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胡子,你既然明白,那就不要再走下去了,找个地方喝杯茶、歇歇腿,我
苞著你走了大半天的路,可真是酸死了我这一双腿。”
“姑娘,我乐意请你喝杯茶,可是你左一句贼胡子、右一句贼胡子的叫,这太没有礼貌了。”他拱手的道:“在下叫元昊,请多多指教。”
“不喜欢我叫你贼胡子,那你就快把那个锦袋还给我!”阿蛮将手伸向他。
“不行,在未能证明那个锦袋是你所拥有的之前,我不能把锦袋交给你。”
“你……你这个人真是死脑筋!”她为之气结,冷冷的损著,“番邦来的人就
是蛮横不讲道理,就算你学再多的汉人文化也去不掉全身的野味。”
她恶意的人身诋讥令他怒气冲天,并将原本就深邃瞳眸瞠得大又圆,如一泓深不可测的黑潭。
“你这个姑娘说话怎么字字都在损人,真没有教养。”
“跟你这个贼胡子说话要什么教养?”阿蛮拾高下巴继续挑衅。
元昊凝睇她娇媚生姿的睑孔,最后将目光放在她那对美丽的丹凤眼上,这和西夏女子的双眼皮、大眼睛很不一样:
最后,他只是淡淡的、甚有礼的说一句,“没看过这么不可理喻的女子。”
“岂有此理!我竟然被一个不讲理的野蛮人骂不可理喻。贼胡子,别仗著有几下武功我就会怕你,我……”一想起自己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惨况,阿蛮抬手就要朝他的脸掴下去,元昊见状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一个女子打巴掌?”元昊俯视阿蛮,他身边的每一个女子只会顺从他、迎合他,甚至敬畏他,而她是第一个不怕他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快……放开我,听见了没有?”她觉得手好像快被折断了,她不停地扭动、挣扎,且下意识的抬起右脚朝他的左脚重重的踩下去。
他痛得跳起来,“你这个野蛮女人!”
她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痛楚,而嘴唇四周的胡须微微飞动,仿佛听到他口中发出怒吼声。
她挣月兑开他的手,连退好几步。
这下完蛋了,惹恼他了。从不知惧怕的阿蛮也惊惶的缩超双肩,而她那对细长的凤眼不由自主的眯成一条线,锐光尽收,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姿。
元昊斜眼瞪著她,
她全身一震,颤道:“你……”
元昊朝她走过来,吓得阿蛮节节往后退?
“你……想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这裏是大宋,不是西夏,可不容许你乱来哦,否则我就……就……”退到无路可退,背部抵住一面墙时,阿蛮心冷然一惊,脸色直发白。
这时他举起一只于,慢慢地朝她伸过来了。
他要奸婬她了!她害怕地闭上眼睛,恐惧的张嘴呼喊,“救……”她登时感觉到下巴被人轻揑著、摩挲著,如微风撩拨著情豆初开的少女芳心。
她缓缓的张开眼睛,他那张虬髯大睑逼近她脸颊,大须碴不时搔著她娇女敕的肌肤,痒得令她想发笑,这惊恐万分又忍俊想笑的睑,表情实在丰富有趣,很可爱。
“你刚才想喊救命吧?”他椰揄的盯著她,“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你吧?”
“难……道不是吗?”她保持著戒心。他眼睛四周浮现出笑纹,她猜他一定在婬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朗朗的笑出声。“你口口声声说番邦来的人是禽兽,随时随地都可以上,其实我们西夏人对女人可是体贴又温柔。”
她吃了一惊,脸红得飞过一朵红云。
“我的话让你觉得不好意思了?”他饶有兴味的注视她娇羞的脸颊。“一对相爱的男女,结合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感到羞耻?难道谨守礼教的泱泱大宋国的男女不……”
“够了!”她连忙捣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她心跳加速,激动的指责,“好……不要脸!你竟敢在高贵有教养的女子面前说……说这种婬言秽语。”
他故意左颤右盼的寻了一下。“你说高贵有教养的女子在哪裏?我怎么没有看到?”
