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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枫叶轻 第15页

作者:针叶

“姐,你这句话我听了两年,也没见你找什么男人尝尝啊。”耸耸肩,向厅内三大袋超市战利品进攻,完全不觉得关佑珥的话有多轻浮。

“那是我还没找到。”咕哝着,关佑珥走进卫生间。

没找到?细线般的笑掩在拿下,她没让关佑珥听见。呵,满肚子起床气的姐姐心情已经够不好了,她怎能再多搀和一脚呢,对不!

这个姐姐呀,总听她念着找个男人尝尝,也没见哪只……嗯,哪个男人入她的眼。总说找不到,也不想想自己的眼光有多高。无论生活或工作,她的品味一向超于海拔平面,这在外人看有些孤傲冷艳,不好相处。熟悉的人却知道,她其实热情又真诚,只是老酷着一张脸,笑起来又懒,看上去讽味十足。

兴许身处其中,她自己并不觉得吧。作为名牌杂志的摄影师,对作品的要求一向超高标准,不知不觉,衡量事物的高标准被她移到生活上,让她对事对人的要求也比一般人来得高,能让她看对眼的男人嘛……少,非常少。而能有幸被她拍出来,并兴奋得挂在床对面的男人,更少。迄今为止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

嘻嘻……也许墙上的睡美男会成为她的姐夫,呵呵呵……偷笑着,徐玢玢掏出泡芙放在碟上。

她这姐姐什么都好,就是一点她不苛同——太舍得。因为骄傲,对什么都看不上眼,这也造成她什么都能舍下的坏习惯——什么都舍,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包括感情,害得她老是追在身后收拾(东西而已啦,不包括感情)。而这对于勤俭节约的她来说,是绝对不能“宽恕”的“原罪”。

“水龙头开小点,要节约。”徐玢玢冲哗哗响的卫生间大叫。

“小气。”

“不像你,大方过头,什么都舍得下。”

“那是因为你把什么东西都看得那么重啊,玢玢。幽幽的叹气飘出,“你太珍惜东西了,有些东西没必要看得那么重要。

“包括感情吗?比如,你床边的男人。”她指的是照片。

卫生间中倏地寂静,刷牙声也听不到。

耸肩,徐玢玢不觉得说得过分,“姐,那是你把什么东西都看得太轻了。

“……轻?”镜中口吐白沫的女子不太明白,牙刷停顿。

很轻吗?

她一向是如此的呀,人生在世不过六七十年(以关佑珥的标准,活这么长够了),总在不断地得到和失去,在镜头中,她看到的世界就是如此。对于迟早会失去的东西,她真的没怎么在意,所以也别用狗屁不通的“曾经拥有”来打动她,姑娘她不信这一套。她只是最直觉地活着,然后——让自己快乐。

她与玢玢是完全不同性子的,玢玢太过珍惜得到的东西,总认为得之不易,她呢,太轻……太轻率了吗?对感情也是如此?

她困惑了。

“你忙完啦?今天不用去公司吧?”徐玢玢在厅中问。

“不用。”摄影师工作时间弹性强,可以连续三个月组团绕地球拍摄而不归家,也可以连续清闲个三五天。

“今天周末,我不出门,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

厅内静了静,一阵哗啦啦的塑料袋摩擦声后,“茜儿姐七点钟打电话找你,她说不必叫醒你,问你什么时候搞定那组图片,她要做年度《摄色集》的封面。”

卫生间静了静,随后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刷刷刷……”用力地刷——牙。

臭茜儿,就是因为她的鬼提议,害她连续半个月噩梦不断。谁的图片做封面不好,非得用那个男人的图片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拿去参加冬展,让茜儿暧昧的眼光在她身上绕了一个月。

必佑珥瞪着镜中自己,脑中不期然窜跃出清晨的那个梦。

春梦啊,她居然做春梦!害她失常的元凶却不知身在何方,也许正幸福地搂着某个女人,也许……啊,不想不想了。

☆☆☆

将自己一身清爽地送到早餐边,关佑珥喝着“妹妹”牌爱心咖啡,咬一口香酥的芝士泡芙,让甜到发腻的女乃油占满口腔,冲淡那个绮丽的南柯梦。

“你又买了什么?”看着在客厅厨房两头窜的妹妹,她随意问。

玢玢很节俭,可以说节俭到精打细算又抠门的地步,但她不吝啬,不是节衣缩食只要钱不要命的人——以最少的金钱买最多的东西,在保证自身健康的条件下节俭——这是玢玢常说的话。

这间六十多平方米的住房是她用父母的遗产买的,为的是有一个自己的空间。玢玢原本住在孤儿院,工作后想自己租房,她知道后干脆要她直接搬来一起住。反正她因工作长年在外,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让玢玢代她打理,也让她回家时能感到一些生气。

她这个节俭的妹妹最喜欢买便易又实用的东西,通常一买就是一堆,甚至连她冲胶片用的显影液也比她买的便易,而且是同一个牌子。至从有了这个发现,她再也不随便买东西了,家中一切需要全权交给玢玢。好比现在,她只是好奇玢玢东塞西放的东西是什么。

“衣架、耗油、茶叶、咖啡、酸女乃、你的零食。”

“哦。”

“姐,你什么时候回茜儿姐电话?”因为经常通话,她们已经很熟了。

“明天。”

“姐。”走近她,徐玢玢细声细气。只要不浪费,她通常是温和的,“茜儿姐要你今大十点钟之前回答她,能不能在十月前搞定。”

“我不保证。”

“她说只要模特答应,可以付使用费。她还说以你们的关系,一定务必要让模特点头,这样才不算侵犯肖像权。”

“嗯。”

“姐,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你应该打电话……”

“玢玢。”她募地低喝,不耐烦地挥手,“别理那个女人。”

看到手势,徐玢玢知道她无心理人,笑了笑,将头靠在她肩上,“好。不理茜儿,姐,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有男朋友了?”

必佑珥侧首,看到妹妹脸上有一抹醉霞,“记得,你提过,是跳槽到新公司的同事吧?”

“嗯,他叫威怀步,有机会我想介绍你认识。”提到男友,徐玢玢甜甜羞羞地缩了缩肩,“他很帅,就是……笑起来有点像花。就因为那张脸太花了,开始我以为他是同性恋呢。啊,姐你知道吗,公司的八卦很厉害哦,曾经有段时期传怀步与总裁关系匪浅,说他们是……亲密恋人。我还为这个生他的气呢。呵呵,姐,欧引石代这个公司不错,我已经决定在那儿做上十来二十年了。”

欧引石代?软靠椅背的女子突地坐直,惊问:“玢玢,你去年头跳槽的新公司是欧引石代?”

“对,怎么啦?”

“全称欧引石油代理有限公司?”

“嗯哼。”

“而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那是你忙嘛。”拍拍她的背,徐玢玢骄傲道,“我的姐姐最棒,不然《摄色》的编辑们也不会成大追着你要作品,是不是?你这两年总是跟团在国外拍摄,再不就跑到乌龟不上岸的地方去,都不打电话给我,害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对不对?对不对?”

这番赞美……似褒似贬啊,让关佑珥不得不怀疑,妹妹在抱怨她们的联系太少了。

“公司……好吗?”

“好。”徐玢玢点头,“老板很厉害哦,公司的口号也很搞笑,居然是‘石油浓于水’,还有什么‘要面包更要石油’的,Moon第一次介绍时,我差点因为忍笑而破功。”Moon是她的直属上司,中文名叫吴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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