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他,瞳如星子闪烁,“你吻一个洋妞。”
“没错。”他供认不讳,“洋妞,她叫康娜,是我在美国读书时的同窗,现在是我的实验室合伙人,福楼拜也是,就是我身后的黄发男人,你注意到吗?”
“……”瞪。
“想听我解释吗?”不等她拒绝,他吻了吻红唇,径自开口,“我从小数理很好,在美国读了两年书,回国后开公司,就是你看到的欧引石代。其实,石油再怎么赚,总有挖光用尽的一天,地球只有那么大,用完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毕业后,我们合伙组成实验室,他们在美国试验开发新能源,拿专利。最初两年我在实验室待的时间较长,这些年兴趣少了很多。所以呢,康娜只是一个合作伙伴而已,不具任何意义。”
默默听着,她盯着一翕一合的唇,心思乱飞一通。原来,萧茜儿说的都是真的啊。
清清嗓,她突问:“那个福楼拜呢?”
埃楼……拜?
哦——他明白,“据他自己说,他父亲是福楼拜迷,他也从小立志成为文坛大作家,不过志愿在半路上变质,让他跑到化学领域来了。别理他,别被他的名字给骗了。”
“扑哧!”终于笑出声,星眸对上他的,“温,要我道歉吗?”
和煦微笑,他摇头,“不,我只想听你的解释。”
“什么解释?”
“为什么用水果皮砸我?”
“……我高兴。”
“除了高兴,没有其他原因。”
“你希望是什么原因?”她反问。
“比如,吃醋。”
醋字放唇边,他晏晏一笑,低头擒上她的唇,牢牢掬她在怀中,舌尖轻悄悄挑逗,让她也尝尝……尝尝醋的滋味。
这是他一见钟情的女人呀。
第八章
嘴硬?
没关系,他爱的就是这个性子。
面对死不承认吃醋的女子,司马温有些无奈,也有些懊恼,没让她在那一吻中迷失,反倒让她越来越冷淡了。
吃完凉面,将不是误会的误会收拾干净,关佑珥忆及了初来的目的。
“温,封面……”
啧……他敛眼,掩去眸中闪过的流光。好吧,既然她就事论事,他就一个一个来,问题多倒不怕,就怕不解决。
“佑佑,你说的封面照,到底是哪一张?”
“就是你……我们……那天清晨拍的。”难得的,她脸红。
“那天你拍了一堆。”他弹弹衣角,偎近她。
“你没醒之前的一张。”
听闻,他皱眉,“很……怪异吗?”
“为什么这么问?你怀疑我的技术?”
“不然,为什么拿来做封面?”比他有魅力的男模比比皆是。
“那是因为……”她突然顿口。
“因为什么?”他眯眼。
“因为……你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闭紧嘴,也避开回答。
“佑佑?”
“不愿意没关系,我就这样告诉茜儿……”
“我没说不愿意。”以吻封缄,他阻止她欲离开的身形,两手支抵沙发,半压着她,“佑佑,你知道,无论你拍得如何,我不会拒绝你的要求。我只想知道,你把我拍成什么样子,为什么能成为封面人物而已。”
因为那是我最得意的一组照片,而那一张更是得意中的得意!
心中咕哝,她嗔怪嘟嘴,想起前不久扰她清梦的遐思。这个男人在离开前留下的“礼物”,真是令人难忘。他的额很饱满、他的鼻梁又高又挺、他的脸光滑无胡碴、他的唇柔软而炙热……啊!她居然在模他。
如被烙铁烫到般地收回手,对上他的眼,是满满的讥讽和……宠溺?
她眨眼,不明白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满意你模到的吗?”
低沉的男中音在耳畔吹气,惹来全身的炽热,反射地推开他,才发现人已坐在他的膝上。
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又开始不对劲起来。
迷蒙的眼染上困惑,端详他,她哺哺自语着不对劲。而他,将她的困惑尽收心底,咧出势在必得的狐狸笑,“佑佑,尼亚提还缠过你吗?”
她茫然望进一双幽深细眸,“没有。啊,你不提我倒忘记,他好像很久没来烦我,也没听茜儿提起他。我……”她突然顿口,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温,我确信那天没有解释,也没告诉你他的名字。你……调查他?”
或者,被调查的是她?
“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再打扰你。”狐狸一样的笑。
“你……做了什么?”
他好轻松好无辜地努努嘴,“没呀,我什么都没做。甚至两年内我连他的面也没见过。”
眯眼看他,她危险十足地轻叫:“温?”
“我只是请实验室的朋友帮忙,让一个女摄影师对他一见钟情,追着他满欧洲跑,看看他的痴情程度能到什么样地步。而且,那个女摄影师有着黑眼睛黑头发,很标准的东方人面孔,不丑。”
这男人到底什么用意?
“我可以不介意他用麻醉枪指我的脑袋。也不介意那是装了消音器的麻醉枪,更不介意他追了你三年,然后用捉奸在床的表情瞪我;我只想看看,他对你的痴情程度……呵呵,果然没令我失望。”挑起黑发亲吻,狐狸“笑逐”升级为豺狼“颜开”,大牙全露了出来。
这叫不……介意?如果他这样算宽宏大量,世界上小肚鸡肠的人只怕需要列为奇珍保护类。
“你说他没令你失望,我可以请问,你指的……是什么?”拂开他的手,她问得非常礼貌。
他回以莫测高深的笑,“佑佑,他对你很痴心呢。这一点没让我失望。”而打击他的程度和结果,同样也没让他失望。当然,这个理由只能在心得意,男人之间的胜利女人是不会明白的。
“是吗?”侧头流露出一丝稚气,她开始回想名为尼亚提的男人。他每次出现都是一个热情拥抱,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摄影技术没话说,就是脾气有点冲动……啧。算了,无论他来不来打扰,她的生活没差别,不像这个男人,明明结束的恋情,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什么,这么人神?”
“想尼亚提。”
“……”他的眉极快地皱起来,扳过她的脸,对于因自己的提醒而让她想起另外一个男人不是滋味。他们隔了两年才见面不是吗,瞧他给自己弄了个什么麻烦,居然让别的男人占据她的心,“别想那家伙,佑佑,我们谈谈别的。”
“什么?”
“我们又见面了”
“我知道。”
“你打电话给我。”
“嗯。”他强调“你”,她又怎会听不出来。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些改变?”
“例如?”
“例如……”跷高腿,让她斜斜倒在胸膛上,“豺狼”开始收网,“佑佑,我们来个商量如何?”
“什么?”
“你不讨厌我,我不讨厌你。这次,我们来一段漫长的恋情,有感情的负担,对未来也需要保证,让这份感情无止境地延长,长到你爱我、我爱你,长到我们确信彼此再也分不开,好不好?”
“什么……意思?”她停止思考。
“傻瓜。意思就是……我爱你,也希望你能爱我。然后,我们可以无休止地延长这份感情。直到……石油被开采尽的那一天。”沉稳的笑脸升起一片不易察觉的暗红。他掩饰得极好。
她真的被吓住,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爱我?爱我什么?”
原谅一个依直觉行事的女人,不能强求她有浪漫细胞,也就别苛求她问出情人表白过程中最必经的问题。
“爱你什么?”他开始思考,好严肃地思考,“我想,是你的偏激吧,我记得你拿剪刀抵着我的肚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我也爱你极度自我的行事风格,顺着自己的喜乐不顾他人感受,狂傲至极。啊,还有那种酷酷冷冷的笑,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