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老师……”
“不是什么?你就是欺侮我老嘛!一次作业值得你那么大惊小敝吗?你呀,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那么斤斤计较?”
老王见心蕾那副怯怯的样子,更是气焰大增,滔滔不绝地教训起她来。
“唔!看来确实是别人代笔的。”
忽然,杨平走过来,样子很正经地插了一句,让心蕾吃惊得愣了几分钟,心中不禁大叫不好,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想不到这个杨平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人!
然而,他又接着说:“既然是代笔,就是没做功课,小吉同学,要不你就当场画一幅出来,马上交了吧!”
当场画?如果画得好,这不是当众出老王的丑吗?心蕾明白了过来,偷偷瞧了瞧杨平那张故作严肃的脸,心中禁不住笑了起来。
“好,好啊,就让他画,我看他能画出什么来!”老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杨平,从桌面上随手爪起一叠白纸就摔到小吉的脸上。
虽然,小吉被他这一摔吓得够呛,但班主任的安慰和支持使他拿起了画笔,认认真真地画了起来。可这每一笔都在揪着心蕾的心,老王的暴怒其实已使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画好了!小吉傻笑着把成品递给了心蕾。心蕾看了看,也笑了,并把画递给了老王。老王瞄了一下,脸变得紫涨的,抄起一支红笔,乱挥了一个100分,然后带着满身的愠怒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随着老王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心蕾、杨平都开始呵呵地笑了起来,他们心有灵犀地共同庆祝着这次小小的胜利,小吉也抱着他那一张100分心满意足地流起了口水。
“谢谢你!”这一次,心蕾首先向杨平伸出了手。
“不用谢,有道理就要坚持嘛!”杨平握着她的手,有点顽皮地眨了下眼睛。
他的手好温暖,就像他的笑容一样!心蕾刻意地感受着他那只手的温度,直到她回到自己的科室仍旧在回味它。
“小周,见到新来的美术老师了吧?够帅吧?”李老师和小周聊起了杨平,这让平常不大理事的心蕾竖起了耳朵。
“唉,帅是帅,可惜啊……”小周欲言又止,但大家知道她可惜的是杨平的听力。
“可惜什么?一个聋孩子能说话那么清晰,能成为你我一样的人民教师,那可不简单!如果他是正常人真可不得了!”李老师说。
“唉!那又怎样?他月兑下助听器可是连‘我爱你’也听不见的。”小周把头摇得厉害,一对小小的杏眼透过眼镜表现出万分的失望——结识男友的愿望又一次幻灭了。
心蕾见此不禁“嗤”地笑了一声,小周连忙瞪大眼睛看着她,大大咧咧地叫道:“笑什么?难道你不介意一个聋人做你男朋友啊?”
“我?”心蕾思量了许久,得不到答案,只能骂一声自己真傻,有陆泽这么一个人人羡慕的男友,还想这些干什么?
第三章
在“展翼”的楼盘推广晚会上,心蕾终于明白陆泽为什么要她练习钢琴。她成为了这场晚会的中心,那些商贾富太太们一个个摇晃着盛了葡萄酒的高脚杯围着她,似醉似醒地聆听她演奏的音乐,不管他们是否真的会欣赏。陆泽站在人群之中,眯着细小的眼睛毫无表情地监督着她,像监督着他公司里一个新入职的推销员一样,惟恐她有半点的闪失。
“你的小女朋友不错啊,真的是秀外慧中。”
随着一把熟悉而性感的声音像猫一样咬起了陆泽的耳朵,一只涂满蔻丹的纤纤玉手也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笑了,因为她终于赶来了。这表明他将要得到生意上的又一次成功。他回头望她,一头埃及艳后式的齐眉短发,一身黑黑的薄纱贴身长裙,披着一块暗红的披肩,突显了她丰腴而高挑的身材,丰润的双唇红得恨不得让人一口咬下去,那双长长的狐眼还是那么的迷离而令人难以捉模。
“她哪能跟你比。”他把她那只不停在抚模着他肩膀的玉手拉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心中还是那一句:她真的不能与你比。
她是谁?她叫洁妮,这不是她惟一的名字,她曾经用过许多化名,为的是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她是陆泽最得力的助手,是他生意场上的第一功臣,没有她,“丰益”是得不到今日的辉煌的。但是,她的出身是一个谜,有人说她曾经做过“三陪”,也有人说她曾是某个已经暴毙的巨富的情妇。总之,对她的猜测没有什么是可以令人启齿的。可是,陆泽是非常需要她的,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头脑,但碍于她的过去,他不能娶她做妻子,只能找一个像心蕾那样听话而得体的女孩做他们这段感情的烟幕和他家族的门面。
一曲尽,掌声雷动,心蕾优雅地站了起来,向大家鞠了一躬,头一抬却望到洁妮。发现她穿着一条与自己那件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裙站在人堆中的一角跟陆泽在卿卿我我,心不禁一沉,身体也跟着抖了一下。关于他们的事,心蕾是早有耳闻的,心中也猜出八九分,可是她不敢捅破它,至于为什么不敢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没有直接走向他们,而是默默地离开了熙闹的人群,找了靠近水池边的一个僻静的位置独自坐下。
晚会是在一个大型的别墅区内举行的,这里周围都铺满了绿褥般的女敕草,挂上璀璨的灯饰,水池上还洒了许多奇异的花瓣和困着一个硕大的明月倒影。心蕾凝望着那水中的月,很想找人聊一聊,却又不知找谁,内心实在是抑不住地孤苦。
“心蕾?”
忽然,有人在背后叫她,却不是陆泽。她转头一望,竟是杨平。
只见他仍旧是一身的白色衬衫,干干净净的,月光下更是显得年轻和帅气,手中拿着一小碟切得精细的水果,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并不停地嚼动着,应该是努力地消灭着某些食物。
“哈——你很饿吗?”心蕾被他的馋样逗乐。
“是啊。”他把口里的东西一吞,然后坐到心蕾的身边说,“没办法,劳动所致。”
“什么劳动所致?”
“这个会场是‘展翼’请我朋友的公关公司所布置的,我朋友叫我来帮忙,我一直忙到现在才能吃点东西,所以很饿。”
“哦,那你为什么只吃水果啊?吃不饱的!”
“唉,谁不想吃点蛋糕什么的,可我干完活,桌面上就剩水果了,只好吃水果了。”
“呵,那你今天赚了多少外快?”
“没有啊。”杨平想了想,又补充道,“就这盘水果。”
“啊?”心蕾惊奇不已,“不会吧?你朋友那么刻薄你?”
“没办法啦,他说我要是不来帮他,我以后结婚他就不做我的伴郎。”
“你要结婚了吗?”心蕾听了,有些惊讶。
“不是啦,我这是未雨绸缪。要是真的到了我结婚的那天,新娘子看到我连一个伴郎也没有,还不跑了?”
“哈——”心蕾不禁抱月复大笑起来。
“太好了,你笑了,女孩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刚才看到你坐在水池边,一脸苦瓜相,真怕你出事。”他望着她美丽的笑容,也顽皮地笑了一下。
“我苦瓜相吗?”心蕾警惕地问。她不但害怕那一脸的苦瓜相被陆泽见了会招来一番责备,而且更不希望杨平看穿自己的心事。
杨平点了点头,问:“那你呢?你为什么到这儿?”
“我?我跟我男朋友来的,他的公司与‘展翼’有些生意上的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