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办的事?我是叫你替我想个办法把客栈夺过来,可没叫你封了它。”他气愤难平。
“谁叫那里面的丫头要得罪我,反正不过是间破客栈,我就替你毁了它吧。”
白劭平说得轻松,龙萼则听得一肚子火,却没办法发作。叫她臭丫头就算了?凭什么说钱来客栈破?
“什么破客栈,你知不知道钱来客栈有多赚钱?整个杭州城有一半的客栈都是龙家的,我想要的是客栈,不是要毁掉它!”齐南笙激动的拍了下桌子,打翻龙萼正在添酒的酒杯。
“那你自己想办法呀!少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
“你……”他要是有办法早就行动了,何必在这低声下气。
“哎呀,看看你,把酒都打翻在人家衣裳上了。”白劭平没把齐南笙的怒气当一回事,径自拉过龙萼望着她衣服上的酒渍。
“没、没关系,我去换一件就好。”
“来我替你擦擦。”白劭平一只魔掌就要袭上,却在半途被一只酒杯打下。
“你做什么?!”他怒瞪着江翰佑。
“他是叫我去换件衣服就好,我先出去换衣服了。”说完她立刻拉着江翰佑跑出房外。
“她是什么意思?!”
“别气,他们是新人嘛,不懂规矩,让迎袖给您好生伺候着。”迎袖拍抚着白劭平的胸膛,暗吁了口气。
“我看今天是谈不下去了,先告辞。”齐南笙也悻悻然地走出去,恰巧看见龙萼跟江翰佑在外头拉拉扯扯。
他走过去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在这里做皮肉生意,今天听到的事最好全部忘记。”鄙视地落下话,他才步下楼。
“想吓唬谁?”龙萼冷哼。
齐南笙,她想起来了,不就是那只肥熊吗?怎么多年不见他还是像只熊?
自从那日他打了他们后,爱女心切的爹爹就跟齐家断了往来,没想到多年后,他还来动歪脑筋。想要钱来客栈,就算他拿得走,只怕没那个本事经营下去。
“人都走了,现在怎么办?”江翰佑提着裙子,模样有些可笑。
“先回客栈找芰芰再说。”
“你不生我气了?”
“你都陪我穿成这样了,我就算有气也生不出来。”龙萼看着他的打扮,不禁失笑。
他是怎样喜欢她才能克服大男人的心态,将自己打扮成姑娘?
她不再怀疑他的真心,但仍然介意李春桃的存在。
“不过我可不接受三妻四妾。”她没忘记他小时候说要娶她做小妾呢!
“你让我心里容不下别人,还怕什么三妻四妾?”江翰佑欺近她,想印下一吻却被她噗嗤一笑给推开。
“拜托……你还是快去换回衣服,别让我笑了。”她边笑边推开他,惹过得路的人频频回首。
“你……好,回去我再好好吻个够,顺便做咱们没做完的事。”他意有所指,让她倏地止住笑声,羞红脸。
看她羞窘的模样,换江翰佑得意的露出笑容,搂着她去换衣服。
“如此说来,这姓齐的就是出卖方有为的人?也是你的亲戚?”江承佑指着拿回来的画像,朝龙萼问。
“应该没错。”虽然她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但是她在天香阁听到的和他们打听到的两相吻合,应该是不会错。
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正好让他们救了方芰芰,有关系的人都凑成一堆了,就连江翰佑小时候都和齐南笙有过节。
“亲戚?”方芰芰抬眼望向龙萼。
“不用担心,那是不知关系多远的亲戚,况且早在十几年前就断了往来。”她大可放心“灭亲”。
“真是冤家路窄。”江翰佑笑得阴险。
不过他还得感谢他,要不是他小时候的“提点”,他也不会想去学武,习得现在的一身好功夫。
“是呀,我跟你们这些冤家都特别有缘。”龙萼轻瞥他一眼。
“那可不同,你跟他是孽缘,跟我则是良缘。”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方芰芰愤恨地瞪着画像,恨不得将里头的人给碎尸万段。
“先别急,我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是证据。”江承佑望向龙萼,“你说那姓齐的有提到一本册子,我看,那就是最关键的证据。”
“去偷?”
“这么隐密的东西,冒然去偷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藏更隐密。”江琪佑提出看法。
“让龙姑娘去接近他,毕竟是亲戚,说不定能套出一些什么?”
“但是我们断了来往这么多年,突然去找他,又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不是更让人起疑?”龙萼蹙起眉。
“不,我看现在刚好。”江铭佑挑起一边眉,语气自信的道。
“怎么说?”
“他不是正想夺取钱来客栈又没有头绪?你假装去找他帮忙,他一定会趁机使坏心眼。一旦他有自己的目的,只会觉得你是自投罗网,不疑有他,而我们就将计就计,趁机套话,你们看如何?”
他得意洋洋的说完,忍不住想赞美自己的聪慧脑袋。“铭佑,看不出来紧要关头你这颗脑袋还挺中用的。”江承佑敲了他一下。
“二哥,称赞就称赞,干嘛还打人?”真是的,说错话被打,说对话还是被打,有天理吗?
“我觉得这计划不是那么妥当。”江翰佑听见龙萼要去接近齐南笙那个肥雄,就浑身不对劲。
“大哥,你这醋吃得不是时候。”毕竟都当了十几年的兄弟,哪会不了解他心里的疙瘩。
“我觉得你三弟说得很有道理,我应该要去试试。”难得有这条线索,怎么能放弃呢?
客栈的生计与方芰芰的冤屈都握在她手中,她怎能不试?
“万一他趁机设计你,或是为了得到客栈而使出什么激烈的手段你要如何自保?”
“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龙萼也不敢十分确定。
“最糟的假设,他可能会杀了你,这样也要去?”江翰佑认真地望着她,不希望她挺而走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懂了,你去吧。”说完,他起身走出房门。
“等……”他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唉!我大哥最爱闹脾气了。”江琪佑小声嘟囔。
“都是我,因为我的事害你们吵架。”方芰芰自责地低下头。
“你这个麻烦呀,从我们不小心救到你以后就认了,你也不必再多说什么。”江铭佑睨了她一眼,口气有些不自在。
“我……”
“他这个人,话里不带刺就觉得难过,其实他的意思就是叫你不要自责,是我们自己要帮你的。”江琪佑咧嘴笑了笑,一边拉着弟弟的手,害得他脸色微红恨不得吞回自己说过的话。
“谢谢你,还有抱歉,刚开始我对你那么不友善。”方芰芰也红了脸,想起她在一开始踢了江铭佑那么多脚。那时她心中除了恨还是恨,只想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了白县令,才会那样不客气的对他们。
“烦、烦死了。”本来他觉得方芰芰真是个超级大麻烦,却在看她悲伤落泪后,对她起了很微妙的感情。
说同情也不完全是,但除了同情还能有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所以说女人真是烦哪!
“我去找你们大哥。”龙萼对于他们的言谈微笑的摇了下头,跟着往外头走去。
一出房门,就看见江翰佑神情严肃的靠在阶梯的栏杆上。
“你在生气?”她靠上他身旁的栏杆,从二楼往下望。
等了半晌,见他没回话,她无奈地继续道:“你看,下面中间那张桌子,上回有客人闹事把它打断了脚,是我自己钉回去的。”她指着一楼那张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些歪斜的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