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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候你 第16页

作者:云深

“孩子,你跟著左边的鬼卒走了吧,你会投胎在一个富足的人家,日后有一个疼爱你的丈夫。”

就这样了吧!她跟著左方的鬼卒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犹豫地低声问道:“我还能见到他吗?”

“孩子,你与他情深缘浅,别再记挂了吧。”

“就连一面都不能吗?”她迟迟疑疑地又问了句,颊上是一片冰冰冷冷的湿意,做了鬼还是会流泪的。

“你若走了另外一条路,或许与他还有一面之缘。可这女娃自幼多难,半生崎岖。你们见面了,若是他没能把你认出来,那你后半生都得吃丈夫的苦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好好想想吧!她眼睛望著左方的鬼卒,脚下却一步一步跟著右方的那一个走去。

第二章

许珊迪情不自禁地又对著街边明亮的橱窗再一次打量自己身上的新装。

那是巴黎一位知名服装师的作品,十足的女人味,粉女敕的色泽让原本就丽质天生的她更加娇艳不可方物。

这自然是花了她好大一笔银子。不过,没关系,她花得起,特别是为了待会要见的人,她是怎样都不会吝惜的。

终於又可以见到他了。她等这一天又等了好几个礼拜,生怕他去别的地方交易,又生怕他找了别人。

其实就算他不付钱,她也愿意的。虽然上头一定是不肯的,而他一向都是透过俱乐部约时间的,从来不会和小姐私下傲交易。

款款走进饭店大门口,门房有礼地对她点点头。她在这儿出入这么多回,他多半也知道了自己的身分了吧?

知道就知道吧!做她们这一行,若是太在乎旁人想法,是自找苦吃。

她搭电梯直上五楼,走到约定好的房间,举手敲了两下。

那个她思念多时的人影很快的开了门。

“你来了。”他淡淡地打招呼。

待她进门,他轻轻地把门阁上。

“亚历,谢谢你再找我。”她真心诚意地说,不想把用在别的客人身上的虚言巧语拿来对他。

她尽可能地不说任何假话,虽然,她想他是毫不在意的。

“你先去洗个澡,我请服务生送瓶香槟上来。”他习惯性地说。

“嗯。”她点点头。放下手提袋,转身走进浴室。陆亚历从来不舍像别的客人一样,一见面就急著把她扑上床。

她洗完澡,套上浴袍,走了出来。服务生已经来过了。桌上放了一瓶酒,高脚杯里已经倒了半杯香槟。

他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夜景,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

“亚历。”她在他背后喊了声。

他转过头来,“先喝杯酒吧。”

她很快喝掉了那半杯香槟,放下杯子,走到他背后环著他的腰,“亚历,我准备好了,我们……”

她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所做的事。对他,这只是一项交易:对她,却不是……

可是她收了他的钱。她知道若是不让他付费,他是不愿找她的。

他所愿意付的,也只是金钱而已。

陆亚历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放在床上,跟著上床躺在她身边。

“你的眼睛真美。”他低喃著,深深望入她那双水漾眼眸。

这句话他说过许多次。可是为什么每一次她都觉得,他看到的,其实不是她。

伸手揽住他的颈项,他光果的胸膛紧贴著她的,两人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如同以往在午夜前离去。

许珊迪把头埋在枕间,那儿还有他遗留下来的气息。

桌上有一份他临走前吩咐服务生送上来的消夜。

他总是如此温柔体贴,又总是如此冷漠无情。

她和他相识六年,从最初的陆先生,到称呼他亚历。这是唯一的进展。

她知道她所能查出的关於他的一切;而她仍是他在俱乐部芳名录上所看到的女人。

曾经有—本八卦杂志上暗示,他是同性恋,因为他的名字从不曾和任何女性连在一起。

这是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至少她是唯一和他有“往来”的女人,虽然来来去去总是在饭店的房间。

他今年三十七岁,美国华侨,是一家软体科技公司的老板。年轻英俊多金,是所有八卦杂志的上等猎物,一直到他们不耐烦地发现,他的私生活乏善可陈,一点可以捕风捉影的绋闻都抓不著。

所以他当然是同性恋,这是所有杂志共同的结论。

许珊迪当然知道他不是,所以她比别人更困惑。

他们甚至打听到自他十七岁移民美国之后所有的历史。他是一个极之无趣的学生,只知埋首念书,没有吸食毒品,没有在外鬼混的叛逆期,也没有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他大学毕业后没几年,创立了一家网路公司,在股价最高点时将它月兑手,然后带了一笔资金转战台湾。他在事业可说是一帆风顺。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习惯花钱买女人,他若愿意,良家妇女可是成打成打地任他挑选。

而他生命中,竞没有任何女人存在。他若是有一个爱人,是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的。

对於一个买来的女人,他都可以如此温柔体贴,对於他所爱的女人呢?什么样的女人才有这种幸运?她不由得叹口气,她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她。

第三章

“陆先生,交通电台说高速公路南下车道发生连环大车祸,车流已经回堵到收费站了。我们是不是改走省道?”

陆亚历头也不抬,视线仍专注在当天的日报上,“就走省道吧。”

车子下了交流道,开上省鲍路。连省鲍路上的车都比平常要多得多,显然许多车主都听了交通电台的建议。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之前,就已经排了长长的一列车阵。公路旁的景色有些荒凉,没有什么建筑物,勉强算得上的,就是一座座有的简陋有的俗丽的槟榔摊。

走在他们之前的一部车,离开车阵,停到路边。一名年轻女子,穿著比比基尼泳装略微保守的衣衫俯身探向车窗。

她和车中人交谈了几句,转身跑回声中,拿了一包应该是槟榔的东西交到车中人手上。

那男人把钞票塞进女子短小的上衣内,伸手隔著衣衫毫无顾忌地在她胸脯上揉捏了几下。女孩没有给他一巴掌,甚至没有任何闪躲的迹象。所有跟在那部车后的人都睁著眼睛看这场好戏,包括陆亚历在内。

他不以为然地瞄了那女孩几眼。就算是要做这种生意,也不必这么明目张胆吧!

一路走来也不是没有更露骨的,不知为什么,这一个特别让他反感。

她的衣著并不比别的槟榔西施暴露。鹅黄色的紧身上衣和同色的迷你短裤,外罩一件既无遮蔽作用,更没有保暖效果的薄纱;长发直直地披垂在眉上,倒是没有加上任何怪异的装饰;脚下的厚底靴高得离谱。穿著这样危险的道具在槟榔爨和车子中间跑来跑去,不怕跌一跤就断送她的小命吗?隐约记得似乎在报上看过类似的报导……

她的身材够修长了,何必做这种蠢事?

天气寒冷,路边又空旷,她穿成这样下怕伤风感冒吗?

这顷工作的收入,就算加上“额外”的小费,恐怕也不会太高,至少一定比不上他付给俱乐部的费用。这女孩得在严寒的天气中站多久,忍受多少客人的轻薄才赚得到啊?

或许也不算是忍受吧,她那甜甜的笑……怎么可以对一个登徒子笑?想著想著,他又生起气来……

他生的又是哪门子气?只是一个陌生女子……

是陌生女子吗?为什么会觉得他是认得她的?只是因为“她们”有些神似吗?不,许珊迪比她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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