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躲起来,她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去躲起来!
啊啊啊!为什么经过那个快速滑水道,她的小可爱会歪开一边?
啊啊啊!她居然在大太阳底下看到自己发育中的圈圈叉叉……
啊啊啊|为什么她不在别人面前出丑,偏偏让大少爷撞见了?
啊啊啊!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耻辱!
啊啊啊啊啊!
她发足狂奔,途中还打跌两次,因为太羞愤,立刻爬起来继续跑。
尖叫声一路响彻云霄,她要去把自己埋起来,一辈子都不出来见人!
“啊啊啊啊啊!”进入度假中心,模糊的尖叫声还透墙而出。
“润雅,你怎么了?”才从海滩玩回来的纱纱,在房间外走廊一把扯住了她。
“……小姐,呜呜,小姐!”她好想诉苦啊!
“怎么了、怎么了?”
“我……大少爷……他他他……”
“大哥他怎么了?”纱纱的手指兜著泳帽转,随口一问。“他欺负你哦?”
羞耻心排山倒海而来,一举淹没了她。
“哇!”她哭出来。“你还是不要理我好了!”
砰一声,纱纱还来不及拍拍她的头,问个仔细,润雅已经把自己锁进房间里。
☆☆☆
那个小笨蛋应该被提报为“法定噪音源”。
她的尖叫,让所有在水上乐园玩乐的人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每道目光都带著强烈的怀疑,无声地质问他,到底对柳润雅做了什么。
一时之间,他突然不能肯定,是她比较丢脸,还是他比较汗颜。
欧阳潜双手插进口袋里,慢慢踱步回度假中心。
几滴水珠从他的发梢滴下,他随手抹去,心里充满了哭笑不得的情绪。
想到她那塌掉的下巴与牛铃般的眼睛,一股走岔的气流便猛然喷上气道。
他清清喉咙,硬是吞下笑意,挤出两声乾咳。
不能笑,绝对不能笑!
理智告诉他,此事涉及男女之防,必须慎重处理。
但情感却告诉他,激动的情绪憋久了,绝对会得内伤。
於是,向来横在俊脸上的冰雪融化了。
回想刚才的状况,真的是愈想愈诡异、愈想愈……爆笑。
“哈哈哈哈哈!”他陡然大笑出来,无法遏抑。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迟钝的人?都让他看光光了,还不知道要回神去遮。
她好歹也摔他一记耳光,或者骂他两句,干什么慌慌张张地跑走,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
不过,说句心底话,她的发育……真的很不错。白里透红的女敕肤,圆润饱满的酥胸,微微上翘的,看似无邪,又像诱惑,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不去。
他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副纯美的景象。
笑声降转几个Key,转而为低沉。
“大少爷?!”休闲度假村的负责人迎面走来,几乎惊呆了。
他是听到尖叫声,才出面关切状况,怎地会撞见大少爷在大笑?
有没有搞错?大少爷一向以扑克脸闻名的耶!
“大少爷,您怎么了?”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或者什么地方有待改进?”所以大少爷才以笑声加以嘲讽?
欧阳潜横了他一眼。谁要他来破坏情调?
他难得笑,还笑得颇开怀哩!
“没事。”
他敛起笑容,板回扑克脸走开,所有咽下的笑意都等回到房间后再释放。
☆☆☆
润雅瘦了一圈。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任何塞进嘴里的美味都会瞬间变馊。
为什么?她无语问苍天。
为什么露点走光,这款耶代志会发生在她身上?
发生在她身上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要发生在大少爷面前?
她万分沮丧地趴在桌上,心情愈来愈差。
模模肚子,发现胃袋是扁的。虽然每次吃东西就想起那件糗事,每次想起那件糗事就没有食欲,但她也不能够任由胃一直咕噜咕噜地叫下去。
饿著肚子,只会使她心情更加沮丧,还是再泡一碗泡面,多少吃一点吧!
她拿起保温瓶,摇一摇,发现里头空空如也。她叹了口气,打内线电话到房务处。啊啊!忙线中。
“自己去取水吧!”她自言自语。
这两天她都没有踏出过房门,一切需要都委请房务处帮忙,但她知道自己该有个分寸,不能一迳地使唤人,毕竟她可不是“小姐级以上”的人物啊!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提起保温瓶,走出房门,一脸颓废地往楼梯口走去。
走下一阶,她摇头叹息,再下一阶,她大叹自己为什么煞到厄运。
突然间,一双眼神炯炯地望著她。
她漫不经心地对上去……咚,保温瓶掉到地上。
“啊!”是大少爷!
“润雅。”他大步踏上前,眉峰轻聚。
救命、救命、救命啊~~怎么会那么巧,一出房门就遇上大少爷!
“过来,我有话问你。”
一抹红潮飙上她的脸颊。会乖乖过去才有鬼!
他从她的表情看出端倪。“如果你敢转身跑走,我就——”
来不及了!
润雅想也没有多想,立刻在胸前用力画个十字,转身就逃。
☆☆☆
那个“法定噪音源”在躲他,她居然在躲他。
一开始,他并不确定,但是经过两天,六顿“法定噪音源”都藉故缺席的正餐之后,他开始认定这个事实。
尤其是当她一看到他,就迅捷地在胸前画上十字,然后溜掉,更让他诧异。
瑞士那间学费高昂,由修女主办的寄宿学校就是教学生这些东西吗?
欧阳潜坐在会议室,面前堆满了“欧阳航空”的历年资料。再过不久,他就要进入家族事业,在正式进军之前,一切就从研究书面资料开始进入状况。
但这些东西无法再像从前一样,吸引他注意。
他想笑,过了两天,想起润雅,他居然还是想笑。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轻松大笑的经验,只要一想到她那张苦哈哈的面包脸,所有的心理负担都会瞬间消失。
彷佛月兑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他觉得好轻松,她比任何耍宝军团更有“笑”果,当然也比任何休闲消遣更能减压。
因为她,他第一次想要打破原则,开启主仆之间的疆界跟她做朋友。
不过,看她的模样,彷佛不能释怀。
他以前没有遇过这种状况,也不曾深入了解女孩儿家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他该找她来谈谈,事情就会明朗。
他按下内线电话。
“叫润雅进来。”
十分钟后,会议室静悄悄,他再按下通话钮。
“叫润雅进来。”
三十分钟后,还是谁也没有进来。
“叫润雅进来。还有,如果她再不过来,我就亲自过去请人。”
不到三分钟,门敲了敲,润雅来了。
“大少爷。”她低头嗫嚅,心头有点恼。
他硬把她叫来干嘛?
自从那个“一生之耻”发生之后,她就躲大少爷躲得紧,她甚至为了不见他,忍痛拒绝到餐厅用餐,独个儿留在房间里,以泡面充饥,以水果果月复。
是他威胁说要亲自来叫人,不然,她还想继续躲,直到假期结束飞回瑞士。
“进来。”他自知亲和力不足,但仍努力想释出最大的善意。
她慢吞吞地走进门内,但也就只是站在门边,不肯多踏进一步。
他由她去,不想强迫她。“找个位置坐下。”
润雅眨了眨眼睛。
怎么回事?大少爷的态度好像跟从前不太一样,表情柔和了些,话也多了些。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不乖乖坐下。
“你最近在躲我?”
“……没有。”她低头猛看著桌面的木纹。
“那为什么不到餐厅吃饭?”对於一个爱吃的人来说,这很不寻常。
“呃!我觉得……泡面也很好吃。”她抑下逃跑的,耳根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