑子这等不光明的事儿,告诉妻子的。”在楚映月身后,一道清柔甜腻的娇嗓,唤住了她的注意力。
她转身一看,一张精致花容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她,有瞬间的失神。
好美的姑娘呀……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星眸里更似揉了流转的水,如繁星又似秋波;那窈窕的身段更不用说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诱人的丰姿。
“花楼妓院?!”楚映月惊愣。
“你来了?还真听话。”随后踏上石阶的颀长身影,伴随着熟悉的冷讽,让楚映月更为震惊。
玄彻不着痕迹地打量楚映月,她的气色好些了——不过,不关他的事!
当着楚映月的面,他单手搂住美人的水蛇腰,指尖轻抚美人腰上的肌肤。
“玄爷,她说你是她的丈夫?”
美人顺势偎入玄彻的胸膛,柔弱无骨的娇媚,酥人入心。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没错吧?”玄彻揶揄的眼光直逼楚映月,暗示她,他是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
他们的亲昵、他的讽刺,让楚映月的俏脸由红润转为苍白,对他的信任,如同从天上又落回炼狱。
“玄爷,看来她还是不明白这儿的意思。”这名为丹蔻的美人,青葱玉手把玩着玄彻的青璧襟扣边说,没再看向楚映月。“‘鱼水楼’顾名思义,男人到了此,如鱼得水,尽享鱼水之欢。这样,她应该懂了吧?”
玄彻勾起邪佞的嘴角,瞥向顿失神采的楚映月。
“你的学识肯定不及丹蔻,说明白点,这里是妓院,男人流连温柔乡,不过是为了找更娇美的女人温存。”
他轻佻地吻着美人的云鬓,故意不看楚映月惨白的小脸,堂而皇之越过楚映月身边;被他挑逗得咯咯娇笑的美人,则是示威地睨了眼楚映月。
原来,他要她来此,就是为了羞辱她,让她在花娘面前自惭形秽……
“丹蔻姑娘回来了,开门!”丹蔻身边的丫环朝门内叫唤,方才的彪形大汉立刻把门大开,对丹蔻一行人鞠躬哈腰。
“夫君!”在玄彻踏入鱼水楼的门槛前,楚映月唤住了他。
“怎么,连妓院也想跟?”玄彻顿步。
“我跟!夫君到哪,月儿也到哪。”楚映月的小脸换上坚决。
“哈哈哈……”一旁的随侍、丫环听了楚映月“惊天动地”的话语,无不掩嘴偷笑,仿佛遇上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妻子陪丈夫上妓院,分明是脑袋有问题嘛!
原想羞辱楚映月、让她知难而退的玄彻,没料到她宁愿受辱,也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玄彻喉头紧缩,怏怏不快的情绪立刻攫住他的心。
“玄爷,这儿很欢迎夫人,不知玄爷意下如何?”丹蔻试探问。
这女人不同于其他女人。
一般女人一旦当场见了丈夫在外偷腥,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羞愤离去。但她不卑不亢,贞烈之心昭然若揭,丹蔻看了也不禁称许。
“随她!”玄彻愤而甩袖,一脸铁青,搂着丹蔻进入鱼水搂,把楚映月抛在身后。
“夫人请进。哈哈哈……”随侍与丫环又是一阵嗤笑。
***
琴音袅袅,缭绕鱼水搂内最富盛名的花魁房里,还有那沁人心脾的美妙歌声传出,均令人驻足不忍离去。
丹蔻不但艳冠群芳,珠圆玉润的嗓音,加上翩然动人的舞姿,不愧为苏州第一名妓。身穿薄纱舞衣的她,一颦一笑,一回头一展眉,都是万种风情。
专为吸引男人的一身本领,今儿个倒多了个女子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
在场的,除了玄彻,无不把目光放在能歌善舞的丹蔻身上,包括楚映月。
玄彻铁青的脸色,从他让楚映月跟进妓院后,就没有好过。
这笨蛋!看得那么专注做什么!她的目光,该全心全意投注的对象,应该是他——
我?!
