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哭?”他怒目以对,一想到她是因为即将和他有肌肤之亲而嫌恶地掉泪,怒火便窜上了心头。
“如今就仅剩这一身的清白,若让你夺走,我又如何能在这世上苟活?”怕是她再也等不了临巧平安无事了……
她总是以这方法来冷却他的欲火,却也升起了另种属于恐惧的怒火。“你总有办法让我屈服。”他停住手冷笑。
“我……”
“进去!”他指着床内侧示意要她进去。
“你……”她惊恐地颤抖着。
他该不会仍不放过侵占她身子的念头吧?
“今晚露重,你不会想冷死在这房间里吧?我保证不侵犯你,上床去睡吧!”
真是折腾人的建议!让她睡在身侧,他得运用多大的忍耐力来克制她一身细致肌肤和馨香气息的诱惑。
“真的?”她仍半信半疑,实在是他之前的举止让她很难相信他会有啥君子的行为。
“还怀疑吗?上床!”他怒吼着,将她推往里侧,拉高绸被。自己则躺在外侧,头枕在双手上瞪视着床顶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模着了她柔女敕的肌肤,好不容易才建设好的自制又崩溃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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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冷云风一行人比预定行程快了许多来到福建。但一行人却总有那么几个不开心的,而欧崭岩便属其一。
“崭岩,谁惹火你了?”段牧槐不解地问。崭岩乐天的个性是人尽皆知,极少发怒的他,今日却不知怎地冷着一张脸,冷漠不语,就连平日必定拿在手上的白扇也不见踪影。“你的扇子呢?”
欧崭岩睨了他一眼,然后坐上了楼梯的杆子,撇过脸。
他这番反应让段枚槐更想一探究竟,于是转向辜辛。“辜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才几天不见,全不对劲了?”
怕事的辜辛,摇头忙挥手推拒着不敢说话。
“擢擎……”
梁擢擎淡淡地将目光移向远远哀怨的人儿。“就是那丫头啰!”
望向芙蓉身旁的临巧,他好奇地问:“她?她有这本事惹得崭岩发怒?”她们主仆俩惹火人的功夫可真是不相上下呀!
“你是知道的,崭岩在女人堆里一向无往不利,没想到这次却出师不利……”梁擢擎只要一想到在笑尘山庄那一晚,便哈哈大笑,惹来欧崭岩一顿白眼。
“然后……”
“梁擢擎!不用你多嘴!”欧崭岩吼着。
“崭岩——”段牧槐揪紧眉心问。“究竟是啥事?说来听听。”那可是不容人拒绝的语调。
“那女人居然不买我的帐!枉费我如此煞费苦心的频频向她示好!”一想到那女人居然眼睛长在背后,他就一肚子火!他哪点比不上那以“冷”著称,在江湖上扬名的冷云风!?真是没长眼睛的笨女人!也不过就只比人家多几分姿色,居然就X起来了。
“她……拒绝了你?”这倒让段牧槐有些讶异了。
“我警告你,最好别给我笑出声,否则我不管你在会里的辈分是否比我高一级,我都会打得你变肉包子!”
“那你的扇子……”
奔辛拉往段牧槐的衣袖奉劝他别再问了,而梁擢擎则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崭岩的扇子被临巧丢进笑尘山壮的那口‘千绝井’里去了。”千绝井是一口永无止尽的井。井之深怕是丢下石头千日仍听不见石头撞底的回音,于是才有了“千绝井”的封号。
“为什么?”
“那本来是崭岩送给临巧的一份定情礼,谁知临巧竟冷漠地将它丢进千绝井里去,然后又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惹火崭岩——
“梁擢擎,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她到底说了些什么,能把一向不生气的崭岩惹火?”
一想到临巧那番话,梁擢擎和辜辛两人全笑开,也不管这一笑是否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临巧说……临巧说崭岩是……”
“擢擎,正经点说。”
梁擢擎努力控制住想笑的冲动,他还没听哪个女人如此描述崭岩,这女人可真绝。“她说崭岩只不过长得好看点,就活似八百年没见过女人般,频频向人抛媚眼,也不怕眼睛抽筋……还说那白得不像样的肌肤套在他这成天只知拿把扇子在一旁扇,调戏良家妇女的他身上,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干脆……”
“干脆什么?”
奔辛接了下去。“干脆死掉算了!”他模仿着临巧的语气,“她才不要什么定情之物,什么鬼扇子,还不如丢进井里送给龙王!”
“然后她真的将扇子扔进井里?”现在连段牧槐都想笑了,这可能是崭岩生平第一次追女人碰壁。
欧崭岩气不过。他身上哪点不像男人了?他会比那冷绝的冷云风差!?“那女人居然喜欢云风!难道他那连笑都不会笑的脸会比我好看?他就像男人了?”
“那就别理她不就成了,何必生这么大火?”若和云风比较起来,崭岩的确是差一截。
“不行!我非得到她不可,让她瞧瞧什么才叫男子气魄。”
“崭岩……”
“你就别管他了。”
“对了,那云风又为何冰着张脸?”以往云风光是冷着脸就已够让人难以亲近了,现今却是冰寒着脸?几天不见,这一伙兄弟全变了样,却只是因为一名弱质女子……不过,他又何尝不是为了芙蓉而终日动怒?为了她的抗拒、成天挂在嘴边的威胁、借口,和那滔滔不绝一堆的不合宜、不合礼……她哪来如此八股的想法?是矜持吗?或是她觉得他根本就配不上她?
“云风和崭岩愤怒的根源来自于同一人。”
“仍是临巧?她哪来如此大的本事?”
“临巧一瞧见云风便成天跟着他,似乎是拜倒在他绝世的武功上吧!现在搞得云风能躲便躲,已较以往难见着人影。”
冷云风一向厌绝女人,如今让临巧如此缠着,也难怪他会消失无踪。
“这些感情上的事先缓缓再谈,先回义兴堂去商讨该如何部署才是要事。大抵在明日,漕标粮船便会进驻海口,到时一策动人马,免不了会有所损伤。现在的计划是先将明日可能有的伤亡减至最低,我们不能平白牺牲弟兄们的生命。”
“总舵主已到了吗?”
“义父早几天便到了,昨日我已和他老人家商讨过,原本想利用银麒号来发动攻势,却让义父阻挡下来。”
“利用银麒号发动攻势,成效不是来得快些吗?”梁擢擎不解。若让银麒号策动在海上夺粮,将比在陆地上夺粮来得容易;若在陆路发动攻击,他们必须对抗的将不再只是漕标各营的人马,而是整个绿营,到时危险的程度必定加倍。
“我也曾如此和义父谈过,但他老人家想以质制量。”
“以质制量?”
“他认为会里的弟兄,武学精深,对抗清廷绿营兵仍绰绰有余。”
“该通知云风,他是会里的军师,一切部署他合该清楚,让他评估一番再决定比较妥当。”梁擢擎不多加理会欧崭岩的白眼,建议着段牧槐。
看来,欧崭岩是和冷云风杠上了……
☆☆☆
“格格……”临巧甫一进门便冲至芙蓉身边,认真地审视着她。“格格,你没事吧?那无赖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不得宜之事?”
她对段牧槐的印象仍停留于前日马车上头所见之画面。不是她爱说,那无礼之徒,竟敢将身子倾向拥有尊贵身份的格格身上,一会儿模着格格的粉颊,一会儿又拉着格格细女敕的柔荑……格格是个未出阁、拥有千岁之礼的万岁爷之女,他怎能随意对格格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