“你真是一个……”
“没有礼貌又粗俗的番人。野蛮姑娘,想駡人也要不时的翻新改词,否则我听了不痛不痒,你骂了也是白费力气。”
“不准你叫我野蛮姑娘!”
“不叫野蛮姑娘,那我该叫你什么?”
她沉吟一下,不情愿的道:“赵蛮。”
“赵蛮……”他眼里泛著笑说:“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她生气的别过睑去。
“阿蛮姑娘,”他将她的脸转回正视自己,手指轻碰她光滑无纹的皮肤。“你不像西夏女孩那样洒月兑,也不像大宋女孩那般温顺柔美,有点故作高贵的做作,却又有点率真,总之你很特别、很迷人,尤其是生气的时候,这对凤眼就像一只展翅的凤凰要朝敌人而去:我喜欢你这双很奇妙、很有精神的眸子。”
“喜欢……”他是第一个说喜欢她的男人,虽然只是说喜欢的她眼睛而已,却已令她一颗心慌张的打了个突,不知如何应对。
阿蛮像是一个吃了糖的女孩,微启朱唇,呆望著给糖的男人。
元昊俯身吻她。
天啊!他把舌头伸进她的嘴裏,勾缠著她的舌头?!
嗯……好氧、有点麻,湿湿粘粘又热热的,有点恶心,不过这感觉好甜蜜,好
阿蛮正开始要陶醉时,突觉唇上一阵空虚,他的嘴离开了。
“可怜的女孩,我想到目前为止一定没有男人喜欢你。”元昊语带怜惜,并无取笑之意。
她怔醒过来。“你真可恶!”这番话深深的剠进她被拒绝婚事的伤口,於是她毫不手软的扯著他的胡须。
没想到她会有这一招,元昊忍不住痛喊,“你疯了……放手,”他朝她的手腕用力往外一拉,她感到疼痛才松手。
两人互瞪,徽微喘息。元昊抚著被扯痛的左唇下方,不禁想起母后告诫的话:千万别招惹野蛮没教养的女子。
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倏地,他拂袖而去。
“可恶,竟敢污辱人。”她五指张开,几根黑胡须随风翻飞远扬。她用力的擦拭嘴唇,转身愤恨的磓打著墙,喃喃的怨道:“臭胡子,讨厌的男人,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希罕你……”
阿蛮伏在墙上哭泣,蓦地,她似想起什么的抬起头,朝著元昊离去的方向走去。
第三章
元昊明白阿蛮还跟著他,他故意放慢速度,好让她跟上他的脚步。
阿蛮心裏虽恨他,不过她还是亦步亦趋的跟著他身后走,然眸光总是冷冷的盯著他健壮如山的虎背。
元昊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她。
“你究竟要跟我到几时啊?现在我要回客栈休息,你也要跟我回去吗?”
“我……”阿蛮摆著一张又冷又怨的容颜,不假辞色的说:“你以为我爱跟著你东奔西跑的?你把锦袋还给我,我立即就离得你远远的。”
“阿蛮姑娘,不是我不还你,而是你无法证明锦袋是你的。”
“你敢不敢把那个贼小表叫出来和我对质?”
“你说小溜子?”元吴无奈的耸耸肩,无能为力的说:“我也很想找他,可惜我并不知道他住哪裏?”
“你骗谁呀?贼胡子。”阿蛮恶言恶声的指责,“你们两个根本就是大小贼唱双簧,若不是我紧跟著你,你早就去找那个小表开心分赃了。”
“你凭什么说我是贼?”他瞪著她说。
“你不必跟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我的锦袋在你身上,这就是最好的证据,除非你现在把它还给我,否则我就一路上不断地喊你贼胡子,让全汴京城的人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