玄彻被自己的念头吓住,握紧酒后猛灌,想冲淡那荒谬的想法。
一曲唱罢,丹蔻婀娜地轻移莲步,跪坐到玄彻腿边,替自己斟满酒,高举酒杯一敬玄彻,轻轻啜饮醇酒。
“好!”玄彻鼓掌叫好,刻意轻佻地以指尖抹过丹蔻湿濡的殷红的唇。“我每回到苏州,哪一次不在你这儿待上十天半个月,才一杯酒,就想打发我,嗯?”
玄彻低沉醇厚的嗓音,低低稳稳地传入楚映月耳里,像根芒刺,扎得她有些难受。
明明知道跟进来,会看到什么画面,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跟在他身边,她多么希望,她的夫君也能把看丹蔻的温柔眼光,放在她身上。
“玄爷,那蔻儿再喝一杯,向您赔不是。”宛若楚映月不在一旁,丹蔻又倒了一杯酒,柔馥的娇躯坐上玄彻盘坐的腿间,又要饮下。
“就你最识大体。”玄彻反而握着丹蔻的素手,仰头将她手中的酒一口饮入。
“那您要拿什么赔罪呢?”丹蔻娇嗔。
玄彻唇角微勾,俯首吻住丹蔻柔女敕的小嘴,将口中的琼浆哺入她嘴中。
他得意地别眼看向怔愕的楚映月,仿佛这么做,自己才能从一团混乱的缠丝中挣月兑开来。
“玄爷,您看您弄得人家嘴角、颈项都湿了!”他的不专心让酒液不小心溢出嘴角,丹蔻眼儿一媚,想以手绢擦拭。
“不需麻烦,我来帮你。”玄彻的吻落在丹蔻的唇边、颈项,不时地以热舌勾舌忝她香女敕柔滑的肌肤,解决掉她身上的美酒。
“玄爷,别嘛……好痒呢!”
楚映月难堪地垂下头,自己的夫君同别的女人亲热,她的心都揪成一团了。
她悄悄起身,想离开这令她无地自容的心痛场面。
与丹蔻交缠拥吻了一阵,玄彻似乎发现楚映月要离去的意图,于是开口:
“就是有人死板的不会伺候男人,无怪乎我宁愿花银子到花楼寻欢,享受软玉温香。”任谁都听得出来,他故意讽刺楚映月。
楚映月终于明白了,她永远都比不上丹蔻那般美好,也无法拥有玄彻的温柔。
拥有的,仅是他不断焰在她身上的伤痕。
她笔直往外走去,低声下气的模样却教玄彻更为恼火。
“站住,上哪去?!”
“我不打扰了。”楚映月没回头,依然柔顺答话。
“我准你离开了么?留下来。”
楚映月咬紧下唇。是她决意跟进花楼没错,但他怎能如此霸道,轮到她该回避的时候,反而不让她走?
“转过来,看着我。”
她依言照做,一瞬也不瞬地睇着他,眼底泛起一道薄雾。
“你敢跟进青楼,不就是想学点‘有用的’?现在有机会让你学,何必躲?”
他也紧锁住她的眸,故意一字一句残酷地羞辱她。
她胆怯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在心底呐喊:不是!不是那样……
“站在原地不准动,好好看着!”玄彻一咆,楚映月的双腿立刻麻木了般,无法动弹。
只见玄彻将丹蔻推躺在毡褥上,厚实的手掌所到之处,她的薄纱都离了身。
“嗯……玄爷,这样好么?”丹蔻娇吟。
“欲迎还拒就不像你了。”
他若有所指,听在楚映月耳里,是椎心的痛。因为他一直是这么以为她的……
玄彻不断吮吻着丹蔻的肌肤,大掌揉捏着她胸前的丰盈。
丹蔻毫不在意楚映月在场,马上投入玄彻所洒下的情网,仰头挺胸接受他的,一双藕臂缠绕上他宽阔的肩臂,撕扯着他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